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該死。”洪非搖頭說道。
皮爾斯渾不在意地道：“無所謂，我根本不怕死，否則你不會在這裏見到我。”
“是嗎？”
輕聲道了一句，洪非擡手攝來桌上的紅酒杯，五指隔空微動，屢屢光線滲出之後将杯子切割成了一塊塊鋒利的碎片。
洪非伸手夾來一塊碎片。
俯下身在皮爾斯眼前晃動着透明的玻璃片，洪非輕柔緩聲地說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絕對存在不怕死的人，但我也相信這些人當中絕對不包括你，要不，賭一賭？”
皮爾斯眼皮微顫，睫毛跟着抖動起來。
”你害怕了？”
“我……我沒有。”
“我現在比較好奇的是，你如此喪心病狂的計劃之下，其他的九頭蛇首領是如何同意的？又或者說，除了已經被你拉攏過來的斯特拉克之外，其他人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皮爾斯的眼神出現了片刻的閃躲，但言語依舊強硬地道：“我們是一個整體，跟你不一樣，你還是個心思多變的年輕人。”
洪非抿嘴一笑：“這話說的不太合理，我能有什麽變化的心思，邀請我加入九頭蛇的人是你們，而且我也已經答應了加入，但現在主動對我出手的人又是你，你不覺得自己做得過分，卻反過來責備我，這是什麽道理？”
“呵！”皮爾斯禁不住冷笑一聲，“你有自己的野心，你隻不過是想利用九頭蛇來達成你的目的……”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你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我？放眼望去，世界上多少關系不是基于互相利用，而你們利用我，卻又不信任我，到頭來還怪我，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要怪也隻能怪你的實力太強，你一個人掌握的力量對于任何個人、組織乃至于世界而言都是不可控的，如果有選擇的話，我相信世界上會有很多國家願意将你這樣的存在直接抹除掉，因爲你隻要還活着一天，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不可控的極大威脅。”
“明白，尤其像是美國這樣的國家，自己淪爲垃圾不算，還心心念念地想把别人拉下水，就算是損人不利己，他們也向來能夠做得甘之如饴。針對史蒂夫的行動也是你在背後作爲推手，我知道自從史蒂夫活過來的那天起，聯邦就有很多人後悔了，史蒂夫的傳奇曆史是他們宣揚出去的，但他們隻需要一個死的不會說話的傳奇，而不是一個活着的有獨立思考能力的美國隊長。”
聽到洪非提及史蒂夫，皮爾斯臉上忽地又露出笑容：“你真的很聰明，但你沒有時間了。”
窗外，三艘天空母艦已經在衆目睽睽之下，從河道之下的秘密基地裏升空而起，河岸對面已經有無數人舉着手機或者專業設備瘋狂拍攝，同時或震驚或自豪地高聲歡呼，他們渾然不知眼前的龐然大物極有可能在短時間之後成爲他們的催命符。
洪非頭也不回，繼續看着皮爾斯道：“看來其他九頭蛇并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麽，也對，那麽多的核彈要是全部引爆的話，人類基本就算是完了，到時候九頭蛇也難逃惡果，文明的墜落也會把他們同時拉入深淵。你還真是狠心呢。”
皮爾斯眼肌跳動數下，很快便又恢複正常，他灑脫地笑道：“洞察計劃是我一生的心血，它凝聚了整個九頭蛇近半的心血和努力，洞察計劃成功，九頭蛇也将毫無疑問地實現多年以來的夙願，哪怕是吉迪恩·馬利克那樣的老家夥也非常願意樂見其成。在統治世界這般極具誘惑力的結果面前，風險自然也要大家一起承擔。”
洪非緩緩搖頭：“你這不是讓他們跟你一起承擔風險，而是拉着他們給你陪葬。”
