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被拉到飯桌上時,還一臉憤憤。
“我跟你說姜叔,就這操蛋廚子趁早換,要不然早晚給您惹出事!”
“行了,你有完沒完?你小子現在大小也是個人物,有點肚量成不?跟一廚子伱較什麽勁?”姜卓林瞪着眼珠子将一根煙塞進他嘴裏,堵住了這貨的嘴,數落道:“再有,你見過哪個客人進來就點菜的?還特娘的三樣醬混着放,大領導都沒你會吃!”
楚恒一口吐掉煙,直接丢過去一個白眼,回怼道:“我沒客人樣,您就有主人樣了?您見過哪個主人調查客人的?擱這跟我玩兒間諜戰呢?”
其實這貨平時是個挺好說話的人的,今兒之所以發脾氣,雖然有一部分是因爲廚子的态度,但更多的卻是爲了發洩一下心中對姜卓林這老陰批的不滿。
老子沒找你沒惹你,幹雞毛調查我?
鋪蓋!
“啧,你小子啊,心眼忒小!”姜卓林一聽還是因他而起,搖頭笑了笑。
“這事擱誰身上能高興?”
楚恒耷拉着臉皮撇撇嘴,想了想又撿起掉在桌上的煙點上,眼睛死死盯着他,問道:“姜叔,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麽事您直說就成,要是再算計來算計去的,可别怪我不念人情,跟您翻臉!”
哪知姜卓林根本不接招,從桌上拿了幾瓣蒜放到他面前,低下頭邊剝蒜邊說:“現在說還有點早,等過一段你就知道了,放心吧,不會坑你的,合則兩利的事情。”
“我信你個鬼!”
楚恒撇過頭不再理他,也拿起蒜瓣剝了起來。
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坐在他倆旁邊的那名公安見氣氛突然安靜下來,不自在的左看看,又看看,也默默的拿過來幾瓣蒜。
雖然他不吃這個,可大家都在剝,就他一人呆着的話,豈不是有點不合群了?
過了不一會。
後廚裏的那倆廚師一同走了出來。
一個端着一大盆煮挂面,另一個端着碗筷跟雞蛋醬。
“砰!”
東西放下後,那名剛剛罵過楚恒的廚子并沒像另一名廚子似的離開,而是一臉堆笑的湊到楚恒身旁,賠罪道:“那個,小兄弟,我這人說話一直都不怎麽幹淨,我這給您賠個不是,您别往心裏去啊。”
他也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牛逼哄哄的家夥到底什麽背景,不過就單單一個局長侄子的身份,也足以讓他低頭認錯了。
“哎呀,沒事,沒事,其實我也不是沖您。”楚恒斜睨了姜卓林一下,又嘻嘻哈哈的跟廚子扯了幾句,把人打發走後,就趕緊吃飯。
拿來大海碗,從盆裏撈出來滿滿一碗顔色有點泛黃的面條,然後澆上兩勺加了蔥姜蒜,且三醬合一的改版雞蛋醬,攪拌均勻後,端起碗就往嘴裏旋,吃了幾口後,在來一瓣蒜,哎呀,那叫一個地道!
就這樣一連旋了四大碗後,楚恒終于吃飽。
心滿意足的抹抹嘴,再摸出跟飯後煙塞進嘴裏,他瞥了眼剛吃第二碗的姜卓林,直接伸出手:“姜叔,你辦公室鑰匙給我,困了,躺會去。”
“東西别給我亂動。”姜卓林警告了一聲後,費勁巴拉的從腰間卸下一串用一根很粗的綠色棉布繩拴着的鑰匙丢給他。
“放心,我這土财主可瞧不上您那點破爛。”楚恒陰陽怪氣的哼唧了一聲,拿起鑰匙晃悠悠出了食堂。
來到姜卓林辦公室後。
他還真就沒瞎看,徑直來到床邊,倒下頭就睡,不一會就想起了鼾聲。
昨晚上他跟岑豪還有萬小田幾人合了半宿酒,今天又起了個大早。
早就困得不行了。
……
傍晚。
殘陽如血。
因爲床鋪被霸占,被逼無奈的在椅子上休息了會兒的姜卓林揉着發酸的腰杆來到床邊,耷拉着一張臉伸手在楚恒臉上用力拍了幾下:“嗨嗨嗨!醒醒了嗨!”
正做夢品嘗媳婦手藝的楚恒茫然睜開眼:“開飯了?”
“開個屁!人都回來了,馬上要開會,趕緊起來,跟着一塊聽聽。”姜卓林沒好氣的道。
“唉!”
楚恒這才清醒過來,慌忙坐起身,用手在臉上抹了幾把,便起身跟他一塊離開了辦公室,前往二樓最東側的那間小會議室。
雖然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可此時的會議室裏,已經擠得滿滿登登。
兩位副局長,幾名隊長,以及各大隊、小組、科室的骨幹基本都在這裏了。
大城縣這種小地方,一年到頭基本都是小偷小摸之類的事情,這回死個人,已經算是大案,容不得他們不重視。
“吱呀!”
會議室房門推開,姜卓林領着楚恒走進來,前者直接走向中間那張會議桌的主位,後者踅摸了下走向一張空闆凳。
倆人落座後,姜卓林輕輕把手上的本子跟茶杯放到桌上,轉頭對一隊長薛榮成示意道:“開始吧。”
“是!”
薛榮成立即起身,來到一張小黑闆前,拿起粉筆在上頭畫了一個圈,在裏頭寫了個人字,旋即轉頭對大家朗聲說道:“根據現有的情報,目前基本已經确定,這起案件的起因,是因爲一起尋人事件,大緻就是,京城來的楚恒同志,要爲鄰居裏一位很有背景的孤寡老人尋找失散的妹妹,從而引起了不法分子的觊觎,并引發了一系列的事情。”
“而且在此之前,就已經有人用差不多相同的手段,冒名頂替老太太進京尋親。”
“所以我覺得……
……
分析了好一會,薛榮成才口幹舌燥的放下粉筆,喝了幾口水後,又繼續說道:“經過調查,那五個在臉上畫假痦子去诓騙楚恒同志的人,都是出自老裁縫馮永春之手,有的人是他自己找上門,有的人則是聽到消息自己去的。”
“而馮永春這個人,也在今天早上被發現死在了家裏,目前線索已經斷掉了,後續還需要進一步的走訪調查。”
等他講完,姜卓林又看向做在角落裏的法醫賈英,示意道:“老賈,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基本已經完成屍檢了。”
賈英打着哈欠站起身,一臉疲憊的說道:“從屍體的各方面數據顯示,已經可以大緻确定,馮永春是死于前天淩晨,而死亡原因也确确實實是心髒引起,不過有一個地方很奇怪,我在解剖他的心髒的時候,在裏發現了不少不是自然形成的血塊,我懷疑是因爲注射或者食用了什麽藥物造成血塊異常凝結,從而導緻堵塞血管,形成了心髒病發的症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