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狼穴又如虎口。
這就是杜立特一行人現在的心情,
剛從日本人的圍追堵截中跑出來,現在又遭到了日本戰機的追擊,要不是語言不通,恐怕杜立特都要唱一首《命苦》了。
“鷹巢……鷹巢……這裏是麻雀一号、二号,我們在執行運輸美國飛行員的任務,在距離蓮台縣西南八十公裏位置被日機兩架堵截,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鷹巢明白,第5巡邏小隊正在附近巡邏,我馬上讓他們趕往你處,預計10分鍾後抵達。”
“十分鍾?十分鍾後你們可以我們收屍了!”邊大玲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用右腳猛的一踩方向舵,操縱杆拼命的往右拽。
當兵的大凡脾氣都不怎麽好,縱使是女人也不例外,尤其是在這種生死關頭,誰也沒有功夫跟你慢慢的講道理。
杜立特三人雖然聽不懂中文,但不管任何語言,罵人時的語氣都是通用的。
坐在後面的他們感覺飛機如同過山車般忽上忽下,整架飛機在險峻的山巒中上下翻飛,看着一座座山峰忽左忽右的,除了坐在最後面緊抱着MG15機槍拼命掃射的保羅之外,杜立特和亨利全都被搖得頭暈目眩。
邊大玲如此,另一邊的邊小玲也同樣如此,加上他的飛機上還躺着一個傷員,那種滋味就更不用提了。
黃懷民站在高高的指揮塔台上俯視着面前的跑道。
這是一個距離蓮台縣以西六十多公裏的野戰機場,這個機場的位置沒有出現在任何地圖上,屬于秘密野戰機場。
從昨天開始,他的兩個偵察機中隊已經全部出動,其中一半的飛機都被派去執行任務。
使用偵察機去一千多公裏外的浙江去執行秘密營救計劃,雖然這個任務看起來有些那麽不靠譜,但從目前的結果來看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根據報告,派出去的六組飛機,目前已經有三組接到了要營救的美國飛行員和機組人員,現在正在往回飛。
“報告長官,緊急情況!”一名上尉匆匆跑了過來,“剛剛接到報告,麻雀一二号回來的時候在距離蓮台縣西北方向八十公裏處遭到兩架日軍戰機攔截,情況十分危險。”
“混賬!”
黃懷民一聽就火了。
“雷達站是幹什麽吃的,怎麽讓小鬼子的飛機飛到這麽近也沒發出預警?”
“長官,雷達站的弟兄也是沒轍。現在小鬼子也學乖了,他們在靠近咱們時,會故意降低高度,咱們的雷達對于低空目标的探測能力是極其有限的。”看到黃懷民發火,上尉替那些雷達兵說了句公道話。
黃懷民也知道上尉說的是事實,要不怎麽說世界上最了解伱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呢。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較量,日軍雖然由于自家戰機性能總體落後屢屢吃虧,但伴随着他們對飛行總隊的重視,飛行總隊昔日的不少情報也被日軍諜報機關打聽到了。
日軍已經大緻估算出了蓮台民團雷達的探測距離、工作頻率,甚至還了解到雷達對低空的探測能力非常弱。
所以這段時間日機經常以進行低空飛行,利用山峰作掩護偷偷溜進來搞偷襲,弄得黃懷民火大不已。
“支援派了沒有?”
“已經派了第五巡邏小隊過去,預計十分鍾就能趕到。”
“十分鍾,你們是打算過去收屍嗎?”
黃懷民的話和邊大玲幾乎是如出一轍。
他繞着轉了一圈,随即下令:“馬上派出一個中隊,分成六個小隊對西南方向進行全方位巡邏。我估計,待會還得有救援小組返回來,決不能讓麻雀小隊的事情再次重演。”
“是!”
“還有……讓消防車和救護車在跑道邊待命,希望他們沒有遇到什麽麻煩。”黃懷民沖着塔台調度員示意了一下,然後轉身快步地順着樓梯下了塔樓。
“長官,大玲是個優秀的飛行員,小玲也是個機靈的丫頭,她們不會有事的。”中尉叼着煙,手裏拿着煙盒遞給了黃懷民。
從煙盒裏抽出一根卷煙,黃懷民從口袋裏掏出了打火機。
“原本以爲随着十個團的八路軍到來,咱們能夠在戰場上取得優勢,沒曾想鬼子又增援了好幾萬的部隊,崗村甯次這個老鬼子親自到了太原指揮。
高長官已經連續三天沒有離開作戰室了,咱們這裏可不能再給長官添亂了!”
中尉神情凝重的點點頭,蓮台民團這一年多來之所以能屢屢壓着日軍大,很大程度就是依仗了空軍的厲害,如果飛行總隊出了問題,蓮台民團可就更艱難了。
想到這裏,中尉忍不住抱怨道:“真特娘的不省心,一個個的看咱們就像看唐僧肉似的,卻沒有一個人想到咱們背負了多大的壓力!”
“好了,别抱怨了。”
黃懷民深深吸了口煙,“馬上把第二中隊的飛機盡快入庫檢修,我們要騰出滑行道和停機坪來給大玲他們做好迫降的準備。”
中尉很快領命而去。
看着中尉小跑着的身影,黃懷民這才将憋在肺部的煙吐了出來。
說起來,他對高洪明還是非常佩服的。
以前他在國軍空軍服役的時候,一般來說新建的土質跑道飛機一起飛就塵土漫天,後面的飛機眼前一片混沌,必須等到前面的塵埃落盡才能繼續起飛。
要是遇到下雨更是遍地泥濘,跑道積水也還是小事,遇到路基下陷跑道就成了殺人陷阱,徹底沒法用了。
而蓮台民團則不同,工兵們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堆10英尺(3米),寬15英寸(38厘米),壓制成條狀的帶孔預制槽鋼,每條鋼闆兩邊都有預留的螺栓孔。
等到工兵用重型鏟車和壓路機平整地面完畢後,就把這些槽鋼一排排連接起來,加上鉚釘與螺栓,然後鋪設到了土質路基上,而後用錘子用力錘幾下。
很快一條由成千上萬條預制鋼闆構成的鋼鐵跑道就呈現在了各位飛行員的面前。
這種鋼闆鋪設的跑道和水泥跑道幾乎沒有多大區别,平整程度和堅固程度遠遠超過了普通的野戰機場。
“他們回來了!”
這時,塔台上的瞭望手揮舞着望遠鏡大聲呼喊起來。
“不好……一架白鶴的發動機停轉了!”
“快……趕緊去跑道邊,讓消防車和救護車發動。”黃懷民扔掉手裏的煙頭飛快的朝着停在塔台旁的威利斯吉普車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