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冬天,長沙沒有下雪,卻如齊鐵嘴所說,迎來了連綿大雨。
雨水沖刷了污垢,将大地翻新,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泥土腥味。
幾日沒見太陽,氣溫極低,陰冷的可怕。
九門内部事宜處理完畢,葉白難得清閑。
此時,他正摟着白知希躺在湖邊小亭,烤着炭火,看着淅淅瀝瀝從亭沿滴落。
不遠處的湖泊邊,小鲛人半個身子露出水面,玩弄着蛻殼龜。
這個季節,本應該是烏龜冬眠的時刻,但小鲛人耐不住寂寞,把埋入泥土中的蛻殼龜又挖了出來。
自從入住這湖泊,蛻殼龜便沒過享受過一天好日子,整天受這大魔王小鲛人的欺負。
如今連它冬眠都要打斷,簡直忍無可忍。
它的頭顱伸出,扭頭就咬,但小鲛人身手更加靈活,拎着蛻殼龜的尾巴掄了起來
葉白把湖面的場景盡收眼底,歎氣道:“最近月華草的收成是不是不好,肥料少了吧?”
白知希怎麽會不知葉白的心思,月華草必須要鲛人的眼淚才能生長。
她歪頭看着葉白抿嘴一笑:“你把她當女兒養,忍心看她哭?”
“性子太野了,不管教不行,再這麽玩下去,蛻殼龜就要被她玩死了。”
白知希看到湖面上的場景,也有些爲蛻殼龜心疼,“那行,斷她兩天巧克力,就老實了。”
天空中的雨勢不絕,似乎天河之水洩了口,成噸的往下灌。
和白知希溫存一會後,葉白果斷離開溫柔鄉,起身來到長沙的赈災地。
天氣冷,災民的日子不好過,葉白提前讓順子安排了不少保暖衣物供給給災民。
當然葉白也不是善人,不可能一直無條件的供養災民。
災民入長沙城時,都會做信息登記,從哪裏來,年齡多大了,會幹什麽,幾口人等等,信息詳細。
對有一技之長的災民,九門會安排工作崗位。
對那些遊手好閑的懶散災民,九門也制定了相對應的處罰制度。
葉白在災民營轉了兩圈,見順子安排周到,無需他操心,便準備回葉府暖熱炕。
隻是轎車剛駛到碼頭,葉白就被齊小黑的夥計攔了下來。
“三爺,出事了!”
這夥計淋着大雨一路狂奔,本想去葉府找三爺,沒想到剛出碼頭就遇到三爺的車隊了。
“什麽情況,慢慢說。”
葉白讓手下給他遞了一把傘。
“您出的那批貨有問題,幾個接手的人都被鬼纏身,黑爺得到消息,已經前去處理了。”
葉白眉頭微皺,他最近出的貨隻有來自精絕古城的那批财寶。
由于這批财寶數量太大太多,葉白隻從空間中取了一些西域古國的金币,想讓齊小黑運到上海試試水,看看這東西好不好賣。
難道這些金币有問題?
“别急,先上車帶路,我過去看看。”
“謝三爺。”
在這名夥計的帶領下,葉白來到三号碼頭的一間大倉庫。
倉庫門口堆了不少人,全都是齊小黑的碼頭夥計。
“三爺來了,人有救了。”
“快讓路。”
人群讓開一條路,隻見前方灑落一地的金币,鬼上身的三個夥計已經被齊小黑打暈。
葉白走上前問道“什麽情況?”
齊小黑開口道:“應該和金胖子一樣,長時間接觸金币,中了詛咒。”
葉白點點頭,金算盤吞入金币,被惡鬼騎脖的事情他也知道原委,最後是靠着驅鬼符箓才解決的。
葉白打開異瞳一瞧,中招的三人的面部果然纏着一團黑氣。
這裏人太多,葉白開口道:“先把人送回去,我再救治。”
解決這種未成形的鬼物,葉白當然舍不得用孫國輔留下的符箓,要知道這些符箓在九門内部,五個功績點一枚,價值實在不菲。
而葉白的掌心雷也是陰邪之物的克星,對付這種鬼物隻随手的事。
電光閃動,纏在三人身上的鬼物很快被葉白打散。
事後,葉白對齊小黑道:“那批貨你就先放在倉庫存好,别去動,我需要時間試驗,若來自精絕古國的财寶都有問題,事情怕是麻煩了。”
齊小黑出謀劃策道:“簡單,不如賣給日本人好了。”
葉白笑了笑,拍着齊小黑的肩膀道:“要是有那麽蠢的日本人,你能賣出去最好。然後他們被鬼纏身,你再把符箓賣給他們,也别太貴,十萬美元一枚吧,能來中國販賣文物的,應該都是不差錢的主。”
聽到這話,齊小黑腦海中浮出畫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晚上,葉白留在碼頭,與齊小黑和衆碼頭兄弟吃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餐。
對于碼頭的夥計來說,很多從來沒有見過葉白,隻是聽聞葉三爺的大名。
見葉白如此平易近人,他們很快不再拘謹,輪番上前給葉白敬酒。
等以後,這可都是他們吹噓的資本。
酒足飯飽,葉白返回葉府。
剛下車,一陣涼風吹來,讓葉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奇怪,我這體質怎麽還會打寒顫。
走到内院,葉白就聽到裏面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
順子走上前來低聲道:“三爺,姜小姐帶着家人找過來了。”
葉白頓時清醒了大半。
“什麽時候到的?來了多少人?”
