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萬裏無雲，光照大地。
莊園門口，四人碰頭。
查爾斯首先開口：“在我們正式出發之前，你總該說一下自己的計劃了吧？”
“計劃？哦對，是的，計劃，都聽好了！”
三人目光投來。
洪非笑着說：“我的計劃就是……殺進去，殺出來！”
頓時，三張臉上同時被震驚覆蓋。
直到洪非大笑出聲，他們這才緩了口氣。
查爾斯作爲心理學專家，他甚至都猜不透洪非剛才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也許，但凡有一個人不那麽震驚，他可能真的就要那麽做了。
“不開玩笑了，雖然我很想那麽做，但爲了你們，我也會約束好自己放浪不羁的想法。”說着，他看向羅根：“我們去找一個跑得很快的小夥子。”
羅根立刻瞪起眼睛：“這是我的計劃！”
洪非點頭：“沒錯，你的計劃很好，但它現在是我的了。”
不多時，一行人驅車來到一座小鎮，最後停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小樓面前。
下車後，查爾斯整了整自己的領帶，又擡手摸了摸能把蒼蠅摔死的頭發，這才說道：“我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同胞的氣息。”
羅根才不會慣着他，于是含着雪茄吧嗒一口，跟着說道：“不好意思，我剛才放屁了。”
漢克忍不住笑出聲。
查爾斯無奈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确實感應到了對方，他的能力應該很強。”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洪非說罷一馬當先上前按下門鈴。
沒響幾聲，房門很快打開一條縫，一位容顔秀麗、氣質成熟的女人輕蹙黛眉看了出來。
洪非早早便已經備好的溫和笑容持續綻放：“尊敬的夫人，您好，我們是來找您的兒子。”
女人聞言，眉頭舒展，但緊跟着有換上一副愁容。
她沮喪地拉開房門，無奈中隐藏着一點兒慌亂：“說吧，他這次又拿了多少？我已經準備好支票了，随時可以簽字。”
聞言，查爾斯和漢克了無行迹地交換了一次眼神。
洪非笑道：“别擔心，夫人，我們不是警察，所以也不是來抓他的，不過我們确實需要跟他談一談。”
“不是警察？”女人立刻伸手拉住房門，“那伱們爲什麽要找他？我告訴你們，這個家經常會有警察過來巡視，你們最好别想着利用他去做些什麽壞事。即便我不報警，我也敢保證你們前腳剛走，馬上就有警察去追你們。”
“不，夫人，您還是誤會了。我們不是壞人，而是一所學校。”
女人再度皺眉：“學校？”
“是的，我們是一所非常專業的學校，我們教育涵蓋了從幼兒園到大學的所有階段教育，我們擁有全世界最強大最華麗的教師力量、專業設施和安保環境。我們的學校，專門招收像您兒子一樣天賦異禀的學生，當然，您的兒子，絕對屬于天才中的天才。”
女人愣住了。
漢克偏過頭在查爾斯耳畔低聲說道：“教授，我們真的連幼兒園都要囊括在内嗎？”
“不清楚，但是我想他應該不至于對學生的家長撒謊。”
“那我先說好，我絕對不會去幼兒園教學生，我這輩子最害怕的就是孩子，尤其是剛上幼兒園的孩子。”
查爾斯深以爲然地點頭：“我也是。”
少頃，女人回過神來，眼中蓦地湧起驚喜之光：“這……是真的嗎？”
洪非笑容不變：“是真的，我可以保證我方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絕對真實，甚至我可以同意您将它們錄音，我可以再重述一遍，或者我們可以簽訂更加專業的合同，如果未來有任何偏差，您随時可以用它來起訴我。”
“不，我想不用了！我相信你！”女人喜不自勝，接着快速側身，把房門開到最大，“快，快請進來，他還在他自己的房間，我馬上去叫他出來。”
“我們可以去找他。”
“不行，那太失禮了，你們先坐一會兒，我馬上就把他帶過來！”
說罷，女人立刻轉身，快速地邁着小碎步跑上了樓。
客廳裏，剛坐下的查爾斯一臉疑惑。
“洪，她爲什麽那麽輕易就相信了你的話？”
洪非認真地說：“這當然是因爲我認真卻不嚴肅的态度，高潔但不高傲的氣質，以及風流而不下流的笑容。”
漢克聽得認真極了，臉上寫着不明覺厲。
可查爾斯卻沒有那麽好糊弄，他搖頭道：“應該不止，她的前後變化太快了，比起内因，我更相信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外因在起作用。”
“那你有證據嗎？”
“沒有，但……”
“沒有證據，我可以随時告你诽謗。”
“我……”
“查爾斯，作爲學校的總務主任，我希望你從今往後能夠更加嚴謹，要知道未來你會成爲許多同學的老師，甚至成爲他們的偶像和榜樣，你在毫無證據的情況公然面對當事人提出自己的質疑，就要做好被對方反擊的準備。你也不想以後學校的學生像你這樣魯莽吧？”
查爾斯歎了口氣：“好吧，我明白了，以後……我不說就是。”
