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廚房的左側,則是一間要小很多的小廚房,裏頭有五個煤油爐,可以用來煎藥或者做飯,不過得給錢。
此時小廚房裏人不算多,緊挨着廚房門口的那隻爐子的邊上一位模樣嬌滴滴的小護士在煎藥,最裏面的那個爐子邊上則是一位身形幹瘦的大姨,正在給住院的閨女煮着小米粥。
這時,秦淮茹與路仁義走進食堂。
看了眼裏間的小廚房後,秦寡婦有些緊張的深吸了口氣,揣在兜裏的手掌捏了捏那個裝着耗子藥的紙包,轉過頭對身邊那貨說道:“快去吧。”
“瞧好吧你那!”路仁義咧嘴一笑,從懷裏摸出一個鋁制小酒壺,咕咚咚灌了一大口,有往身上撒了點,瞬間整個人酒氣彌漫。
随即就見他一眯眼,踩着虛浮的腳步晃悠悠走向小廚房,好似一個剛喝多了的酒鬼。
轉眼間。
他就晃蕩到小廚房門口,掃了眼裏頭的大姨跟小護士後,張嘴噴了口酒氣,就湊到已經注意到這個醉鬼的小護士跟前,色眯眯的盯着她白淨的小臉蛋,笑嘻嘻道:“同志,熬藥呢?”
“走開,不然我叫人了!”
小護士厭惡的掩着鼻子,蹙眉看向他,絲毫不懼。
這裏可是醫院,她自己的地盤,分分鍾就能叫來一堆人。
“喲,還會叫呢啊?那您先别叫人了,先叫幾聲春給哥哥聽聽,叫好了哥有賞!”路仁義嗤笑着把臉往前湊了湊,半個月沒刷過牙的嘴裏,比特麽公廁都味兒,熏得小護士都想吐。
“你……”
小護士瞬間柳眉倒豎,可還沒等她發作,那孫子的爪子就已經放到了她的腰上,讓如遭電擊一般,急忙推了路仁義一把,迅速跑出小廚房,羞怒交加的喊道:“來人啊,有人耍流氓了!”
“誰?誰耍流氓?”
“特娘的,活膩歪了吧!”
“敢跑我們醫院耍流氓,揍丫的!”
呼啦啦!
幾名在屋裏吃飯的大夫跟職工立馬放下筷子跑了過來,大廚房裏正在弄窩頭的大師傅也抄起菜刀領着徒弟沖出來。
跟要搶餡餅似的。
轉眼間。
小廚房門口就被圍的水洩不通,一個個氣勢洶洶的怒視着戳在門口滿身酒氣路仁義。
“怎麽着?還要練練啊!”
路仁義就好似真喝多了,把腦子吐出去了似的,竟然不顧對方人多勢衆,撸起袖子就竄了上去,找準了其中一位比較瘦弱的,狠狠一拳搭在了他眼眶上。
“艹!揍他!”
其他人見這孫子竟如此嚣張,急忙圍了上去,幾下把人放倒後,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連那小護士也跟着上去踹了幾腳。
裏間的大姨一看有熱鬧瞧,遲疑着看了眼鍋裏半開的小米粥,就果斷的踩着小碎步出了廚房,也加入了戰圈。
粥什麽時候都能煮,流氓可不是天天都能打的!
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躺在地上抱頭挨打的路仁義身上的時候,一直躲在一旁的秦淮茹卻悄然走進廚房,以迅雷不及掩耳從兜裏拿出拿包耗子藥,一股腦的倒進了煎藥的砂鍋裏。
看着藥面飛速融進黑乎乎的藥湯子裏後,她心裏重重的松了口氣,随即轉身就往出走。
哪知他剛到門口,就被兩位壯漢堵住了。
一位正是何子石,另一位也是派出所的警察,她都認識。
望着突然出現的兩個人,秦淮茹竟然沒有多驚訝,更沒表現出有多慌亂,反而解脫般的笑了笑,輕聲細語的對黑着臉的何子石說道:“看來,你們應該早就盯上我了吧?”
其實在知道杜浩消失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棄子,也有了被抓的覺悟。
而今天的這一遭,則是她抱着僥幸心态的最後一搏。
不過很顯然,她賭輸了。
……
派出所,審訊室。
昏暗的房間裏,秦淮茹安安靜靜的坐在審訊椅上,手腕上一對銀色的手铐在燈光下又閃又亮。
她的對面,坐着何子石與一名負責記錄的年輕女警,楚恒抱着膀子站在二人身後。
“說說吧,爲什麽要給你婆婆下藥?”何子石這時開口,一臉漠然的看着秦寡婦。
“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還能爲什麽?孩子呗。”
秦淮茹面上帶笑,語氣輕松,神态随意,好似在說一件不經意的小事,而不是在說一條人命:“我想把孩子領走,她不讓,那就隻能讓她早點死了。”
“碰!”
見他這時候還負隅頑抗,何子石頓時怒火中燒,狠狠拍了下桌子,瞪眼喝道:“秦淮茹!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什麽地方?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争取寬大處理!”
“哎呦,喊什麽喊啊,我說就是實話啊。”秦淮茹一臉無辜的眨着眼,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實話?”何子石冷笑:“那你告訴告訴我,杜浩是怎麽回事?”
聽見杜浩兩個字,秦淮茹臉上笑容逐漸消失,緩緩低下頭,半晌才道:“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你…”何子石扯嗓子就要咆哮。
“行了行了,又不是比嗓門大,你喊是沒用的。”楚恒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皮笑肉不笑的凝視着秦淮茹,冷聲道:“秦姐,如果你說實話的話,以你目前的情況,最多也就十年八年就出來了,興許還能幫你你家棒梗哄哄你孩子五的。”
“可你要是頑抗到底的話,我現在就跟你保證,你下半輩子就隻能在牢裏呆着了!”
秦淮茹聞言心頭一顫,擡起頭望着面無表情的楚恒,沉默了半晌後,開口道:“我隻能跟你說一部分。”
“那就說。”楚恒淡淡的道。
秦淮茹垂下眼睑,沒在去看他,沉聲道:“這事情還要從年初二的時候說起。”
“也就是你在大雜院發完威的第二天,杜浩就找上了我,許諾可以幫我把關系調動到外地,條件就是給我婆婆換真農藥,逼着她喝下去。”
下章晚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