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秋煜也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一時語噎,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這位女同學的褲腿确實壞了,撕了挺大的一個口子,隻要踢正步,小腿肉就會明晃晃的露出來,确實挺尴尬的。
老耿雖然叫老耿,但是其實他還是挺年輕的,而且他是頭一次到大學做軍訓教官,面對一些突發狀況的時候,難免會手足無措。不過他一直記着老班長告訴他的話,隻要事件不是太惡劣,可以輕輕放下,這樣不會引發更大的矛盾。
老班長還說過,大學裏女同學是最不好帶的,各種各樣的問題,讓他們這些兵營直男愁得頭發都要白了。他來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會帶女生,結果這才第一天,就出現這麽大的問題。
聽這位女同學的意思,她這褲子是被人惡意剪的。
老耿默默的搖了搖頭,這些文化人心眼子真多,真複雜!
“算了,你這個……趕緊修一下,不要耽誤訓練,今天你就站軍姿好了。”老耿說完,又去看别人踢正步了。
鍾清悅扁着嘴站回排裏,心裏想着等中午休息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去316找她們算賬。
站軍姿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好在這個年代的大學生都是比較能吃苦的,劉嬌嬌就算是比較嬌氣的了,可是她也堅持了一上午,除了累點,沒有别的不舒服。
中午吃飯的時候,每個人都狼吞虎咽的,想着早點回去休息一下,準備下午的軍訓。
李佳佳一直擔心鍾清悅會來寝室鬧事,但是怕什麽來什麽。她們剛說趁着午休時間睡一會兒,鍾清悅就來了。
這貨是帶着一身怒氣來的,直接用腳把門踹開,一進屋就奔着李佳佳去了。要不是安子溪眼疾手快将她們兩個隔開,隻怕李佳佳都要挨打了。
“你要幹什麽!”安子溪把李佳佳護在身後,主意是她出的,沒有理由讓李佳佳背鍋,所以她第一時間站了出來。
“你們都是一夥的!”鍾清悅把眼睛瞪得老大,她伸手指着安子溪問道:“褲子是不是你們動的手腳?”
“瘋了吧!?”安子溪一把将她的手扇開,“胡說八道什麽呢!?”昨天晚上她們已經商量過了,咬死不認。不管誰來問,七分褲這件事都會爛到她們的肚子裏。
“是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鍾清悅嗓門不小,把旁邊幾個寝室的人都吸引過來看熱鬧了。
“是誰把我的褲子縫成這樣,你們心裏有數!”
安子溪冷笑一聲,“姓鍾的,你别得寸進尺啊!從開學報道第一天,你就專門找我們麻煩,又要換宿舍,又要讓我幫你聯系宋老師,你有病啊!有病去醫院看病,别在我們這裏發瘋。”
牛大莉也過來了,站在安子溪身邊,冷冷地打量着鍾清悅,似乎在給安子溪撐腰。
鍾清悅心裏的火氣已經壓不住了,理智全無,伸手就朝着安子溪的臉上招呼過來,外面看熱鬧的人都驚住了,沒想到鍾清悅敢動手打人。
安子溪一把将鍾清悅的手抓住,啼笑皆非的看着她,“你還動手?”她的力氣是非常大的,鍾清悅掙脫了兩下,竟然沒有掙脫開。
“你們太欺負人了!”鍾清悅狠狠的一掙,脫離了安子溪的鉗制,“安子溪,你等着!”
安子溪原本也沒使太大力氣,她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放狠話,誰不會啊!
“等着!”
鍾清悅立刻離開了316,門口不少人,她用力的擠開人群跑出去,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拿着她的迷彩褲去找夏天告狀去了。
安子溪什麽也沒說,隻是給屋裏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大家不用擔心,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說就行。
在夏天的辦公室,鍾清悅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就說安子溪她們欺負人。
“老師,她們把我的褲子縫成這樣,我怎麽軍訓啊!我遲到就是因爲褲子的事,我實在沒辦法露着兩條小腿去軍訓啊!人家都是長褲,我這褲子……”鍾清悅越說越委屈,哭得更兇了,“我沒辦法,讓班長幫我剪這個線,結果沒弄好,直接把褲腿剪壞了。後來教官讓我踢正步,我就沒法踢。”
夏天頭都大了,他實在沒有想到軍訓第一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女孩子心思敏感,處理不好的話很可能會引發更大的問題。
唉,真是頭疼。
“你去把陳千語叫過來。”
鍾清悅立刻去叫了陳千語。
“你是班長,上午是你去找的鍾清悅,到底什麽情況?”
