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洪非和弗蘭克坐上了前往地球另一端的飛機。
弗蘭克穿着一身西裝，配上幹淨利落的短寸和刀削般的面孔，氣質也陡然間從工人升級爲社會大佬。
洪非的衣着反而簡單一些，休閑風格的衣服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大學生。
“弗蘭克，下次出門你戴上墨鏡，站我後邊。”
弗蘭克扯起嘴角：“你想當老大？”
洪非：“不是我想，而是我本來就是！”
“沒錯，你确實是老大。”弗蘭克笑着回應，隻是語氣怎麽聽都不真誠。
洪非幹脆戴起眼罩躺下養神。
飛機啓程，跨過陸地大洋。
經過數次轉機，二十多個小時後，兩人抵達目的地阿富汗，天色仍是明亮。
出了喀布爾機場，弗蘭克道：“我沒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還要主動回到這個該死的地方。”
“生活就是如此奇妙。”
“接下來又要去哪兒？”
洪非打了輛車，道：“當然是睡覺，我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有見過夜晚了。”
住進酒店，兩人倒頭就睡。
晚九點，出門。
酒店服務員将一隻皮包交給了洪非。
打開皮包，裏邊隻有兩把鑰匙。
弗蘭克蹙眉：“這兩天你就準備了這個？”
洪非笑道：“别着急。”
離開酒店，兩人步行着左拐右拐地來到了人迹罕見的郊外，這裏四處都是集裝箱。
盯着箱外的号碼，洪非最終停在某處，插進鑰匙後，他扭頭道：“準備好迎接奇迹了嗎？”
弗蘭克喪着臉繼續沉默。
鐵門發出哐啷啷的聲響，内裏一片黑暗。
洪非眼中微紅，暗夜裏一切事物清晰無比，啪地一聲按下開關，箱子頂端的燈光立刻亮起。
瞬時，一輛外表呈土黃色，整體線條無比硬朗的越野車映入眼簾。
“這可是好東西，停産了，不好買。”洪非感歎一聲，轉頭走向旁邊的集裝箱。
這一次打開之後，内裏的物品終于讓弗蘭克大爲動容。
從目鏡到頭盔，從手槍到突擊步槍，從輕重機槍到狙擊步槍，一堆又一堆的子彈，一箱又一箱功能各異的投擲彈，RPG的炮彈從底部堆疊到了集裝箱頂端，甚至他還在滿滿當當的箱子後方發現了一門迫擊炮！
“你瘋了嗎？”弗蘭克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批軍事物資。
“瘋？”洪非揚了揚眉，“我覺得你對我有誤解，甚至你可能對自己也有些誤解，你以爲我找你來幹什麽的？”
弗蘭克轉頭盯住洪非，眼睛瞪得滾圓。
“你到底想做什麽？爲了情報我可以幫你做事，但這是有底線的！”
“我知道，我當然清楚，底線是個好東西，每個人都應該有底線。我絕對不會突破自己的底線，知道我的行動準則第一條是什麽嗎？”
弗蘭克繼續瞪着他。
洪非：“第一條：能不殺的時候，絕對不殺。怎麽樣，是不是比你的底線高了那麽一點？”
弗蘭克眼睛微眯，聽出了洪非的言外之意。要知道，他動起來手來可是基本不留活口的。
争論告一段落，兩人進入集裝箱開始換裝。
再現身的時候，他們從頭到腳都完全武裝了起來，乍一看，可能比許多國家的特種部隊還要精銳。
無他，花得實在太多了！
洪非摸着身上的要素極多的裝備倍感新穎，實際上要不是有弗蘭克在，他可能連這身裝備都不知道該怎麽穿。
弗蘭克是無可争議的老手，也是一名軍事素養過硬的精兵。
他伸手調了調洪非頭盔上的紅外熱像儀，忍不住道：“這樣的裝備穿在你身上真是太浪費了。”
“喂，我說你不要太過分啊，這可是我花錢買的！”
弗蘭克歎了一聲，轉頭看着集裝箱裏的大批裝備，思索片刻後擰着眉頭又一次追問：“你到底想要做什麽？現在不說，我沒辦法調整裝備，我們隻有兩個人，總不能把所有東西都帶上。”
也不是不行！
看着弗蘭克認真的神情，洪非還是忍住了。
“這不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綁架，事實上我們目标會先遭遇一波當地的武裝分子的襲擊，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在襲擊之後把他搶回來。他們螳螂捕蟬，咱們黃雀在後。”
“我不是鳥。”
“沒說你是鳥，文盲！”
接下來，弗蘭克開始從大批武器中進行挑選，他拿得最多的機槍和子彈，其次是RPG彈藥。
洪非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最後幹脆自己上手。
弗蘭克立馬叫停：“等等，你在幹什麽？”
“幫忙啊！”
“你确定我們需要那個東西？”
洪非面前，是整個集裝箱裏唯一一門迫擊炮。
“當然，這可花了我不少錢，放着豈不是浪費。”洪非理所當然地道。
弗蘭克卻不同意：“它的威力确實不小，但我們隻有一輛車，帶上它就要帶炮彈，這會壓縮其他武器彈藥的攜帶量。”
“少不了多少，必須帶，它打一發不比你瞄半天更有用？”
這是洪非曆來秉持的核心思想，與挑戰切磋不同，如果目的純粹是爲了殺傷，那洪非可以毫無壓力地放棄使用個人武力，轉而投入現代化兵器的懷抱。上輩子，這也是洪大師非常令人诟病的一點。
放在眼下，那就是能用炮解決的就絕對不用搶。
“敵人不會傻站着讓你把炮彈打過去。”
“那就别讓他們發現。”
“你會用嗎？”
“不會，可現在不是有你嗎？别告訴我你不會。另外，我們時間不多了，你确定還要糾結下去？”
弗蘭克重重地歎了口氣，扭過頭去繼續搬運彈藥。
淩晨，滿載彈藥的車輛出發，一路朝着荒野駛去。
弗蘭克：“你知道具體位置嗎？”
“大概知道。”
“軍隊裏沒有大概！”
“行了，這裏也不是軍隊，我快有點後悔把你給找來了。”洪非吐槽一句，又道：“庫納省不大，在這個地帶上活躍的武裝勢力不多，而有膽子有能力從美軍手裏搶人的有且隻有一個，他們以往露面的活動範圍是一條狹長的地帶，雖然在沙漠山區裏不好定位具體位置，可要是再加上美軍的活動區域，兩者重合，一條必經之路就出來了。”
弗蘭克略一沉吟，又道：“就算你說得都沒錯，那我們怎麽才能找到對方的詳細位置？這些山區沙漠對方比我們熟悉，開着車遲早會被發現。”
洪非啪的一下關了車燈。
黑夜裏僅有晦暗的月光，數米開外就難以視物。
洪非：“你看不見，我可看得見。另外，忘了告訴你，我是一個成熟的獵人，我有獨特的追蹤技巧。”
死神之眼再次激活，他的視野除了清晰的黑白畫面之外，還有一條條異常明顯的白色痕迹，它們在地上或筆直或扭曲的鋪開，在痕迹的終點，往往能發現一個紅色的身軀，那是沙漠中夜間活動的動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