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桓在遠處的喪屍英雄猶如烈火下的幹草，一觸即滅。
旋即，神龍一轉，飛向地球，将那些殘存的喪屍英雄逐個分解湮滅。
“你這樣做，沒有意義的。”觀察者一邊看着一邊輕歎。
死亡卻隻是看着，一言不發。
然而，洪非并未就此停手，而是認認真真地将地球上所有喪屍英雄全部趕盡殺絕。
其中有他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有些人的卡他已經有了，有些人的卡，則是全新出爐的。
就算這個宇宙走入了一個時空閉環，他得到的東西也不是假的。
洪非的動作很快，以至于那些喪屍根本來不及操作他們用來擊敗吞星的武器。
那個号稱百萬恒星之力的喪屍哨兵支撐到了最後，卻也還是在怒嘯的龍吟中崩潰裂解。
片刻之後，整個地球徹底死寂。
緊跟着，便見宇宙星空中突然湧現出道道環狀能量，它們倏然間改變了自己的運行趨勢，逆轉而動，須臾間回歸初始。
地球也跟随着這樣的動靜眨眼間恢複到了過往生機勃勃的狀态。
轟隆！
一道粉色閃電橫亘星河，繼而落到地球之上。
洪非眼睜睜地看着地球上那成群結隊的英雄受此吸引快速聚集。
而粉色閃電墜落之處，已經轉爲喪屍的哨兵躺在地上，蓄勢待發。
觀察者萬分感歎地說道：“這，就是噩夢的開始。”
“沒辦法規避嗎？”
“沒有，我們看到的一切，實際上都是已經發生過的畫面，不管用什麽樣的方式阻止，隻要打破了時空閉環，宇宙會立刻走到閉環構成的前一刻，也就是整個宇宙已經被這些喪屍吞噬殆盡的時候，這就等同于我們甚麽都沒有改變，反而會讓他們将視野轉向這個宇宙之外。”
洪非又說：“所以，爲什麽不毀滅這個宇宙呢？”
觀察者不再解釋，而是看向死亡。
死亡微微一笑：“任何東西都有它存在的價值。”
洪非看了她一眼，不再追問。
死亡的話毫無疑問也是廢話，但也清晰地表明了這個恐怖的喪屍宇宙并非不可摧毀，而是有人希望他不被摧毀，這個人可能是死亡，也可能是其他人呢，甚至是一群人。
但，關我屁事？
如同河流一般的技能卡已經湧入體内，這個宇宙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死亡又道：“我們換個地方談談？”
洪非點頭：“好。”
死亡開辟通道，兩人轉瞬離去。
一座灰蒙蒙的空間裏，青黑色的殿宇巍峨聳立于雲霧之巅。
洪非站在邊緣向下眺望。
無盡的雲霧之中時而閃爍出一張張不同的生命面孔，呆滞、靈動、痛苦、歡樂等等情緒不一而足。
“都是靈魂？”他好奇地問道。
死亡搖頭：“不是你想象中的靈魂，而是更加純粹的靈魂力量，它們從無限多元宇宙中彙聚而來，從沾染了無數惡氣的狀态，回歸到最原始的力量，再經過生命的感召，變成不同種族生命的靈魂。”
“輪回。”
“可以這麽說。”
但是，這樣的輪回顯然與洪非認知中的輪回方式截然不同。
沒有一個靈魂不斷地曆經生死轉世投胎，所有靈魂來到這裏，都會被抹去一切獨立的記憶和意志，而後混入純淨的靈魂力量，再在生命中演化爲獨立的靈魂。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死掉的人，不可能複活。
除非他的死亡時間尚短，靈魂還沒有來得及抵達此地，或者還沒有被清空，又或者更加幸運一些，他們被死亡單獨收藏起來。
好比眼前……
死亡一揮手，灰色雲海頓時散開，露出了深處的海底。
在那裏，一個個保持着人形的靈魂如同被收集起來卻有不受重視的手辦，橫七豎八地堆疊在一起。
洪非隻是一眼瞥去，就看到了數十個滅霸，幾百個鋼鐵俠，視野放開，所有他認識或者不認識的，都至少以兩位數的靈魂堆積在此。
如此場面，蔚爲壯觀。
難道說，死亡居然是一個收集控嗎？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不過，收集了這麽多英雄或反派的靈魂，死亡必然有所企圖。
回眸一望，他頓時看到了死亡頗顯灑脫的笑容。
她指着下面幾乎無盡的靈魂，道：“從宇宙誕生之初，從我開始有意識地收集這些靈魂開始，這裏的一切一直都在增加，每一個宇宙，每一個獨特的靈魂都能在這裏找到原型，有時候，會有人想要通過各種手段複活他們，但事實上，他們真正想要複活的靈魂也許已經消散了，這個時候，我會找一個相似的靈魂送給他們，當然更多的時候我會直接拒絕他們。因爲隻有我自己知道，每一個靈魂都來之不易。”
