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總覺得應該趁現在的機會，給她洗洗腦，要是上了大學被某個渣男一包零食給騙了，似乎也不好。
再加上，師妹好看，就順手調戲那麽一下子，樂呵樂呵，倒也沒什麽其他的意思。
“一個好天氣也是很不容易的啊。你猜猜，這大半個月，我經曆了什麽？”
“嗯？”葉玲又喝了一口奶茶。
周逸将這大半個月的經曆娓娓道來，從死刑犯“小徐”的死亡，再到“過度的母愛”，全都說了一遍。
果然，姑娘總歸是心地善良的，聽完整個經過後，反倒有點悶悶不樂了：“那個……死刑犯小徐的爸媽，以後該怎麽辦啊？他還有個妹妹來着。他死了，他妹妹怎麽辦？”
“還能怎麽樣？世界少了誰，都能夠正常運轉下去的。誰離了誰活不下去啊？過幾年，就把傷痛給忘記了，這就是事實。”
“你好冷酷。”
“這不是冷酷，而是世界的運行規則。”周逸揚起頭，“我甚至還頓悟了一次呢。”
師妹“哦”了一聲，又有點好奇頓悟是什麽意思。
不過，她就是那種不接人話茬的性格，就算有好奇心也不追問，搞得周逸隻能在那裏自言自語。
“在那一次頓悟當中，我深刻了解到了，世界上總共有三個層次的死亡。”
“第一個層次呢，是生理意義上的死亡，也即身體死了，大腦死了，靈魂消散，這是第一層次的死亡，也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死。”
“第二層次呢，是社會意義上的死亡。死者的親朋好友參與了追悼會，在他們談論起他的時候，默認他死了，這是社會意義上的死亡。從此以後，死者在其他人的思維當中，就已經不存在了。”
“第三層次，是曆史層面的死亡。當曆史徹底遺忘你的時候，才是真正死亡的時候，在這之後，一個人才真正歸于虛無，你連存在過的痕迹都沒有了。”
周逸說到這裏，看向天空，張開雙手，感慨道：“人類一代代繁衍，文明史幾萬年，地球上曾經生活過的人，大部分連痕迹也不曾留下。”
“也許他們都化爲了我們腳下的黃土，我們分不清他們曾經是誰。也許他們曾經也努力愛過恨過，認真的生活過，甚至他們在一個小群體中，是真正的佼佼者。隻是曆史沒有記住他們，他們在整個曆史長河中隻是一滴小小的浪濤……”
“然而，這便是世界的運行規則。很殘酷，但也很現實。”
周逸試圖将當時頓悟的場景描述出來。
隻是很可惜，不管怎麽努力，他隻是描述了當時心緒的一個小小角落。
活着與死亡，哪裏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葉玲歪着腦袋，她本身就是有些文青的女孩，莫名覺得自己的師兄工作了之後，變得更加有趣味了。
怎麽說呢，就是……更加成熟的意思吧。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伸手摸了摸周逸的手腕。
熱的，還活着。
真好！
小小松了一口氣，說明師兄還沒有變成曆史的塵埃。
“師兄，你應該去大學當一名哲學家。”
她覺得，高中畢業的周逸其實很有學問，如果有上大學的機會，或許會比自己更有出息吧。
周逸道：“可不敢！哲學家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啊……我現在想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賺錢。”
“是啊，賺錢很重要。”
葉玲也開始煩惱了，那就是考高之後的學費問題。可是她畢竟隻是一個還沒有滿18歲的高中女孩，賺錢什麽的對她來說挺遙遠，完全沒有相關的概念。
……
東華市的南街，整個城市的繁華地帶。
人來人往，汽車的數量并不是很多，還有一些黃包車，騎着三輪車載人，兩公裏之内的價格隻要五塊錢。
這個時代的科技樹有些點歪，導緻電腦的價格偏高。
而網吧，成爲了年輕人們最爲時尚的娛樂場所。
網吧，能夠打遊戲，看小說，還能看一些不可描述的小電影。
哦，對了，它還是各種不良少年的心靈港灣，能開網吧的人，都是有那麽點背景的。
“這個時代的網吧，其實相當賺錢，在繁華地帶半年左右就能回本，算是一個不錯的生意。”
但周逸并沒有這方面的資本，他連起步資金都沒有。而且各種混混要是來鬧事，也是煩得很。
“網絡小說，抄襲一些經典，也能夠賺錢。不，不太行……我記不清細節，文筆爛，寫不出原作。”
“抄襲音樂倒是可行，但我隻會哼哼幾句，嗓音不太行，當不了明星。隻能作曲作詞，賣個版權。要是這個時代對版權不怎麽關注，那也賺不了什麽錢，隻會被白嫖。”
“電子産品、網絡必然是今後的發展趨勢，但畢竟隻是平行世界，各大電子産品的公司，連名字都變化了，買股票也不一定能買對。”
“比特币……根本沒有這玩意。”
一時半會間，居然找不到太好的賺錢辦法。
賺錢這種事情，看上去不急，有着賢者石闆的幫助，他到最後，總是能夠發達起來的。
但短期内又很急，畢竟師妹下個學期就要高考了，他必須得盡快賺到學費才行。
雖然，完不成承諾，也沒有任何懲罰。
但是，男人的承諾……這種東西……
這個世界存在“靈能”，還有執念之類亂七八糟的存在，周逸越來越深刻地了解到，完不成承諾，對自己的未來是有害處的。
它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時刻爆發，影響自己的發展上限。
那麽，就隻能繼續當靈能者了。這本來就已經是上限非常高的職業，别看銅印級别的，月薪隻有一兩萬，隻要到了銀印，月薪就能在十萬以上……這就是一個比較可觀的數字了。
至于金印，别想太多了，先到達銀印再說吧。
“師兄，師兄！”葉玲将吸管放在嘴裏，咬了幾口，随着奶茶逐漸見底，她喝的愈發慢了。
她似乎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向電影院上，一塊大大的藍色照片，上邊寫着幾個大字《古惑仔》：“他們說這個電影特别好看。”
周逸低下頭，歎了口氣，“你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