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神行步來自秦時明月世界,是墨家盜跖的絕技,一種可以在短距離瞬間移動的騰挪輕功。
葉白當時也沒想到,普通的福袋中會開出一門上乘輕功,不得不說這是意外之喜。
不過,這竹簡上的字都是用大篆寫的,葉白認不出幾個,便留在葉府中讓白知希翻譯。
接着,葉白把心思沉浸在白紙上的秀迹字體上,将幾頁紙看完,算是明白了這門輕功的運轉技巧。
簡而言之,這門輕功的特點就是以内力刺激雙腿足下經脈,以達到快速移動的目的。
和金雁功相比,說不出來孰優孰劣。
金雁功本質上是一門跳躍攀爬,原地騰高的輕功。
而電光神行步走的是直線距離,瞬息千裏。
都算是各自領域内的佼佼者。
此時,長沙城外的山間小道,張啓山頭戴絨帽,穿了一件普通農工的衣服,正檢查着自己的柯爾特。
日頭高懸,大概八點左右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在郊外鐵道邊的土坡上集合,全隊一共十四人。
一組六人僞裝成商隊先行二十裏,第二組四人僞裝成茶商往四周查探,而張啓山、張啓文帶着兩個夥夫殿後,一路彙集情報、排查方向。
兩隊人走後,張啓山等了半天,才見齊鐵嘴帶着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人姗姗來遲。
張啓山和副官穿得像販槟榔的商販,還帶着煙草箱子,滑稽的緊。
而齊鐵嘴則是一身算命先生的道服,牽着毛驢走了過來。
“佛爺,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姜羽,姜兄弟,可是我專門從三爺府上請來的高人,專門來保護我的。”
張啓文看了姜羽一眼,頗爲不忿道:“八爺,佛爺在這裏,你還要什麽保護。”
齊鐵嘴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笑着打岔,轉移話題。
“佛爺,怎麽就你們幾人啊?你那些親兵呢?”
“你要是再來遲點,我們就可以趕回去吃午飯了。”張啓山回了一句,接着張啓山又把目光放在姜羽身上,神色微凝。
他張啓山看人還是很準的,這個叫姜羽的青年身材威武,虎背熊腰,眼神嗜血,是個下墓的好手。
再看姜羽腰上背着兩件用黑布裹着的武器,一件底部露出了傘把,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摸金一派的金剛傘了,至于另一件,也是細長模樣,但隔着黑布看不出什麽東西。
齊鐵嘴見張啓山的目光一直在姜羽身上,他急忙對着低聲姜羽道:“姜兄弟,叫人啊。”
“佛爺好。”姜羽雙手抱拳。
“三爺可還好?”
姜羽摸摸頭,也不知道怎麽答,隻好回了一句:“還行。”
張啓山點點頭,收回目光,不再多言。
接着,一行六人便啓程出發。
他們這支隊伍有牽毛驢道士裝扮的,有被煙草箱子的商販,混在一起,頗有些怪異。
好在長沙幾代以來都是交通要道,往來樞紐,到處是南來北往的奇人異商,路上的行人見多了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倒是毛驢走得太慢,常走一段就落下兩三裏地,張啓山他們要等半個小時,齊鐵嘴才能趕上。
張啓山忍了半路,歎氣道:“算命的,我讓你喬裝改扮,你騎個毛驢做什麽?”
“佛爺,算命的不騎毛驢難道騎個高頭大馬,那不是昭告天下我這有事嗎?而且您可千萬别小看我這身行頭,越往山裏走,小道我越管用。”
說完,齊鐵嘴又看向姜羽道:“你說是吧,姜兄弟?”
