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下來,方諾清了清嗓子,道:“小周啊,有幾個事情要跟你說說。有些東西呢,隻有銀印才能知道,現在你已經有資格知道一些機密信息了。”
“好,您請說。”
這位中年男人從抽屜裏拿出一疊卷宗,說道:“按照大夏聯盟的官方數據統計,一個一百萬人口的小城市,就像我們東華市這一種。平均一個月,會出現二十六起‘念’級别的事件。西所、醫院、火葬場等地方,發生事故的概率會更高。”
周逸點了點頭,這和以往的常識相匹配。
念,最爲常見的詭異。
一個小城市,鎮子就有好幾十個,一個月二十六起,很正常。
念的攻擊性不強,通常隻是精神折磨爲主,想把人弄死得花費一星期甚至一個月的時間,所以,危險程度可以管控。
方諾又伸出幾根手指:“平均間隔三個月,這個小城市會遇到一起‘怨’級别的事件,死掉幾個人。”
“怨級的詭異,擁有實體,隻有銀印才能比較輕易的擊殺,數量廣大的銅印,就派不上用場了。他們能逃跑就不出了。”
“而怨的出現,有高概率伴随着死人。死的人多了,就有可能帶來社會動亂。”
周逸再一次點了點頭。
他手底下的得力幹将“沉默偷窺者”,便擁有實體。
就算沒什麽戰鬥力,卡住别人的喉嚨,讓人快速窒息還是輕輕松松的。
“再接下來說的是厲。”
周逸也有點緊張了,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類型。
方局長繼續道:“按照官方數據統計,每隔六十六年零九個月,一個百萬人口的城市,會遇到一起‘厲’級别的事件。放在古代,厲級事件,如果沒有高手鎮壓,得死掉數萬,甚至數十萬的人口,有一定的概率進化成煞。”
這些都是平均數據,并不是說,每隔六十六年九個月一定會發生一次。
而是整個大陸城市的平均統計。
聽起來很漫長,但整個大陸的城市如此之多,總人口有十多億呢。
方諾的語氣很平淡,卻又帶着一種風雨欲來的态勢:“平均七百六十七年,一個百萬人口的小城市,會誕生一起‘煞’級的災難性事件。控制不好,天災不斷蔓延,會演變成全人類滅絕性的重大災難!”
“曾經的遠古大陸,便爆發過這種超級災難,我們的祖先爲了躲避災難,從遠古大陸漂洋過海,無意間逃難到了東大陸。到現在還沒有查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所以爲了防範于未然,考古學才會如此重要。”
“至于各種亂七八糟的‘未知’……誕生的原因不明。”
“你暫且可以認爲,‘未知’比煞還要難處理。當然,大多數的未知,目前尚處于可控狀态。”
“這還隻是一個百萬人口的小城市。放大到整個大夏聯盟,一千五百多萬平方公裏,城市這麽多,人口上十億,幾乎每一年,都會出現煞級别的超自然事件。”
“而我們所在的東大陸,又是整個星球當中,治安環境最好的地方,西大陸和我們這裏不能比。西大陸那邊的人,對我們這片土地虎視眈眈,雙方的矛盾很大。”
“至于其他的各個群島,完全是一群散沙……怎麽說呢,可能是你我難以想象的生存環境,随時都有可能被詭異屠殺的環境,他們沒有科技,時代落後,封建主義已經很不錯了,有些甚至是原始人,往往遵循着我們難以理解奇怪的風俗。”
方諾喝了一口水,感歎道:“我年輕的時候,跟着科學考察隊,考察過一個島嶼,大概一個省份那麽大的島嶼。這種島嶼,在我們的世界很多很多。”
“在那裏生活着一個名叫阿西莫的種族,崇拜一種名叫‘腦控蟲’的蟲子。這種蟲子很小,在大腦中繁衍生息,還會影響人的神志。每個嬰兒剛剛出生,都會吃掉蟲卵,被腦控蟲寄生。”
“我們對這一文化現象,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我們才發現,在那片土地,不被腦控蟲寄生的人,會受到某種特殊未知的襲擊。導緻他們不得不崇拜腦控蟲,演化出了這種文化現象,他們将這個未知,稱作‘蟲神’。”
“後來……那個蟲神呢?”周逸不禁問道。
“你說我們科考隊嘛,自然被蟲神襲擊,死了好幾個人。夢中死亡,連它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方諾苦笑道:“不得已,我們立刻吞下蟲卵,然後灰溜溜地逃回來了。幸虧腦控蟲是一種慢性病,用抗生素就能夠治療,否則可就完蛋了。。”
“出生在阿西莫這個種族,天生要被蟲子寄生,多麽悲哀啊。”
“而這個種族,卻又是外界世界中,最正常的人類種族,至少他們還能夠理解!哦,除了西大陸,西大陸那邊,也算是比較正常的。”
周逸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事實,就有點恐怖了。
“你知道,爲什麽東大陸這邊的治安環境獨好嗎?因爲,特殊事務處的存在。”
方諾說到這裏,反倒有些自豪起來,“如果大夏聯盟是一條巨龍,那麽特殊事務處便是龍身上的鱗片。我們所有人,都是鱗片的一份子。”
周逸明白了,對方是在招安!
年輕人嘛,一腔熱血,“爲了聯盟”、“巨龍身上的鱗片”之類的口号喊兩句,很容易就被忽悠進去了。
周逸笑了笑,沒有直接答複,反倒問道:“分布在各個村莊的道場,對治安發揮了很大作用吧。”
“确實,但也不盡然。道場更多的功能,是防範于未然,将人類瀕死時産生的各種執念祛除,能夠減少很多麻煩。”
“就好比人在幹淨的環境中,能少生幾次病,要是生活在肮髒的環境中,哪怕抵抗力再好,久而久之,總是要生病的。”
“道場很重要,是最爲标準的基礎建設。再小的村莊,也得有一個道場。否則,這村莊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