洪非沒有搭話。
他着實不太能夠理解死亡的用意。
她的實力，在漫威多元宇宙絕對是獨一檔的。
除了某些開了挂的角色以外，沒有幾個人能夠穩穩壓她一頭，就算是那些開了挂的，他們也有相似的靈魂已經被死亡收集了。
死亡是什麽？
是一種概念。
除非有人能讓無限多元宇宙從此不再有死亡。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誰能想象到生命沒有死亡會是怎樣的結果？
相應地，與死亡同爲五大神明的永恒、無限、湮滅、吞星也是一樣的。
他們死掉的隻是某一個宇宙中的分身或者是化身，而不是概念。
隻要概念還在，他們就永遠不會真正消亡。
死亡接着突然問道：“你知道培養一個多元宇宙的生命要多久嗎？”
洪非搖頭。
死亡豎起一根手指：“按照地球的時間，一年。”
洪非抖了抖眉毛。
死亡招手，撈起一個滅霸的靈魂。
“不得不說，他是我見過最有潛力的生命。隻要給他一個起點，他總是會以各種超乎想象的方式讓你爲他而震驚。”
洪非抿嘴輕笑：“這就是你和他生孩子的理由？”
死亡毫不避諱，笑容依舊燦爛：“他很獨特不是嗎？從第一個滅霸出現開始，我就感受到了他不一樣的地方，而後數千萬年的時間裏，我看過了無數個滅霸的一生，他們總是可以完成其他生命曆經磨難也無法抵達的成就。所以，我想看看，如果我和他結合，會有一個怎樣的孩子出現……”說到這兒，她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眼中突然閃出失望：“可惜，那個孩子并沒有如我想象一般超越他的父親，某些時候，他或許會變得強大，但更多的時刻，他根本不如他的父親，那就是一個隻知道毀滅的蠢貨。”
洪非确認自己真的聽到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原來，這就是死亡和滅霸的愛情麽？
滅霸和死亡的兒子，名叫Rot，他的能力是能夠腐蝕宇宙。至于賽恩，那是滅霸和一個異人族女人的兒子。
有趣的是，這個兒子是滅霸第一次死亡後通過靈魂與死亡一同孕育而生的，但後來，爲了所謂的宇宙和平，死亡與滅霸聯手消滅了Rot，其後死亡才告知了滅霸真相，而滅霸也因此備受打擊，面對死亡的複合請求，他艱難地拒絕了。
現在看來，死亡應該是不滿足于這個兒子的能力，所以消滅了他。
很難評價死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因爲她的本質根本不是生命。
至此，洪非終于不再忍受死亡總是沒有涉及正題的話語，直言道：“不管你到底找我有什麽事，我想都不需要進行那麽長的鋪墊，雖然我聽起來确實覺得很有意思，但這些東西可以等你說明自己的意願後再慢慢聊。”
聞言，死亡眼眸一轉，微波蕩漾，面上再度湧起笑意，卻比以往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要更加親和。
洪非感覺死亡仿佛開啓了她自己的傳銷大師三件套。
“你也是一個獨特的靈魂呢。”
“……”
死亡一步向前朝着洪非靠了過來，而洪非則是默默地退了一步。
死亡不再逼近，笑吟吟地說：“你很特别。”
“我打起人來更特别。”
“哈哈，不，我說的是，你和其他多元宇宙中的你都不一樣，你的靈魂，自内而外都是新的。”
“這很奇怪嗎？”
洪非早就知道，這點兒事情肯定瞞不過所有人，尤其是如同死亡這般對靈魂有着深入掌控的概念神明，甚至于洪非都覺得，有可能他剛來道這裏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
但這不足爲奇，因爲他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不用在擔心憂慮過去，也不需要害怕被别人發現。
“這當然不奇怪，但是你不一樣，你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你給這個宇宙帶來了全新的東西，而且，你居然可以把這個宇宙那些特殊且獨立的力量變成你自己的東西，這些，都很奇怪。”
