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
洪非輸出結束。
其中大部分人已經沉浸在了洪非所描繪的宏偉藍圖之中。
隻有寥寥數人還能勉強保持冷靜，但眼神裏似乎也已經升起了不同于以往的光芒。
哪怕是身邊的西恩尼斯和死射，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紐約一共分爲五個地區。
曼哈頓區、皇後區、布魯克林區、布朗克斯區、斯塔滕島。
論面積，皇後區最大，布魯克林次之。
但最富饒核心的地區毫無疑問是面積最小的曼哈頓。
在座的黑幫頭目，分布在全市各個地區。
他們的生意項目更是十分繁雜。
低端的收保護費，高端的走軍火。
總是随便翻開刑法，那就約等于他們的生意目錄。
洪非沒有驕傲，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着急。
雖然他以物理和道理先聲奪人地壓制并初步說服了他們，但如果接下來直接觸及核心利益，那麽某些人肯定還是會忍不住跳起來。
所以，至少今天晚上，還不是大刀闊斧修枝剪葉的時候。
“目前，假面幫是紐約市最大的幫派，很多生意都在我的手上。作爲誠意，我會取出接下來80%的收益，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裏逐步交給在座的某些人。具體如何分配，那就看接下來大家的表現。”
人也殺過了，未來也描繪過了，那接下來就必須拿出切實可見的好處。
也許傳銷大師三件套能讓他們相信洪非話并非虛假，但他們是否會因此而同意被收編還是兩說。
這些人都不是傻瓜。
黑幫的生存之道，一方面是看人下菜碟，另一方面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還是那句話，武力威懾下，做牛做馬都不是不能商量，但至少要給草。
洪非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這80%的收益到底有多少，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一定比我要清楚得多。”
他撒謊了。
其實他知道。
假面幫跟去年一年在紐約的淨收益共九億六千萬。
這是絕密的數據，隻有西恩尼斯及其親近下屬才知道。
是不是感覺還挺多的？
其實這還是去年假面幫一直在不斷擴張甚至和其他幫派開戰的前提下的收入。
像假面幫這樣的大型黑幫，其實已經和一家集團公司差不多了，他們的業務範圍非常多元化，他們既能夠參與合法生意，又能進行非法交易，同時因爲手中掌握着暴力，不管是白是黑，他們總能混得風生水起。
而且，黑幫最擅長的并不是經營，而是以暴力手段直接壟斷某一個商品的貿易。
這個商品可以是槍械，可以是洗衣粉，甚至可能是某一種食物或物品在某個地區的進出。
千萬别小看某種食物或者物品，畢竟這是一個國際級大都市的市場，哪怕是控制衛生紙，也能讓黑幫賺得盆滿缽滿。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夠真正實現某類商品壟斷的黑幫，通常都已經發展成了大幫派，甚至背後也必然有明面上的支持和保護。
眼下有資格坐在洪非面前的，就是這一類。
所以說，黑幫的底層成員确實非常難混，周薪也許就二三十美元，除非有幫派活動才能賺到一定數額的獎金，可黑幫也不是天天打生打死，所以很多底層混混一邊混幫派，一邊還得出去打零工來維持基本生活所需。
但這和面前這些幫派大佬們沒關系。
或許他們當中有人也是從底層成長起來的，但當他們作爲既得利益者的時候，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幫派，都不會回頭去照顧那些底層成員。
可以确定的是，黑幫的收益并不低。
否則不會有那麽多蜂擁而至。
作爲頭目級别的成員，這些人基本上可以猜到假面幫的收入。
因此，在聽到洪非這句話的時候，一群人眼中的光芒變得更加強烈，甚至某些人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很多人将目光投向西恩尼斯，卻見這位之前聲名鵲起的“黑面具”此時乖乖地站在洪非身邊一聲不吭，表情與眼神中也看不出任何惱怒。
西恩尼斯當然很不舍，但相比對他來說早就不甚重要的金錢而言，能少受一點痛苦折磨顯然更重要。
他現在看到細長條的東西都會感覺渾身不适。
“說完你們的利益，接下來說說我的。”
洪非一句話，瞬間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過來。
這些人恍然回神：沒有人會做虧本的生意，洪非既然願意交出80%，那他自然會有相對應的需求。
迎着大家眼中不同的神色，洪非臉上始終噙着一抹笑容。
他道：“第一，收編就是收編，那就意味着往後你們得聽我的規矩做事。”
衆人沒有反應，甚至有人點了點頭。
如果不要他們聽命行事，那還談什麽收編？
不過這其中怎麽聽、聽多少，就有待考量了。
這些人心思百變，洪非對此也不着急，他隻要先把大局确定下來，其他細節有的是時間，而且絕對不會辦得拖拖拉拉。
“第二，也是最後一個要求。今年已經過半，下半年的收益我一分都不要。但是從明年開始，你們每一個人手中掌握的力量在每季度需要上交5%的淨收益。”