陳千語十分無奈,“我上樓去找她的時候,發現她正在拆褲管呢!她的褲子是改過的,褲管很短,差不多到小腿的位置。我們拆了半天,結果勁兒用大了,就把褲管扯壞了。實在沒有辦法,就找了膠布,暫時把褲子粘了一下……”
“她說褲子是安子溪她們改的?”
陳千語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件事!”
鍾清悅立刻道:“老師,那天改褲子的時候,我們宿舍的人都知道,她們能給我作證明的。”
夏天讓陳千語把316和318的人都叫了過來。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夏天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怒意,“安子溪,鍾清悅說你們故意把她的褲子縫短了?”
“怎麽可能,老師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這冷冷的打量了鍾清悅一眼,“我們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你做了不敢認是吧?”鍾清悅道:“我難道會自己把褲子縫短嗎?我沒事閑的!”
“那誰知道!”安子溪就是不認,“老師,鍾清悅昨天晚上确實去我們宿舍了,她是想讓我們幫她改褲子,可是我們不想幫她這個忙。這個人死皮賴臉的不走,在我們寝室鬧得厲害,李佳佳實在沒辦法,才幫她改了褲子。”
鍾清悅你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指着安子溪道:“老師,她承認了!”
“承認什麽了!我們隻是幫你改了褲子,可是沒有故意把褲子改短啊!”安子溪道:“你當時在我們寝室是試過褲子的啊,你說了穿的合身才回寝室的啊!現在倒打一耙是什麽意思!”
“就是!”牛大莉也道:“你試完了走的,現在說這話有什麽意思!”
李佳佳小聲地道:“太過分了,從開學報道的第一天就和我們不對付,冤枉好人。”
夏天示意她們先不要說話,又問318寝室的人,“你們說說,昨天是什麽情況。”
李雅萍看了看安子溪,又看了看鍾清悅,然後才道:“昨天迷彩服發下來以後,大家發現衣服不合适。特别是褲子,特别肥,還很,行動很不方便。我們就決定把褲腳改一改,鍾清悅不會改,想讓我們幫着改,但是沒有人幫她。”
“爲什麽!”
“她人緣不好!”李雅萍毫不避諱地道:“老師,鍾清悅這個人脾氣很大,而且也很自私。開學才幾天啊,我們寝室的人就都煩她煩的不行!”
“你……”鍾清悅沒想到李雅萍居然這以說話,她很生氣,但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多生事端,于是道:“老師問你改褲子的事兒,你說這些沒有用的幹什麽。”
“怎麽會沒有用呢!”安子溪示意李雅萍繼續往下說。
李雅萍也沒有客氣,又道:“因爲我們寝室的人沒有人幫她改褲子,又正趕上她聽說316的人都改了褲子,于是就拎着褲子去了316。具體她在316說了什麽,我們不知道,不過她回來的時候很得意就是了,說李佳佳同意給她改褲子了。”
夏天點了點頭,“繼續。”
“當天晚上,鍾清悅又去了一趟316,把褲子取了回來。她當然還特别高興,得意洋洋的和我們說李佳佳不但給她改了褲子,還改得特别合身!她說她在316試的褲子,李佳佳怕她生氣,還說哪裏不合适再改過。”李雅萍很自信地道:“老師,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我們宿舍其他人,大家都能證明。”
“對!”
“她是這麽說的!”
“我也聽到了。”
318宿舍衆人的證詞,讓鍾清悅的臉徹底黑掉,“胡說八道什麽啊你們!”
“你敢說你沒說過那些話?”
