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别人怎麽看,到手的文件是真的,所以江來拿到手上的時候,歎氣搖搖頭,有些人啊……總覺得世界該圍着他們轉,人心不足。
“所以你那天晚上先救了那個法國人,然後再救了小鬼子……最後小鬼子的手術還是聖瑪利亞的外科主任羅丹做的?然後人沒了?”江繼開也覺得對方實在是無理取鬧。
“對。”江來點頭,“之前趙小四還提醒過我,查理早上也提醒過我,就是沒有想到鬼子動作這麽快。”
“哈哈,這是把華夏當他們自己家了啊?”江繼開冷笑,“這事兒你别管,交給周律師。”
“嗯。”江來點頭,自家雖然是做生意的,但其實……又不僅僅是做生意的。
“行了,我就先回去了,晚上早點下班。”
“知道的。”江來應下,人在醫院……能不能早點下班,還真不是他能決定的。
謝爾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兩位女友也都處理好了:倆都甩了。
“江,我現在知道你爲什麽還單着了!”謝爾覺得,女人實在太麻煩了。
江來翻了個白眼,“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謝爾眼神一亮,覺得大有道理,“江,你說得太對了!”
江來歎氣,覺得生活繁雜,不外如是。不論是誰,表面如何光鮮,背裏總有一地雞毛,别人不懂,也沒法懂。
……
上午的時間,總算是過去,伯恩教授也結束了門診,然後從護士長那裏知道了發生的事情,先是警告了一番謝爾,而後又勉勵了一番江來,表示這件事,會與聖瑪利亞那邊聯系……
江來其實不擔心,不過見伯恩教授的關心,也是點頭應下。
“對了,江,醫院擴建,打算把旁邊的兩畝地都劃進來……不過這兩畝地裏有部分是居民區,也正在做勸遷和補償,但在此之前,我覺得招聘得先開始。”幾人一起在醫院食堂吃了午餐,伯恩教授也說了之後的計劃。
江來點點頭,的确,需要把醫務人員先配齊。
“護理那邊,麗薩會負責安排考試,外科這邊,就由你和謝爾負責,除了外科的,還要有急救中心的。”
“好。”江來倒是沒有意見,原本同仁醫院占地不多,更何況這裏是公共租界,想要有過大的擴建,是不太可能的。
“晚些我會讓人梳理出到時候參會醫院的名單……隻是醫院對斷肢再植的演示培訓,還得加快一些。”
“我明白的,教授。”
“謝爾,你得好好收收你那玩鬧的心了,這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科學每時每刻都在發展,醫學同樣時刻都在進步……”
“啊,老師,我知道了。”謝爾有些尴尬,早上的事兒……就是真的尴尬。不過,伯恩教授說的沒錯,這是一個大變革的時代,他也是想要留名的。
“對了,查理和李呢?”伯恩突然想起,外科組還差兩個人呢。
“手術室呢,早上來了個消化道大出血的軍火商……”謝爾歎氣,對于自己這朋友……他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祈禱他平安。
“我下午有兩台手術,江,你來主刀吧,一台膽囊結石,一台是肱骨骨折。”伯恩教授随即又道,他覺得,是時候把外科的這些事兒慢慢移交給江來,他就在前面,給江來開路護航,雖然,自己的力量有限,但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
“好。”江來應下,而後沉思了一會兒。
現在的同仁,是外科手術都不分家,大家會的都多,挺好的,又不算太好。
好的是,任何一個醫生以後都能獨當一面,不好的是,病種過于繁雜,護理上無法做到有效統一的管理。
現在這些問題還不顯,是因爲同仁還小,等到擴建,病人多了……這些問題就會立刻暴露,既然他現在是副院長兼兩個主任,那有些發展方向就得思考一下,包括……得動用自己那被強加的董事身份。
正沉思,突然被人打斷。
“你就是江來醫生?我是《泰晤士報》的記者馬克,你爲什麽拒絕我的采訪?”馬克是在醫院待了蠻久的,算是明察暗訪……采訪了同仁其他醫生對江來的看法,混去了早上的時間,然後趁着被内科的一個醫生邀請共進午餐,在食堂裏逮到了江來。
畢竟早上他雖然看見了江來,但明顯,早上鬧事兒的人太多了,他怕把自己搭進去。
江來擡起頭,看着眼前這抱着相機的男子,一陣錯愕,似乎想起,夏瑜早上和他說過來着,他的确是拒絕了啊……
“這位記者先生,這裏是醫院食堂,打斷别人用餐可不是一個紳士該有的行爲!”伯恩不悅,經過早上的幾件事,他覺得必須加強醫院的保衛了,不然真是什麽人都能闖進來了。
謝爾也頗爲贊同點頭。
“抱歉,隻是……我實在不明白爲什麽江醫生要拒絕我的采訪。”馬克語氣裏沒有絲毫道歉的意思,在他看來,作爲《泰晤士報》的記者,采訪自己國家的首相都很少被拒絕,更何況……江來隻是一個小醫生。
江來歎氣,有的時候,外國人軸起來吧,都挺軸的,放下筷子,“那麽這位先生,你要采訪我什麽呢?”
“關于世界首例斷指再植術的新聞,你是不是隻是把皮膚給縫合了拍了照片而已?”馬克興奮的開始怼起了相機,他期待看到江來臉上的錯愕,然後好記錄下來。
隻是,他還沒有看到江來有其他反應,請他吃飯的那名内科醫生已經火氣沖沖的過來了,就想着拉開馬克,“抱歉,教授,抱歉,江醫生……”
“誰和你說隻是縫了皮膚?你們英國人驕傲自大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謝爾拍了桌子,習慣性的用了右手,然後一陣龇牙咧嘴,“那是真真實實的接回去的!”
江來看着一陣好笑。
伯恩也是黑了臉,正欲出聲,被江來打斷,“這位記者先生,我不知道是誰和你說的這些東西。但你說的,純屬子虛烏有。作爲一名記者,如果你以固有的偏見主導自己,那我想,你就已經落了下乘。”
馬克瞪大眼睛,“固有的偏見?”
“你想的難道不是:你們的醫生都還未開展這項技術,這項技術更不可能由一個華夏醫生完成?”
“哦,沒錯,這就是我的想法,所以我對新聞的真實性存疑。”馬克随即大大方方點了頭,“這也是我從金陵到上海的理由!”
江來歎氣,似乎……西方諸國大多都是這樣的想法,他們好像都不願意承認,可,誰又要真正需要他們承認呢?斷肢再植,的的确确就是由華夏人主導的世界首例。
隻是,這個時代終究是有特殊性的。
江來随即笑了,“如果僅僅是這個理由,我想,我沒有辦法現在爲你解答。”
“你心虛了?”馬克又興奮起來。
“不,我隻是嫌麻煩。兩個星期後,同仁會舉辦一場斷肢再植技術的推廣讨論會,屆時會邀請上海各大醫院的代表醫生,當然,爲了解決像馬克先生一樣的人的疑慮,我也會邀請廣大媒體,包括馬克先生你。”
“好!那我就等着!”江來的話,更像是宣戰,馬克毫不猶豫的應下,随即投桃報李似的,“對了,那個山中良二,哦,就是日本人,是操縱你訴訟事件的背後黑手,如果兩周後你能讓我心服口服,我願意爲你作證。”
第二章。
如題~午安啊。
晚上應該還有一章,還餘溫的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