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咱家的好朋友,快一邊去。”
小倪姑娘踩着小碎步上前,把兩隻狗子趕到一邊後,先是禮貌的跟郭開打了個招呼,旋即一臉開心的上去拉住葛二妮的手,道:“好久沒見了,二妮,想死我了!”
“俺也想你呢,嫂子。”
葛二妮也非常高興,親昵的與小倪手拉着手,叽叽喳喳的一塊往進了屋。
“你狗日的怎麽不早點來,我這剛吃完飯,還得特麽給你現做!”楚恒也埋怨着走過來,很自然的伸手去接郭開手上拎的東西:“我看帶啥了,太差了丫今兒就啃蘿蔔。”
“操行!誰稀罕伱家飯菜似的,老子吃完了來的!”
郭開白了這貨一眼,将手上東西遞給他,嘴裏叨逼叨:“拿着吧,這我一朋友送我的,叫什麽咖啡,國外的東西,苦了吧唧跟藥湯子似的,還得配着奶跟糖喝,我這窮人也喝不起這個,還是你這地主老财享受吧。”
“夠孝順!”
楚恒笑眯眯的接過網兜,裏面除了十幾個雞蛋跟有些水果糕點外,還有兩個大鐵罐子,上面全是看不懂的外文碼子,隻有一張咖啡豆的畫片他認識。
“滾一邊去。”郭開惱怒的錘了這貨一拳,旋即這倆孫子就一邊互噴着,一邊往堂屋走。
來到屋裏,直接脫鞋上炕。
喝了會茶,又聊了一會後,郭開突然開口問道:“诶,對了,我聽郭俠說你要給他調糧管所去?”
楚恒聞言放下茶碗,笑着道:“是有這個想法,不過還得等一段。”
郭開了然的點點頭,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壺,遲疑着道:“我說,要不還是别麻煩了,你已經幫我家太多,我都不知道怎麽還了,再說郭俠現在的工作也挺好的,沒必要費那個事去。”
“跟你丫有個毛關系?孔雀開屏自作多情!”楚恒丢去一個白眼,撇嘴道:“老子用郭俠是想帶幾個信得過的在身邊使喚,懂不懂?”
“是這樣嗎?”郭開愣了愣,仔細琢磨了下他之前說的話,眉頭一皺,問道:“現在連你們糧管所也不消停麽?”
“是有點鬧,不過問題不大。”
楚恒不願多提,端起茶壺道:“得了,不說這個了,喝茶,喝茶。”
郭開端起茶碗喝了口,又繼續說道:“既然有麻煩,那就抓緊讓郭俠去,那小子腦子不靈,不過皮糙肉厚,沖鋒陷陣事就讓他去!”
你真特麽是親哥啊!
好事讓人往後撤,壞事就把人往裏塞!
楚恒無語的瞥了這貨一眼,心裏還是有點小感動。
這朋友沒白交,不過就是忒無情了點,動不動就坑他老弟。
……
是夜。
烏雲遮天,寒風呼嘯。
當十二點的鍾聲敲響,躺在床上的楚恒掙開了眼睛,黑暗中仿佛有一道亮光劃過。
他轉頭看了眼背對着他睡覺小倪,輕手輕腳的從被窩裏爬出來,穿上衣服出了屋子。
來到院中,被驚醒的狗子搖着尾巴撲了上來。
“邊呆着去。”
楚恒輕輕踢開倆隻狗子,拿出鑰匙來到窗下,輕輕打開自行車的車鎖,旋即便推着車離開了家。
因爲張一眼的身份問題,開車過去屬實有些太招搖,所以他也隻能騎車去。
“啪!”
打開手電筒。
昏黃的燈光照亮幽暗的小巷,楚恒鬼鬼祟祟的推着車,一路從巷子裏出來。
“砰!”
見到他出來,幾個在車裏歇着的漢子還以爲有事要做,連忙從車裏出來,聚到了他身邊。
“楚爺,您吩咐。”
“歇你們的吧,我出去辦點事,不用跟着。”
楚恒揮揮手把人打發走,等着自行車消失在夜幕中。
“這大晚上的楚爺幹嘛去啊?”一名漢子疑惑的看着那道在黑暗中不停閃爍的燈光。
“不該問的别問,活膩歪了你?”
領頭的瞪眼呵斥了他一句,便帶着幾個兄弟重新上了車。
“今晚上可真特麽冷!”
楚恒哆哆嗦嗦的蹬着車在凜冽的寒風中飛馳,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這貨開了幾天汽車後,突然又騎回自行車了,一時還有點不習慣了。
走了一段路後,他實在凍得夠嗆,忙從倉庫裏拿出一件軍大衣穿上,才繼續上路。
半晌。
他來到張一眼家附近,環顧了下四周,見沒有人後,就趕緊收了自行車,取出闆車,然後又往上面放了點吃喝,便蹬着車來到張家院門外。
“喵!喵!喵!”
鬼鬼祟祟的學了幾聲貓叫,院門緩緩打開,張一眼從裏面探出頭,也沒打招呼,先幫他把車推進院裏後,才抱怨道:“怎麽才來?我晚上都沒吃飯,就等你這一頓呢!”
“太早了怕人看見嘛,最近總有幫小崽子在大街上晃蕩。”楚恒笑呵呵的摘下手套,轉身從車上臨期一個小酒壇子,還有一大塊羊肉,又指了指上面的其他東西,道:“走吧,酒我已經帶來了,讓我看看您老又弄到了什麽好東西。”
“得嘞!”
看了眼那少說也得四斤的大塊羊肉,張一眼頓時眉開眼笑,趕忙拿起剩下的東西,與楚恒一同來到他家密室所在的那間房。
旋即,倆人又好一陣忙活。
切肉,洗菜,調料,燒炭。
二十多分鍾後。
他們才坐到了屋内八仙桌前。
此時桌面上,擺着一個銅火鍋,底下燒着炭火,鍋中隻放了蔥姜等幾種調料的白水還沒開,四周擺着切好的羊肉,粉絲,豆腐等菜品。
“吧嗒!”
楚恒點了根煙後,端起自己的小碗,往裏倒上芝麻醬,韭菜花,腐乳,香油後,拿起筷子一邊慢悠悠的攪和着,一邊對張一眼說道:“我說,張師傅,是不是該把東西拿出來讓我婁一眼啊?”
“看給你急的,你先把酒給我倒上吧。”張一眼笑麽呵的起身,把屋内一個大箱子拽過來,先從裏面掏出一個用稻草包裹着的小東西遞給他:“來吧,楚爺,您掌眼!”
“我瞧瞧。”
楚恒也沒管那些不過手的規矩,大咧咧的伸手拿過來,等費勁巴拉的打開外面的包裝後,才看到裏面是一隻黑釉茶盞,盞底還有一片被釉覆蓋着的樹葉,紋路、形體、脈絡永恒而完整無缺地保留在了漆黑的茶盞上。
“吉州窯木葉盞?”
楚恒驚喜的将茶盞拿到面前,仔細的端詳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