洪非聞言稍稍一頓，而後攤開手掌，一隻金色的鳳凰在掌中飛舞。
死亡見狀頓時眼神大亮：“對，就是這樣，鳳凰之力，它很厲害，和我們一樣獨特。不過我記得你最先奪走的，是龍之力。”
洪非挑眉。
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
譬如，鳳凰之力如此強橫，爲什麽沒有人想過拿到它、吸收它。
現在想來，應該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死亡黑色的眼瞳泛起漣漪：“你有沒有想過，把完整的鳳凰之力全部收入囊中？”
洪非當然想過，隻是他并不清楚其他鳳凰之力碎片的下落，于是他當即反問：“你知道它們在哪兒？”
“知道。”說罷，死亡揮手間一道信息打入洪非體内，剩餘幾個鳳凰碎片的所在清晰呈現。
略一感應，洪非便道：“謝了，你想要什麽？”
死亡笑的愈發走心，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洪非：“我想，我們也可以生個孩子。别着急拒絕，你要清楚，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可以讓他同時擁有你和我的特殊力量，他會很快超越我們，甚至走到我們看不見的更高巅峰。上一次和滅霸是通過靈魂孕育，但這一次，我可以接受和你有實體的關系，我會用人類懷孕的方式讓他誕生。”
洪非：“……”
死亡沒有着急，而是靜靜等待着他的回應。
沉默了許久。
洪非緩緩問道：“你這個想法，滅霸知道嗎？”
“他爲什麽會知道呢？”死亡渾不在意，“如果你答應的話，我會讓每一個宇宙的分身都徹底和他劃清界限，從今往後，我會像人類那樣，成爲你一個人的妻子。”
“你知道我有很多……”
“我并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洪非突然拒絕：“我雖然不明白你這麽做的理由，但是我也可以清楚地告訴你，我不會因爲其他的原因而選擇生孩子，甚至我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和自己喜歡的人生孩子，所以你不妨直接一點，這個孩子對你來說到底有什麽用，興許我能側面幫你一下。”
被拒絕的死亡并沒有惱羞成怒。
她似乎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很平靜自然地轉而說道：“既然你不願意生孩子，那就換個方式，我想要借用你的力量，主要是你從其他地方帶回來的力量，也許還有完整時候到鳳凰之力。”
“可以。還有嗎？”
死亡輕輕搖頭：“你不好奇我要你的力量做什麽嗎？”
“一點兒都不。”
“你真是謹慎呢，和你以前的行爲舉止大不相同。”
“呵，以前面對的都是普通人，但你卻一點兒都不普通。”說話間，洪非雙手搓出一個獨特的紅黑相間的龍印交給死亡：“不管你用它做什麽，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死亡接過，笑道：“我相信，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
“你相信就好，别人不信，我們也沒辦法。”
“你又變得灑脫了。”
洪非：“行了，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沒别的事情了，不過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你說了那麽多，指的是那一句？”
“你可以把任何力量都變成你自己的。”
“哦。”
緊跟着，死亡以淡然的語氣說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可以把某些神明……”
“再見！”丢下一句話，洪非直接離去。
死亡站在雲巅，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