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小夥意猶未盡的抹抹嘴,覺得這茶水味道還挺新奇,随即就趕忙逐條彙報道:“昨天晚上軋鋼廠李富貴領着電視機廠的後勤處長秦明權去了秦寡婦那喝了頓酒,過後李富貴自己走的,秦明權在那過的夜。”
“今天早上的時候,秦明權自己從院裏出來的,臉色不太好,還罵罵咧咧的,看樣子這倆人好像是鬧矛盾了。”
“然後過了沒多久,秦寡婦就出門了,她先去大雜院找了她妹妹秦京茹,給了她一個盒子,接着又去了桂花胡同找到軋鋼廠保衛科三組的組長路仁義,倆人具體說什麽盯梢的兄弟沒聽見,不過之後她倆就去了賈老太太住的那個醫院門口等着了。”
“去了醫院?”
楚恒眉頭緩緩皺起,他還以爲秦淮茹會去找什麽人,卻沒想到竟然跑去了賈老太太那裏。
緊接着,他又想到秦京茹說的那些回得來,回不來之類話,心頭猛地一跳。
難道……她這是要對賈老太太下手?
看來這寡婦是窮途末路啊!
想到此處,楚恒大失失望的歎了口氣,他本還以爲秦寡婦能給他一些驚喜呢,沒成想最後卻隻是逼得她铤而走險。
“既然沒了價值,那就收網吧!”
他眼中閃過一抹狠辣,用力丢掉煙頭,擡起腳重重踩滅,毫不猶豫的道:“立即加派人手,把秦淮茹還有她身邊的人都給我盯死,另外通知何子石,讓他也派人去醫院守着,告訴他,秦淮茹可能要對賈老太太下手了,讓他伺機抓捕。”
楚恒向來愛憎分明。
秦淮茹是他小情人的姐姐不假,可他喜歡的也隻是秦京茹,是斷然不會因爲小妞的關系,饒過這個寡婦的。
就算是秦京茹最後因爲這件事跟他分開,他都在所不惜!
而且甭說是她了,就算是哪天楚恒親小舅子倪震要害他,他都敢親手把人丢進監獄!
誰都攔不住!
哪怕是小倪。
“明白。”杜三這時用力點點頭。
“就這樣,我先走了。”
楚恒言罷,就轉身出了屋,開着車趕往湯家。
……
不管在什麽年頭,醫院永遠都是最忙的。
人們能忍住不買新衣裳,也能忍住不去下館子,可卻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得病。
所以說這門買賣,硬是做得啊!
此時賈老太太所在的那家醫院的大門前,可謂是人潮洶湧,幾乎彙聚了社會各個階層的人。
有衣冠楚楚的幹部,也有神采飛揚的工人,還有神情拘謹的農民。
秦淮茹此刻就坐在距離醫院不遠處的一家國營飯店裏,一臉平靜的吃着包子,喝着鹹豆腐腦。
她的邊上,則是軋鋼廠路仁義,三十多歲,面目兇惡,神情乖張。
丫嘴裏咬着糖油餅,色眯眯的打量着秦寡婦豐滿誘人的身子,手掌偷偷搭在她的大腿上,嘿嘿笑道:“秦姐,您可别忘了答應我的事!”
“爪子拿一邊去,也不怕别人看見。”秦淮茹忙拍開他的手,随即轉頭看向他,臉上泛起妩媚迷人的笑容,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撓了撓:“你就放心吧,姐說話算話,隻要你幫了我這個忙,就陪你三天!”
“嘿嘿,要不五天吧?三天哪夠啊。”路仁義頓時心神搖曳,癡漢般的笑着,隻覺得魂都給勾走了。
秦淮茹眼中不着痕迹的閃過一抹厭惡,随即輕輕的白了他一眼,媚聲說道:“那就得看你表現了,把姐伺候好了,甭說五天了,五年都行。”
“這您放心,保準讓您舒坦!”路仁義哪聽過這般露骨的話,一時間心就跟貓爪似的,恨不得現在就跟她談經論道。
“突突突!”
這時,一陣發動機轟鳴從傳出傳來。
秦淮茹心頭一動,忙轉頭看向窗外,很快就瞧見一輛黑色的伏爾加駛進醫院,最終在門口停下,随即一名挺拔俊朗的提箱童子從車裏下來,屁颠颠的陪着另一名頭發稀疏的中年油膩男進了醫院大樓。
她一臉複雜的望着漸漸消失的楚恒,心裏滿是懊悔,神情有些黯然。
如果我當初跟他睡了,哪至于淪落到如此地步啊!
……
醫院裏。
楚恒陪着湯父去病房裏看了一眼後,就轉頭來到門外,随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一邊抽着煙,一邊等待着。
如此過了差不多半個鍾頭。
穿着便服的何子石風風火火的來到這裏,徑直的找上他,疑惑問道:“你怎麽知道秦寡婦要動手了?”
楚恒白了他一眼,無語的道:“你動動腦子好不好,她先是跑到大雜院把積蓄給了秦京茹,還說了些訣别的話,之後就來了醫院,還不進來看賈老太太,就在外頭呆着,她不是準備冒險下手,那她要幹什麽?畫圈詛咒嗎?”
“有道理!”
何子石恍然的點點頭,随即嘿嘿笑道:“還是你腦子夠活泛啊。”
“呵,全靠您老襯托。”楚恒陰陽怪氣的拱拱手。
何子石也不生氣,笑麽呵的坐到他身邊,問道:“那現在該怎麽做?直接抓人嗎?”
“先盯着吧。”楚恒搖搖頭:“這娘們挺難搞的,還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麽,到時候來個人贓并獲,她就是想狡辯都沒辦法。”
“成,那我去布置一下。”何子石立馬起身,急吼吼的跑開,好似一隻急于去搶食的大猩猩。
楚恒又坐了一會後,閑着實在無聊,就偷偷地從倉庫裏取出一本醫術,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個鍾頭,外面的秦淮茹終于有了動作。
“該走了。”
她黑着臉拉了拉身邊好似泰迪附體,一直慫恿她一塊去跟前的沒人胡同裏親熱一下路仁義,轉頭走向醫院。
“等我一下啊。”
路仁義微微弓着腰,一臉憋悶的緊緊跟上。
而就在他們動身的同時,醫院門前的好幾處地方,都有人緊跟着行動起來,遠遠地墜在他們身後。
秦淮茹走進醫院後,并沒有去主樓,而是從邊上繞了半圈,去了後院的食堂。
她早就把這地方摸熟了,知道食堂裏有個小廚房,隻要花上兩分錢,就能用他們的竈煮飯或者煎藥。
賈老太太每天要喝的中藥,都是在這煎好的。
而她來這裏的目的,自然是要在那中藥上做手腳了,這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相比于在衆目睽睽之下把孩子帶走,還是這個辦法要簡單輕松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