“你太自信了，十多枚核彈分布在世界各地，哪怕你擁有空間傳送的能力，能不能找到它們還要看你的運氣。”說話間，皮爾斯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鍾，不由地道：“還有一分鍾，第一枚核彈就會引爆，接下來每三十秒一顆，攻擊範圍包括索科維亞和紐約在内，不管是你的老巢，還是你設立基金會千方百計想要重建的城市，都會徹底化爲廢墟，數百年内都别想再有人迹。”
說到這裏，他蓦然停頓下來，随後又說：“當然，隻要你選擇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讓它們全部停止下來，這個世界還會是你現在看到的鮮活模樣，你的女朋友們也不會有任何的麻煩，未來九頭蛇統治世界之後，我甚至可以給你一塊完全由你自己做主的大陸，你不是華裔麽？我可以給你整個亞洲。你還有五十秒可以考慮，不過我勸你最好快一點，要不然我的命令可能會有延遲，到時候你恐怕追悔莫及。”
不料洪非聞言卻不大緊張，反而雲淡風輕地說道：“我不是很急，炸一兩顆核彈也不完全是壞事。”
皮爾斯冷笑：“要是世人知道龍王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你看不到了。”
皮爾斯的條件是假的。
如果隻是單純的想要讓洪非屈服下來，那麽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和之前的那些就沒有多少本質上的差别，對洪非的束縛力也非常有限。
所以他真正的目标一緻都是想要讓洪非去死。
現在的談判隻是爲了拖延。
那十多枚核彈當中，有一枚當量極大的核彈就在神盾局。
洪非很剛，皮爾斯有點慌，但他此時偏偏不能在洪非面前露怯。
所以他非常快速地調整心情，跟着便直接說道：“如果我死了，你也走不了，哪怕你走了，你那些複仇者朋友也不可能逃脫。”
“我可以先讓你活着。”
“我會自盡。”
“那就沒辦法了，隻能說是算你厲害。”
皮爾斯被怼得啞口無言。
三曲翼大廈之外，托尼最先穿着戰甲沒來，沒有任何的預兆，他直接對着三艘天空母艦發動攻擊，而母艦的防禦和反擊也絲毫不慢。托尼之後，鷹眼等人快速抵達，轉眼便拉開了一場混亂的戰争。
隔着玻璃向外望去，皮爾斯狀如嘲諷地說道：“這次我們做了很多的準備，不隻是複仇者，就算你那九個手下都來了，也絕對無法破壞洞察計劃的正常啓動。”
“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哪來的這麽強烈的蜜汁自信，施密特那個死鬼就沒給你遺傳一丁點兒的謙虛麽？”
“口舌之争毫無意義，你輸了。”皮爾斯面帶微笑。
洪非搖頭說道：“你該死，但鑒于弗瑞的先例，我不會讓你輕易去死，從現在開始，你将成爲大頭實驗室的第一個人形試驗體，你放心，我會讓他好好地善待你，争取讓你活得更久。”
說着，他站起身來，望着窗外正在和九頭蛇精銳鏖戰的複仇者，繼續說道：“另外我還得謝謝你，其實你是一個好人。”
洪非爲什麽這麽說？
因爲皮爾斯的所有喪心病狂的安排，在洪大師的眼裏都是不折不扣的身體素質。
而且事關核彈，拆除任何一顆都是天大的好事，而若是能夠以此爲憑從而消弭一場足以席卷全球的核戰争，那這件好事的标準也必将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
在此之前，洪非雖然想過自己和九頭蛇翻臉後可能獲得的好處，但他真的從未想過皮爾斯居然那麽大膽。
某種意義上，确實可以說他真的不怕死，至少他敢于用自己的生命來進行冒險。
因此，皮爾斯之于洪非，的确可以說他是一個好人。
“最後，雖然我不會讓你死，但世界上比死還可怕的事情并不少，我就先給你打個樣，省得你以後到了大頭的手底下被活生生吓死。”
飛旋的光芒宛若輕盈地絲帶在空中來回攪動，一塊塊大小相近的菱形玻璃碎片被切割成型，光芒漸漸消失，晶瑩剔透鋒芒畢露的玻璃片如同微塵一樣成團地漂浮在空氣當中。
隻見洪非屈指一彈，玻璃片迅速朝着皮爾斯沖擊過去，犀利的咻咻破空聲剛剛想起，緊接着便是皮爾斯的哀嚎。
