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們,實在對不住,大晚上還把您吵醒了。”
糖廠大門内,盡管看門老頭并沒有對楚恒夜歸的事情先露什麽不滿的情緒,但他還是滿臉歉意的将一盒煙遞了上去。
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雖然他跟廠長窦強濤的關系很不錯,但這底下的人還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不然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給你下個絆子!
君不見,曾經的首富先生當初在羊城辦事都得意思意思嘛……
而他的這盒煙起到的效果也很顯著,老頭推讓了幾下接過煙後,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熱情了,忙攔住了要進院的楚恒他們:“小夥子,你等會!”
“怎麽了,爺們?”楚恒疑惑的停下腳步,回身望過來。
“我給你拿把鑰匙。”
老頭撂下一句話就急匆匆的轉身往門衛室走,很快又從裏面出來,将一把銅制的大鑰匙交到他手上:“來,這個您拿着,以後出個門也方便,什麽時候伱們要走了,再還我就行了。”
“這……不好吧?”楚恒怔怔的看着手裏的鑰匙,臉上表情稍稍有些古怪。
這老頭……
幾盒煙就換來了廠裏的鑰匙!
他算是明白爲什麽糖廠的東西總丢了。
得虧他沒什麽壞心思啊,要不然這糖廠他都能給搬空喽!
老頭卻沒注意他的表情,還很是随意的擺擺手道:“嗐,這有什麽不好的,咱都這麽熟了,我信得過你。”
“那……那就謝謝您了。”楚恒無語的把鑰匙收起來,接着又客套了幾句,才帶着萬小田跟楊清進了大院。
不一會。
三人回到宿舍樓。
在樓前空地停好車,楚恒瞧着正準備把鹿屍卸下了的楊清,眼珠滴溜溜轉了幾轉,便抱着劍匣跟包裹走上前,将東西塞給楊清:“你先拿着這個上去吧,這鹿放車裏就成,明天我得托人把肉送回去,不然該放壞了。”
“唉。”
楊清也沒多想,抱着東西就跟萬小田一塊上了樓。
楚恒則裝模作樣的抱起鹿屍來到伏爾加的車尾,等倆人消失在樓門口後,才将鹿屍丢進倉庫保存。
弄完了後,他也沒急着回去,摸出煙點了根,擡頭看向天空上皎白圓月,眼神漸漸開始失去了聚焦。
他在考慮着要不要在大城鴿子市搞點事,賺些錢……
最近的幾個月裏,這貨的開銷一直都很大,再加上除了賣酒跟給人當掮客賺這點收入之外,基本沒什麽外财,所以他之前攢的那些錢,已經不剩幾萬了,這讓他不由得産生了點危機感。
楚恒憑什麽能留住那些兄弟?
義氣跟名聲占一部分,但最主要的還是他毫不吝啬的大把大把的撒币!
作爲一個曾被資本家剝削過數年的社畜,楚恒是深知單靠畫餅留不住人心的道理的。
你能給人畫一年,畫兩年,還能畫一輩子不成?
天天望梅止渴,擱誰也受不了啊!
還是得看利益!
畫餅沒問題,但你隔三差五的得撒點芝麻不是?
總得讓人聞聞味啊。
所以,他每次讓人辦事,都會給報酬。
而那些小弟們自然也就願意跟着他這位爲人仗義,名聲響亮,出手還闊綽的大佬混了。
當然了,他這麽撒币,也不是沒有目的的。
一切都是爲了那句财散人聚,人聚财來中的那句财來……
“呼!”
站在外頭思索了半晌,突然一陣夜風襲來,帶着透骨的寒氣,撲在了楚恒身上。
“真特麽冷!”
這貨頓時一個哆嗦,忙抱着膀子跑進了小樓。
他回到屋裏時,楊清還沒睡,正盤着腿坐在床上美滋滋的數着錢。
聽見動靜,他擡頭看了眼,随口問道:“您幹什麽去了?才回來。”
“有點事。”
楚恒晃悠着走到床邊坐下,笑着看向這小子手上的那沓錢:“賺了多少?”
“刨去本錢,我今天賺了十八呢!”
楊清興奮的咧開嘴角,他這一晚上賺的錢,都比普通工人半個月都多了,更不用提村裏了,不怪他這麽高興。
就這都還沒算他今天收的那十幾塊銀元呢。
“嚯,還真不少啊!”
楚恒有些意外的揚揚眉,又擡手看看時間,便催促道:“行了,趕緊睡吧,在等會天都亮了。”
“唉,這就睡了。”
楊清嘿嘿笑了幾聲,一點防備沒有的當着老哥的面把錢分别裝進了鞋底,衣服兜裏,然後就脫吧脫吧衣服,美滋滋的鑽進了被窩,不一會就打起了鼾。
楚恒卻沒急着睡,坐床上抽了會兒煙後,便翻出被楊清放在床底下的劍匣,将那餅青銅劍取了出來。
“好東西啊!”
這貨一臉癡漢相的用手指輕輕撫摸着劍身的每一寸,動作小心又輕柔,好似在盤玩一名絕世美女一般。
片刻後。
他摸了摸劍柄上那幾個認不全的銘文,眉頭皺了皺,突然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這麽一把稀世珍品在手,他卻不知道來曆,這跟睡了個娘們,卻不知道她長什麽樣有什麽區别?
睡了,但卻沒完全睡……
是以,楚恒想了想便從倉庫裏取出幾本關于古銘文的書籍,迫不及待的趴在床上翻閱起來。
今晚上必須弄清這幾個字到底啥意思,不然他這覺都睡不好!
一時間。
屋裏安靜了下來,出了楊清細細的鼾聲外,隻有楚恒那邊的輕柔翻書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覺的間,天色已經開始發亮。
而楚恒,也終于查清了最後一個字叫什麽。
“齊武侯自作用劍!”
一夜沒睡的他,臉上不見沒見疲色,反而異常的亢奮,眼睛亮晶晶的閃着光,面頰上也泛起了潮紅。
但緊接着,他又緩緩皺起眉,盯着劍柄上的幾個字,撓撓頭嘀咕道:“可是這是誰啊?齊武公我倒是知道,齊武侯也沒聽過啊!”
此時此刻,他再次體會到了知識的作用。
“擦,小半宿白忙活!”楚恒罵罵咧咧的把劍重新塞回劍匣,胡亂的扯下身上衣服後,倒頭就睡。
不是他不想在接着查,是根本就沒法查。
首先,要想在茫茫多的曆史海洋中找到一個不認識的人,這本身就很難,再加上他手上的資料也不全,就是想查都沒辦法,所以還是洗洗睡吧,至于這柄劍的來曆,還是等回京了問問張一眼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