洪非蓦地笑了起來，他指着自己的臉解釋道：“其實很簡單，因爲我的笑容有魔力。”
漢克認真地看着，漸漸地，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他對洪非的印象和态度發生了一些積極正向的改變。
查爾斯也同樣如此，不過他對内心深處的突兀變化感知就要強大的多了。
于是，當他轉移目光盯着漢克又看了一會兒後，才終于震驚地說：“居然是真的？”
漢克一聽有些發愣：“教授？”
他理所當然地認爲這不可能，笑容怎麽會有魔力呢？雖然洪非的笑容确實總會給人一種溫和親善的感覺，可那也上升不到魔力的程度吧？
查爾斯沒有理會他，對一個沒有心靈感應的人解釋這件事明顯是愚蠢的。
事實就是，洪非的笑容絕不可能跟某些善意的笑容一樣，那個笑容之後即便沒有魔力，也肯定隐藏着一股他尚且未知的力量。
他盯着洪非的臉觀察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說：“你一定很受歡迎。”
洪非笑而不語。
查爾斯眼神一動，試探道：“要不然，以後由你來做變種人公開對外的發言人？”
洪非收起笑容：“不行，我不賣笑。”
“這怎麽會是賣笑呢？”
“呵呵，怎麽不是呢？”
“我隻是覺得你很适合作爲發言人，你能很好地感染所有人。”
“這就是關鍵了，你因爲我的笑容讓我做發言人，而發言人肯定是有報酬的，不管是錢财、物資或權利，本質上就是一種交易。這個過程中我們可以把‘發言人’詞語約掉，那麽剩下的意思就是：你花錢買我的笑，等于，你讓我賣笑。”
“……”
閑聊之中，一個銀灰頭發的青年人滿臉不情願地被女人帶了出來。
“各位老師，這是……嗯？”女人熱情地介紹，回頭卻發現兒子沒了。
再轉頭，才看到他已經坐在了漢克身邊，手裏不知何時拿到一顆蘋果啃了起來。
“皮特羅！”
女人沉着臉喊了一聲，皮特羅懶洋洋地回道：“怎麽了？”
“他們是學校的人，你應該給他們留一個好印象，這樣你才能繼續去上……”
話沒說完，皮特羅倏地一下從原地消失，接着突兀出現在查爾斯面前與他面對面。
“你們來自什麽學校？”
查爾斯微笑回應：“我……”
皮特羅又一閃摟住漢克的肩膀：“你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學生。”
下一秒，他忽然看向洪非，接着又一次快速移動。
不過這回他非常淘氣地把手伸向了洪非的口袋。
就在他即将得逞的時候，洪非忽然捏住了他的手腕。
皮特羅震驚地擡頭，隻見在當下高速移動狀态之中，洪非也依舊不徐不疾地用眼神跟着他。
這一幕，他的表情和心理活動應該與閃電俠一般無二。
随後。
衆人隻見皮特羅突然乖乖地坐在洪非身邊，模樣拘謹地像極了一個内向的小孩兒。
洪非對女人說道：“夫人，我的猜測沒有出現錯誤，他的确是一個非常具有天賦與潛力的孩子。”
“噢！是嗎？那真的太棒了！你們願意接受他嗎？”
“非常願意，這是我們的榮幸。”
“那你們的學費是多少，我立刻去給你們拿支票。”
女人說着就要轉回房間，洪非卻及時将他攔下。
“不，女士，我們的學校不受任何學費，而且鑒于他的天賦，我們或許還會每年向他提供一筆不菲的獎學金。”
“那真是太好了！皮特羅，還不快謝謝你的幾位老師？”
皮特羅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女人皺起眉頭眼看就要發火，洪非趕忙說：“别着急，女士，他可能還不太習慣，但我保證你很快就能見到一個乖巧懂事的兒子。”
看向洪非時，女人又突然笑容綻放：“您說的沒錯，我非常相信。”
洪非起身：“好了，女士，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就讓皮特羅跟着我們吧，他不能一直待在家裏，這對孩子的成長非常不好。”
“是的，你說的完全沒錯，不過以前我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讓他待在家裏，可現在不同了，把他交給你和你的學校，我非常放心。”
洪非禮貌颔首，接着拍了拍皮特羅的肩頭：“還不快跟你的媽媽道别？”
于是，皮特羅站起身來，姿态自然地朝母親揮手，同時還露出一個一如既往的調皮笑容。
女人心中僅存的一點兒疑惑頓時消散，她箭步上前将皮特羅擁入懷中，同時在他耳畔深切地叮囑着一些話。
不多時，女人将他們送到門口，眼中不舍難以掩蓋。
洪非貼心地道：“夫人，不用擔心，後續我們會有專業合同郵寄到您的手裏，那上面有聯系電話，無論任何時候，隻要您想孩子了，都可以通過這個電話向我們了解他的情況，也可以随時跟他通話。”
“噢天呐，你們真是太貼心了！”
說着，女人上前張開雙臂。
洪非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她輕輕擁抱。他拒絕過許多人的主動擁抱，但這一次格外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