“晚飯前不久,來到長沙的一共有十幾人,但隻有姜小姐和叫姜羽的少年到府上了,夫人讓後廚準備了不少吃的。”
“怎麽不提前通知我?”
“夫人不讓,她還說,要看看這姜小姐有沒有資格入葉府。”
葉白有些頭疼,揮揮手:“你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順子點點頭,急忙開溜,三爺的家事還是不摻和得好,不然,得罪了誰都吃不了兜子走。
葉白站在門外偷聽了一會牆角,白知希的語氣很溫柔,姜蟬衣也顯得很開心。
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很融洽。
但這個時候進去顯然不合适,葉白想了想,還是去水下密室找小鲛人解愁吧。
兩人之前商量好,姜蟬衣能否留在葉府,要看她能不能通過白知希的考驗。
對于姜蟬衣和葉白之間的經曆,白知希很清楚。
在她看來,就是因爲葉白在外面下墓,長期沒接觸女人,才被這女孩鑽了空子。
當然,不能否認這女孩五官樣貌精緻,若是再白一些,可以說,不比她白知希差半分。
這個時代自然能取姨太太,就像半截李,雖然身有殘缺,但還是取了好幾房姨太太。
但對于任何女人來說,和别人分享老公絕對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白知希也不例外。
不過她了解葉白就像了解自己一樣,葉白能和她提到這女孩,就說明在葉白的心中,這女孩已經有不小的分量了。
葉白的優秀衆所周知,對葉白有好感的姑娘若是能排隊的話,能從長沙城内排到城外。
她白知希也不是自私自利的女孩,他們一家注定能夠長生,多個能陪伴的姐妹也是不錯的選擇。
最重要的是,葉白的體質太好了,比以前強悍太多。
每天晚上葉白都要把她折騰到後半夜,兩人才會擁眠。
不來個妹妹分擔壓力,白知希也快承受不住了。
當然,這一切的提前,需要姜蟬衣通過她的考驗。
“白姐姐,你做的飯菜真好吃?”姜蟬衣誇贊道。
她從小在藏地長大,中原内地的美食還真沒吃過幾次。
“飯菜可不是我做的,葉府有專門的大廚,你要是喜歡吃,以後可以留在這裏。”
姜蟬衣立馬露出笑容:“白姐姐,我真的可以留在這裏嗎?”
“葉府還缺個端水掃地的丫鬟,你願不願意做?”
丫鬟?
姜蟬衣有些委屈,她作爲姜家的掌上明珠,又身含特殊血脈,從來沒幹過髒活。
但想到留在葉府就能每天見到葉白,姜蟬衣還是咬牙答應下來。
白知希有幾分意外,這女孩手指如蔥如玉,一看就沒幹過體力活,能這麽快答應下來倒是堵住她接下來的話。
“時候不早了,和你弟弟吃完,就随下人去休息吧,我已經讓人收拾好房間了。”
姜蟬衣乖巧點點頭,見白知希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問道:“白姐姐,葉白還沒回來嗎?”
“他啊,事務繁忙,這幾天估計你應該見不到他。”白知希深知葉白的脾性,這個時候怕是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哦。”姜蟬衣失望道。
等白知希走後,姜蟬衣扭頭看向正胡吃海喝,掃着剩菜殘羹的姜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還吃,都快成豬了。”
姜羽把盤子舔幹淨,打了一個飽嗝道:“姐,我爹和你爹他們還在酒館呢?咱們這麽多人,積蓄又不多,住酒館怕是撐不了幾天。”
“别轉移話題,我知道,我不是把狗頭金留給他們了嗎?這樣,等明天空的時候,你去把狗頭金賣了,我們在長沙買個房子,以後就留在這裏。”
“真留在這裏不回去了?”
“就留在這裏,一路走來你不是聽說了嗎,長沙有九門的庇護,全國沒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了,再說,葉白、陳大哥、鹧鸪哨大哥都在長沙,那群人一定不敢追到長沙的。”
白知希來到水下密室中,隻見葉白正襟危坐,似乎在處理九門事務。
玻璃外面的湖底水光瑩瑩,小鲛人躺在會發光的小樹下,打着小憨,吹着泡泡,睡得賊死。
“别裝了,把一堆破事都甩給我,連面都不敢露。”白知希把葉白面前的文件推開,氣呼呼道。
葉白笑着把白知希擁入懷中,也不回答,靜靜聽着白知希發牢騷。
好一會,白知希靠在葉白的胸前道:“我在乎你,不想讓你爲難。”
“我知道,這事你做主。”
白知希揪着葉白的耳朵道:“算你識相。”
見白知希心中還有氣,葉白果斷把白知希抱到了玻璃窗邊。
這個時候能讓女孩解氣的方法,隻能犧牲他的身體。
白知希雙手扶着透明玻璃,葉白站在她身後。
白知希捂住了嘴巴,臉色羞紅,深怕把小鲛人吵醒,還好密室的隔音效果不錯。
倒是蛻殼龜從泥地中鑽了出來,瞥了激烈交戰的二人一眼,不甚在意。
它要趁着魔王入睡後,離家出走,這鬼地方,它再也不想待了。
不知過了多久,白知希癱在葉白的懷中,這次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