此言一出，有人欣喜，有人松了一口氣，也有人不太高興。
洪非懶得跟他們細細掰扯，于是直接說道：“現在，整個紐約所有黑幫每年的總營收大概是63億左右。說真的，這個數字太少了！”
雖然洪非以前沒跟黑幫做過事，但被他搞死的金并，在紐約當地一年就能幹出數百億的産值。
“所以我說，你們現在都在浪費自己的潛力。接下來的半年是咱們的磨合期，我會調整大家的業務方向，爲來年做準備。我也可以直截了當地告訴你們，明年，這個數字至少翻一倍，如果做不到，缺多少，我給你們補上。”
“另外，接下來大家都會成爲自己人，所以内鬥的資源消耗會大幅降低，這意味着最後的淨利潤也會随之上升，整個紐約所有幫派成員，也包括你們在内，收入也會随之增長。”
“黑幫，說到底也是一門生意，做生意自然要有規劃，有目标，有理想。”
“我剛才說的隻是明年而已。後年，大後年，五年！十年！當紐約上上下下黑黑白白隻有一個聲音的時候，我想在座各位都不會再缺錢了，那到時候你們會變成什麽人？還是黑幫大佬嗎？或者有人想做政客？”
說到這裏，洪非掃視一圈，發現有些人還真的很意動。
但他卻堅定搖頭并直接反駁。
“不，我覺得都不是！”
“到那一天，你們，才是紐約真正的主人！”
慷慨激昂的話語在房間内回蕩，宛若晨鍾暮鼓一般震懾并浸潤着所有人的心靈。
隔壁房間裏，加百列等人靜靜候着。
他們自然也聽到了洪非的聲音，同時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
加百列一轉頭就看到有些激動地血腥運動，她不禁輕笑道：“說真的，老闆說得我都動心了。”
女巫不是人，而且對金錢名譽都沒有需求，所以她受到的影響最小。
聽到加百列的話，她斜眼道：“天堂缺錢嗎？”
“天堂當然不缺錢，但那裏最缺乏的就是對未來的憧憬和期望。”
女巫眼神微動：“你可真是一個好信徒，天使長。”
加百列此時也不跟她鬥嘴，反而繼續笑着說：“你不會明白的，在那樣一個地方，填滿每個人心靈的是信仰，但信仰不是生命的本能。”
“你覺得上帝剝奪了你們的本能？”
“當然不是，信仰隻是壓制了本能。隻要解開壓制，本能會立刻占據上風，好比我現在，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然後就開始渴望做一些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你想做什麽？”
“沒有具體的目标。不過我想，應該是源源不斷地獲得成就感。”
女巫聞言微微點頭：“那你和我一樣。”
加百列笑容頓時一收：“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天使。”
“呵，被放棄的天使。”
“我很感激他終于放棄了我。”
兩人交流之際。
外面，洪非不得不拍桌來喚醒眼前這些人。
剛才那段話的後勁兒好像确實大了點兒。
“好了，時間不早，沒必要再耽擱，我再說最後一件事。”
“第一，紐約一共五個區，我會派出六個人，其中五個分别負責一個區内的所有幫派，另一個将會代我進行統籌。各區負責人明天回去跟你們面談。”
“我知道你們背後可能還有人，但是今天他們沒來，所以他們已經不重要了。你們可以拉他們一起，也可以直接踢掉他們自己做主，我的人會全程協助你們。”
“統合以後的力量必然要超過一盤散沙，單是終結内鬥，就能省下不知多少時間和精力。我知道在座各位彼此之間或許還有一些恩怨仇恨，但還是那句話，大家出來做事，就是爲了賺錢。如果你們放不下仇恨也可以，找我的代理人，他會給你們做主，能調解的調解，調解不了的，我也會給你們一個清理仇恨的途徑。過了今天，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私下内鬥，一旦發現，那隻能讓他去填海了。”
“我講完了，誰還有問題？”
沒有人開口。
哪怕有問題，他們也不會現在說出來。
不多時，洪非起身離開，一群人漸漸散去。
待整座豪宅再度恢複寂靜時，旁觀全程的西恩尼斯主動說道：“老闆，他們回去之後恐怕不會那麽聽話。”
“嗯，但這不重要。”洪非看向貝恩：“以後，你來掌控紐約所有的地下勢力。”
貝恩就是洪非指定的代理人。
聞言，貝恩直接點頭應下。
“聽不聽話不看他們說了什麽，隻看他們怎麽做事。亞瑟會監控他們接下來的所有行動，貝恩，你要注意。”
“嗯。”
“紐約大幫派不少，小幫派更是多如繁星，今晚來的基本都是大幫派，這種勢力最不缺的就是人。聽話的留着，不聽話的，直接殺了換一個。辦法就這麽簡單，至于如何把混亂程度降到最低，應該不用我教你？”
貝恩再度點頭，他的臉上沒有半分爲難，這點事情對他來說确實小菜一碟。
“三個月後，我不希望在紐約還能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幫派名字，能不能做到？”
貝恩稍微想了想，又看了看身邊其他人，當即點頭，悶聲說道：“可以！”
“那好，如果你能做到，我就給你絕對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超凡能力，讓你永遠地摘掉背後的管子和頭上的面罩。你放心，絕對是能夠讓你把蝙蝠俠吊起來打的那種。”
聞言，貝恩始終平靜的雙眸中瞬間迸發萬千神采。
今天去加班了，但我還是要日萬，Day-7！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