原本這種事情就是一個民不舉官不究的事情,可是,現在被劉登這麽一戳出來,而且是在金殿之上說出來,那這件事情的性質立刻可就變了。
“可有這件事情嗎?”
皇帝不鹹不淡的問道。
“這、這……”
這下子,輪到劉賢語塞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因爲自己的一時大意,居然又讓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現在這個時候,他是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承認的話,那這件事情現在可就大條了。
畢竟,雖然說現在還沒有到後世禮法大如天的境界,但是肯定會在皇帝的心裏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而且不光是這樣,有了這個過錯在先,恐怕他前面對于劉登的一系列指控都要被皇帝就地駁回了,這下子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劉賢心裏這個郁悶啊,早知道是現在這種情況的話,還不如剛才就讓他睡呗,反正出的又不是自己的醜……
“嗯?”
皇帝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可是聽着那長長的尾音,劉閑已經感覺到了不妙。
“确實是有……”
沒辦法,劉賢隻能把這個鍋給背了下來,這種事情其實根本就經不起查證,隻要稍微派人下去問兩句,立刻就會查到事情的整個過程。
他根本無可辯駁,實在是犯不着,因爲這種小事犯一個欺君之罪。
“張相,你是當朝的宰相,這件事情如何評判?”
劉恒沒有繼續搭理劉賢,隻是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張蒼淡淡的問道。
“回陛下,吳王太子劉賢行爲不檢,無視皇威,不過念其年幼,這次又是初犯,不如交給大宗正處置吧!”
張蒼輕描淡寫的說道。
說白了這些都是劉家的家務事,看在往日裏收的那些錢财的份上,張蒼這是輕描淡寫的想要把這件事情給擔,話從朝堂之上,轉移成劉家内部的事情,小懲大誡一番也就算了。
“那他呢?”
劉恒似笑非笑的指了指旁邊,跪的歪歪扭扭的劉登。
“代王殿下雖然是殿前失儀,不過也算是事出有因,我看看不就算罰銅30斤如何?”
30斤銅錢,對于現在的劉登來說,那真的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更别說,現在這錢還不用他現在直接交,而是從俸祿裏面扣除。
“既然張相已經說了,那就按張相的意思辦吧,爾等還有什麽異議嗎?如果沒有的話,退朝!”
劉賢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還真不敢再提了,要是剛才的話他再繼續說下去的話,誰知道這懲罰會不會直接變了。
行爲不檢,無視皇威,這個罪名可大可小,看來今天這是皇帝鐵了心,要保劉登了。
劉賢的牙都快咬碎了,這件事情實在是他自己太大意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因爲自己的一時疏忽居然會這樣,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他也隻能打落牙齒活血吞了。
“退朝!”
原本計劃裏面氣勢洶洶的哭訴,現在這還沒哭呢,就已經被人轟下台來,這下子,他的計劃算是徹底泡湯了……
這才是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啊,狐狸沒打着還惹了一身騷……
“代王殿下,聽說您有意成立一家商行,不知道可有這件事情?”
既然已經下朝了,那大家說話就随意很多了,劉登剛準備走,就聽到身後張蒼喊了一聲。
“确實有這麽一回事兒,隻不過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了,我一個人力有不逮,所以還請各位前輩不吝錢财,鼎力相助啊!”
看着旁邊那些一個個豎起耳朵的人,劉登幹脆把話挑明了,他們這些家夥這是都在等着張蒼的地位,算是這些人中最高的,畢竟他現在是宰相,而且位列三公。
現在他在說話,别人大人一個個都得在旁邊忍着,劉登這麽一說,衆人反而一下子釋然了。
“那不知道代王殿下,準備具體如何做呢?”
這賺錢的買賣有誰不想的,尤其是現在這個年月,你要是貪污受賄的話,丢人掃興不說,還會有一大幫子的禦史等着你。
有這麽好的一個賺錢的機會放在眼前,這一個個還不得跟烏眼雞一樣圍上來……
“諸位前輩,諸位同僚,諸位叔伯兄弟,今天是在朝會上說話不太方便,不如這樣,過個幾日我找個清閑的地方,好好地擺一桌酒席,請諸位務必賞光如何?”
畢竟這是宣室殿,是商讨國家大事的地方,在這兒也沒辦法細談呀……
“既然如此的話,那老夫就等着殿下的帖子了!”
張蒼笑着拂袖而去,他走了之後剩下的人終于有機會了,一個個湊上前來,圍着劉登東問西問的,想要從劉登嘴裏聽到一些内幕消息。
畢竟,這件事情現在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滿朝上下的達官貴人們,無不想插一手。
“殿下,你怎麽知道?今天陛下一定會護着你的?”
好不容易從人群之中逃脫之後,劉登帶着陳奇回到鴻胪寺裏換了身衣服,然後帶着幾個護衛悄悄的出了門。
“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因爲昨天晚上我給了陛下三成分子,你說陛下會向着誰呢?吳王劉濞每年在長安城裏花上幾百萬貫的銅錢,可是,皇帝陛下收到了他的任何好處?”
劉登神秘莫測的笑着說道。
“大王,您的意思是,陛下已經同意了您的計劃?”
陳奇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劉登那個計劃雖然聽起來心起,可是,這種事情聞所未聞,他還真沒想到,皇帝居然就這麽同意了……
“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你看看占滿朝的文武百官,勳貴子弟,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盯着那點土地,這長安城附近的莊子都快被他們買完了,你說身爲皇帝能不擔心嗎?能讓他們把眼睛看向别的地方,而且還不用動刀子,你不覺得這是個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反正現在也不是在朝堂之上,而且跟在自己身邊的,是自己代國的内史,劉登說話很是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