玻璃片沒有停留在體表，而是一塊塊從他身體的不同部位鑽透皮膚，随即順着血流方向或事沿着肌肉脈絡不斷前進。
這是親身體驗千刀萬剮但又不會因此而死的酷刑。
于是在頃刻之間，皮爾斯的身軀緊緊向内蜷縮，渾身劇烈顫抖的同時連同喊叫聲也飙出華麗麗的顫音。
“别害怕，雖然很痛，但你不會死，即便你死了，我也可以複活你。我保證，你會是大頭手下最耐用甚至趨于萬能的試驗體。”
話音漸落，隻見洪非體表迅速湧上一層納米戰甲。
紅底白眼黃龍紋。
這将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救世行動，必須用最輝煌最耀眼的戰甲。
神盾局總部的核彈就在地下基地，洪非沒有飛行前往，而是直接通過傳送門來到這顆大殺器面前，揮手之間虛空撕開一道龐大的裂縫，它就像是巨獸之口一般講核彈乃至周邊一切全部吞噬。
龍之維度極其龐大，核彈本身的大小連九牛一毛都遠遠不及。
鑒于人類對核彈本身的畏懼和擔憂，核彈沒有遙控引爆，即便是有，被吞噬到龍之維度後也沒有任何信号能夠穿過時空阻隔将其引爆。
昂！
伴着一聲高亢嘹亮的龍吟，一頭虛幻的神龍之影蓦地穿過厚重的金屬筆和大地層沖上天穹，啥時間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待到看清洪非的戰甲之時，普通人雖不知具體何事，卻也毫不吝啬地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而正在圍攻天空母艦的托尼等人看到洪非再次穿上這套戰甲之後，他們的目光乃至神态都變得十分肅然。
“徐文武會過來給你們壓陣，盡快解決問題，同步封鎖三曲翼大事，許進不許出，違抗者，一律殺無赦。”
洪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之後，衆人紛紛一愣，托尼當即便主動問道：“發生什麽了？”
洪非也不隐藏，先是爆出一連串大型城市名稱，接着總結道：“九頭蛇在我剛才說到的所有城市中都放置了核彈。”
霎時間，大家倒吸涼氣的聲音怎麽也掩蓋不住。
“我去其他地方，你們繼續！”話音未落，洪非的身子已經消失在了傳送門當中。
索科維亞。
趙海倫作爲“再生搖籃”項目的主導者，同時也是一名工作起來細緻入微、不打折扣的研究人員。
于是在很多人眼中，包括複仇者甚至洪非手下某些人在内，他們從潛意識開始就猜測且給出了結論：
趙海倫之時一個科研人員，最大的身份是龍王的女朋友，至于實力……不提也罷。
就在這樣的大衆認知當中，趙海倫從“再生搖籃”項目啓動開始，就一直兢兢業業毫無私欲地爲之付出，她的實戰經驗與次數非常統一：零。
然而問題就在于，一個實驗經驗爲零的人，并不等同于她再面對某些人類精銳的時候就完全無力抵抗。
結束一場實驗之後，趙海倫出了房間剛松了一口氣，面前突然走來一位低着腦袋的研究員。
趙海倫并未警覺，而是站在門口眺望遠山風景放松心情。
兩人交錯而過之時，這位研究員摩倏地轉過來，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一柄尖銳細長的匕首，鋒寒的刀刃直接對準趙海倫的後心猛刺過去。
趙海倫仍是毫無反應。
然而就在匕首即将刺中的瞬間，趙海倫的手腕上突然閃起亮光，随即手環向内收縮，納米戰甲貼着皮膚一路迅速蔓延至後心位置形成了一面完整的振金護甲。
铛！
銳利的金屬碰撞聲中，趙海倫向前踉跄幾步，一套完整的黑色納米戰甲迅速完成全部着裝。
其外形與洪非一貫的黑色戰甲相仿，隻不過戰甲外表上沒有龍紋。
第一次在面對敵人的情況下完成着裝，戰甲下趙海倫的臉色滿是驚愕，呼吸随着心跳難以抑制的加快。
這一番動靜迅速引來城堡中巡邏的護衛成員，急促的槍聲中，襲擊者轉眼被打成了篩子。
他們不需要考慮留下任何活口。
這是洪非最早便已經定好的規矩。
紐約，某住宅樓。
梅正在家中拄着下巴看彼得寫作業。
欠章+1，已經到家了，明天開始還欠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