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瑪門不禁眯起眼來。
他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弟，旋即快速揮了揮手。
大惡魔見狀，忍不住深深地出了口氣，而後不帶半點兒猶豫地直接轉身快速離去。
瑪門也呼出一口濁氣，繼而視線越過洪非，看到了後方火勢逐漸減弱且向中心收縮的金焰。
洪之力的氣息他當然不會陌生，但其中的能量烈度卻與上次不同，瑪門粗略估計至少翻了一倍！
但這怎麽可能呢？
他和洪非上次見面到現在也就一個月左右而已！
至于那些在金焰中隕滅的十萬惡魔，瑪門根本就沒有任何憐憫，那不是地獄之子需要考慮的事情。
區區十萬而已，在整個地獄龐大區域與惡魔基數下根本微不足道。
他在乎的隻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所謂“顔面”而已。
當然，要是惡魔們一次性死傷的數量過多的話，也許會讓某個此刻不知道在哪兒浪蕩的老家夥有所察覺，這也是瑪門不願意看到的。
但這個“過多”的标準，絕對遠在十萬之上。
希望這個人不要太過分了。
不過，他的實力提升真的很離譜啊，難道上次他表現出來的并不是全部的實力？
想到這裏，他不禁看向洪非的面龐，于是便捕捉到了洪非臉上似有若無的隐晦笑容。
瑪門心頭一緊，但臉上還是強撐着扯出一絲微笑，他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麽，可氣息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現在該說點什麽才好，畢竟上次兩個人的見面氛圍并不愉快。
準确地說，是直接見紅了的。
他都被洪非斬下一條手臂。
所以現在說什麽？
歡迎你來地獄？呸！瑪門瘋了才會歡迎他。
于是，氣氛尴尬起來了。
最終，還是善解人意的洪大師主動打破了這份尴尬。
“你看起來比上回順眼多了。”
瑪門：“……”
“以後就這樣吧，不需要打架的時候沒必要變成那副模樣，如果上回你也長這樣的話，也許我會留手也說不定呢？”
瑪門臉皮僵硬地動了動，形象地演繹了什麽叫做皮笑肉不笑。
不過，洪非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其中的含義瑪門還是聽明白了：洪非并不是爲了打架而來的。
對于瑪門而言，這就已經完全足夠了。
他強迫自己笑得更加真誠了一些，接着從善如流地說道：“好的，我會認真參考你的意見。”
洪非微笑颔首。
瑪門看到洪非身後的金焰已經全部燃盡消失，内裏十萬惡魔連半分渣滓都沒有留下，于是問道：“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聊，有興趣參考一下我的黑金宮殿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瑪門的内心實際上拒絕的，畢竟黑金宮殿裏藏着他多年以來收集的不少寶物，要是被這個人看到或者發現的話，假使他開口索要，瑪門既沒有實力也沒有膽量拒絕。
可同時，瑪門也清楚地知道，要想讓彼此之間的關系顯得不那麽僵硬，他就必須要付出一些什麽。
這是拉近距離融化隔閡的必要措施，哪怕他這次要換一種方式“出血”“斷臂”。
然而，出乎瑪門的預料，洪非拒絕了。
“不必了，我這次來，除了那十萬惡魔，主要是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瑪門眼中閃過瞬間的錯愕，而後快速回道：“不知道我有什麽能幫到你的。”
洪非揚起嘴角。
看着他的笑容，瑪門心頭暗道一聲不妙。
果不其然，洪非下一句話，就差點直接讓瑪門跳起來。
“嗯，你知道路西法在哪兒嗎？”
聽到這個問題，瑪門雖然沒有跳起來，但反應也打得有些驚人。
他好不容易維持在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是深深的慌張與惶恐，那是從眼眸深處快速溢出的，占據臉龐甚至身軀每一塊肌肉的驚慌失措。
甚至，洪非看到他的額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見狀，洪非不由得撇了撇嘴。
雖然他在得知即将面對路西法的時候也非常地小心謹慎，甚至特地花時間詳細深入了解了龍之印的移動，在确定了自己可以通過龍之印回返漫威之後，他也才終于完全放下心來。
可是瑪門現在的表現也太遜了！
隻不過提到路西法的名字而已，他就好像是親眼看到了路西法在自己面前出現一樣。
從這種應激反應上就能猜測到瑪門對于路西法究竟有多麽的畏懼。
可就是這樣一個地獄之子，之前卻有勇氣做出那些布置，勾結來自天堂的加百列，妄圖打亂天堂和地獄之間的默契将人間化爲地獄？
蒽，他不是想掌控現在的地獄，那沒事兒了。
洪非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蔑視，瑪門自然也敏銳地察覺到了。