“我……”鍾清悅有口難言,她是說了那些話,可是她之所以那麽說不過是爲了炫耀罷了!事實上316的人對她并不友好!她把褲子拿回來扔在一旁就洗漱睡覺了,根本沒有想過那幾個人會把她的褲子縫得那麽短。
“看吧,我就說吧!報道第一天她就針對咱們,鬧着要換寝室!換寝室大可以和老師說啊,哪兒她想和誰換就和誰換的!”尚曉楠及時補刀。
318寝室的邵月也道:“就是嘛,第一天到宿舍的時候,挑三揀四的……”
鍾清悅目瞪口呆,這算什麽?自己把自己耍了一通?
鍾清悅有口難言,“老師,褲子真的是……”
“好了!”聽到這兒夏天也全明白了,敢情這鍾清悅把自己宿舍和隔壁宿舍全都得罪了個遍。不管褲子這件事情和316的人有沒有關系,就她這個人緣和品性,已經什麽都說不清楚了。
“好了!鍾清悅,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這裏面我想應該也有誤會。一會兒寫個條子,你重新去領一條褲子,不要耽誤了下午的訓練。”
鍾清悅看看夏天,又看了看辦公室裏的其他人,除了把拳頭攥得緊緊的,她還能說什麽!
夏天開了條子,讓陳千語陪着鍾清悅去領褲子。其他人則是回宿舍,抓緊時間再休息一會兒。
“真是的,好好的一個午體就被攪和了。”
“我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麽孽,攤上這麽一位室友!”
316的人回到了宿舍,一個個都精神的不得了,完全沒有困意。
“你們看到鍾清悅那個表情沒有,簡直笑死人了!”
“她估計也沒有想到關鍵時刻自己宿舍裏的人會站出來指責她吧!”孟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那個樣子簡直了,無法形容。”
李佳佳也特别高興,她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偶爾做一次壞事,還沒被人逮到,可想而知心裏的興奮程度。
“好了,希望這件事情能給她一個教訓,讓她老實一段時間,别再來招惹我們。”劉嬌嬌有氣無力地道:“軍訓就夠累了,再跟這種人耍心眼子,得煩死。”
下午軍訓,鍾清悅果然換了一條褲子,隻不過條褲子也不合适,看起來又肥又大,還長了一塊,鍾清悅也不會改,隻是簡單的免了褲腿,将就着穿吧!
整個下午的訓練還算順利,中途休息的時候,尚曉楠跑去給大家買着了汽水。北冰洋汽水一毛五分一瓶,也不是什麽人都舍得買的,尚曉楠買了六瓶,一下子就花掉九毛錢,也是大手筆了。
“不能讓你一個人花錢,回去給你。”
“嗨,上次你還給大夥買冰棍了呢!算了。”
316的宿舍氛圍是非常好的,别的宿舍完全沒有她們這種氛圍,可能因爲相處時間短吧!又或者大家性格和不來。
總之安子溪有過高中時期不愉快的宿舍經曆後,對眼下的狀況也是十分珍惜,希望大學這幾年,大家能平安無事的度過。
又是站了一個下午的軍姿,踢正步,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劉嬌嬌連飯都沒吃就睡覺了。她實在太累了,小身闆根本經不起這麽折騰。
“飯也沒吃,半夜吃啥啊!”尚曉楠有些擔心劉嬌嬌的身體狀況,和大家解釋道:“嬌嬌是她父母的老來女,可能因爲這個原因,她從小身體就不太好,東邊感冒,她在西邊都能被傳染,可能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她才會選擇念中醫吧!自己給自己調養一下。”
怪不得!
“要不然去買點牛奶,餅幹?”
尚曉楠立刻道:“好,我去買。”
安子溪道:“我陪你去,正好我還要買點别的。”
兩個人就下了樓,一起朝小賣部走去。
尚曉楠買了牛奶,餅幹,安子溪買了半斤大白兔奶糖,打算回去給宿舍的人分了。
“這玩意可不便宜。”尚曉楠一邊說安子溪大方,一邊道:“子溪,你報道的時候怎麽是一個人來的啊,沒有人送你?”
安子溪也沒打算瞞着她,“爸媽都死了,誰能來送我啊!再說我一個人也習慣了!”
“啊!”尚曉楠立刻窘迫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子溪,我,我真不知道。”
四千!
一天都在陪小崽子東奔西跑,要累死了。求安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