姜羽跟着齊小黑在人部待過幾年,在全國各地跑過不少古墓,自然知道齊鐵嘴說得是真話,但不說張啓山沒法忍受齊鐵嘴的慢速度,就連他也有些忍受不了。
“齊八爺,毛驢可以扔這裏,行腳道士江湖上也多得是,不會引人懷疑的。”
這個意思是讓齊鐵嘴丢下毛驢,徒步走。
齊鐵嘴立馬黑了臉,怒道:“我說姜兄弟,你是哪一頭的,你可是我請來保護我的,怎麽幫别人說話。”
姜羽讪讪不言。
幾人這般拌嘴,一路往湘西而去,入山之後在山脊上隻能遠遠跟着鐵軌前進,遇上幾次泥石流,齊鐵嘴的衣服就髒得不成樣子,倒是像極了在這一代活動的野道士。
三天之後,他們來到地圖上标注的第一個礦區。
湘西多産水銀,這座礦山蔓延有十幾座,伴生各種雜礦,礦工吃住都在深山中,幾個月或者半年才出來一次,有專門的馬夫每日來回運輸礦石。
張啓山派出的一支四人小商隊回來報告了這裏的風土人情。
這裏大多是苗族、各種侗、寨,群居,官方勢力接觸不到這裏,基本都是自治狀态,頗有些混亂。
開礦的除了礦局,還有德國人、日本人,但現在日本人已經都撤了,礦工多爲當地混居的漢人,民族情況非常複雜。
幾人進了一個山腰上的侗村,找到早年茶馬古道上的古驿站,是商旅雜居補給的地方。
不過,這侗村修在山腰,沿着懸崖搭建的木樁,撐起棧橋,腳下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掉進崖下,屍骨無存。
衆人能上棧橋,但齊鐵嘴的驢死活不願上橋,任齊鐵嘴如何牽引,都無可奈何。
這頭驢齊鐵嘴養了幾年,還是他父親齊九爺在世的時候給他買的,感情很深。
齊鐵嘴不敢把驢留在山腳下,這裏人來人往,等回來時,怕是連驢骨頭都沒了。
最後姜羽看不下去了,二話不說,上前一拳把這頭驢打昏,扛着黑驢上了棧橋。
這一幕把齊鐵嘴驚呆了,聽腳下棧橋傳來不堪重負的吱呀吱呀身,齊鐵嘴生怕姜羽一腳踩空,和他那愛驢一起墜下深崖。
不過,姜羽也懂得卸力之法,隻見他一手扶着岩壁,一手扛驢,穩穩當當的走着,很快到了半山腰,也沒發生讓齊鐵嘴擔心的事。
晚上驿站各路商販都升起了爐竈,在懸崖的石階上烤馕,也有煮胡辣湯的、燒烤野味的,總之吃的是五花八門,香味很快傳播了整個山谷。
這一條破落的山谷小道,宛如長龍一般,挂滿了各種各樣的火燈分燈,遠遠看去,如同聊齋小說中的狐仙鬼市。
張啓山是帶着任務來的,并沒有閑逛,趕路了三天,即便他體質不俗,也覺得身心疲憊,張啓文則在附件的崖口吹蝙蝠哨,等張家親兵回應。
至于齊鐵嘴則拉着姜羽溜達,提着錢袋到處讨要,很快便抱着各種吃的串串火燒回來了。
“佛爺,這次幸好跟着你一起來了,想不到這荒郊僻嶺還有如此景象,要不你來嘗嘗?”
張啓山睜開眼睛默默道:“出來行走江湖,亂吃東西,老八你讓賢吧,反正也活不久,我看吳家鋪子那邊養的狗都不吃這些,你應該去吳家點卯深造一下。”
齊鐵嘴看了看手裏的食物,又看了看四周過往的商客,輕聲問道:“不至于吧,佛爺,我看這兒民風淳樸,老鄉一個一個多可愛,江湖險惡我又不是沒經曆過,你們張家人太過謹慎,難怪一個兩個都讨不到老婆。”
說完,齊鐵嘴又看了張啓文一眼,這意思不言而喻。
張啓文也不是善茬,怼道:“八爺,這話說的,好像你有老婆似的。”
聽到這話,齊鐵嘴先是一愣,接着笑臉迅速便陰,像是皺成了一團面糊,跑到了角落中,惡狠狠吃着手中的食物,誰都不搭理。
張啓山笑了笑,也沒在意。
沒過多久,一個張家親兵便帶回來一個腳夫模樣的中年人回來。
姜羽注意到這中年人右手食指和中指略長,應該也是個張家人。
張啓山眼睛一亮,翻坐起來,“老倌,怎麽樣?”
“這一帶是霍家的地盤,湘西霍酒香,你們要在這裏找礦山,很難不驚動霍家人,而且,啓山你的臉大家都很熟悉,我建議你做個易容。”張老倌點了煙槍,口吐煙霧,他的手指已經泛黃,看起來非常熟悉這裏的環境。
齊鐵嘴似乎是氣消了,又湊了過來:“佛爺,這位是?”
“算是我族叔。”
齊鐵嘴點點頭,看了張老倌一眼,實難想象這幅老農打扮的老年人也是張家的。
“佛爺,三爺不是已經和霍家打過招呼了嗎?咱們不如亮明身份,霍家應該會幫我們的。”
張啓山還未答,就聽張啓文道:“佛爺是長沙布防官,非萬不得已,不能離開長沙,否則輕則罷官,重則殺頭。即便霍家可信,佛爺外出的消息也不能透露出去。”
“原來如此。”齊鐵嘴算是明白了,不再多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