但他根本找不到駁斥的理由，更沒有生氣的能耐。
所以，他隻能像個冤種一樣低着頭用委屈巴巴地語氣說道：“他真的很強，我從來沒見過比他更強大的。”
洪非白了他一眼：“你覺得自己總共見過多少強者？”
瑪門愣了愣。實際上，他真沒有見過多少強大的存在，因爲他大部分時間都生存在地獄，很少有機會離開這個地方。所以，從他誕生以來，見過最強大的人自然是路西法無疑。
“但是他不一樣的。”瑪門搖着頭堅持自己的說法。
洪非沒有再反駁。
路西法的确不一樣，他的獨一無二程度遠遠超過了人類口中常說的“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
“所以，他在哪兒？”洪非追問。
瑪門搖頭：“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瑪門瞥了他一眼，歎聲道：“我真的不知道，從很早以前開始，他就很少停留在地獄了，起碼最近幾十年我都沒有見過他一面。”
“所以你就想造反了？”
瑪門嘴角一抽，默默點頭。
洪非歎了口氣，換了個問法：“那你覺得他會在哪兒？”
瑪門很是認真地想了想，眉頭不自覺地緊緊皺在一起，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不清楚他的具體去向，但經過上次的失敗以後，我仔細想了想，有一個猜測。”
洪非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瑪門舔了舔嘴唇，眼睛克制不住地左右觀望數次，像是在确認路西法有沒有在偷聽。
一番小動作之後，他看着洪非的眼睛壓低聲音認真說道：“我覺得，他就在地球上！”
洪非聽得不禁眨了眨眼。
然後，他等了好久。
瑪門卻始終直勾勾地看着他。
“然後呢？”洪非忍不住追問。
瑪門也愣愣地眨了眨眼：“我說，他可能就藏在地球上。”
“這句我聽到了，我的意思是，然後呢？”
“呃……這還需要什麽然後嗎？”
“意思是，你就隻能猜到他在地球上。”
“這還不夠嗎？他可是路西法！沒有人能确定他的行蹤，也沒辦法追蹤他的身影。”
洪非失望地看了看瑪門的腦門。
瑪門不禁擡頭扶額，總覺得洪非的眼神好像不太禮貌的樣子。
“地球那麽大，我怎麽找？”洪非又問。
瑪門擠了擠眼睛，很快便建言道：“我想他大概率是在我們之前見面的那塊大陸上，因爲我出現在那裏的時候曾經偶然感知到了他的氣息，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甚至當時我很快就忘了這一點，但是回到地獄之後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說不定他當時就在旁邊看着我，這真的是……”
瑪門邊說邊止不住地搖頭，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對當初那個情景的畏懼與驚悚。
洪非覺得他真的是慫到家了。
不過，瑪門說的也的确有可能是真的，假設路西法當時真的暗戳戳地盯着，那麽當時在場那些人還真不一定能夠發現他。
洪非也不行。
他當時才開了一條封印鎖鏈，而且那個時候對新融合出來的洪之力掌控程度還不夠精細入微。
隻是，眼下既然連瑪門也不知道路西法的行蹤，洪非也難免有些失望。
不管能否确定路西法是不是在地球，隻要沒有确切地發現他，那麽洪非想要尋找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因爲如果路西法不想被人發現，那現在洪非即便與他面對面擦肩而過都不一定能有所察覺。
洪之力的高能量層級并不足以彌補這種硬實力上的大差距。
憋屈嗎？
洪非并不那麽認爲。
總會有人比自己更強，雖然他一貫以來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橫推，但他并沒有因此而沉淪于這種短暫的快感，甚至于他對别人的壓制越強，就越會讓他反過來提醒自己要時刻保持警惕。
畢竟，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自己成爲那個被别人輕易壓制的人。
DC宇宙的這位路西法，應該是洪非即将正面面對的最強存在了。
“沒事了，你回去吧。”朝瑪門擺了擺手，洪非便不再關注他，轉而認真地回憶起腦中曾經擁有的關于路西法的那些記憶。
路西法在DC影視劇中出現次數不少。
目前而言關聯最深的無疑是戒煙宣傳片“地獄神探”，那個路西法看起來是一個很有氣質的身穿白色西裝的老流氓。
但洪非并不會以此作爲嚴格的标尺，因爲融合宇宙的狀況往往并不以某部電影爲絕對準繩。
所以，他很快又想起另一部DC漫畫出品的影視劇，而且在這部劇集中，路西法是絕對的第一主角。
不過，在這部劇集中，路西法的實力表現實在很難讓人将他和多元宇宙級别的大佬挂鈎，電視劇質量不錯，可實力是真的拉胯。
洪非很難想象讓瑪門如此畏懼的路西法會去地球開酒吧、談戀愛和破案，甚至還讓人把他的翅膀都給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