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衣笑了笑道:“這些日子你的書沒白看,但解讀有些片面了,水火濟濟又名爲水火既濟卦,在易經中有水火相融的含義,可理解爲水火互助、水強火弱或者是水弱火強。”
“具體如何不能單看卦象,我此番以精絕古城爲占蔔對象,古城屬土,地下有暗河,應該是土下有水,又何解?”
陳玉樓被問的支支吾吾,但也知道張九衣是在教他占蔔之道。
張九衣不急不緩的喝了一口茶水:“其實我也解不出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卦象都有答案,占蔔取自天意,順其自然,若是心中沒有答案,那便不要強求。”
陳玉樓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張九衣最後歎氣道:“其實,我猜測精絕古城和雮塵珠相似,有天機遮掩,算不出太多東西,所以那一卦才不倫不類。”
“我告誡你們小心,是因爲古往今來能被天機遮掩的地方絕對不簡單。”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縷陽光從東方的地平線升起,映紅了半邊的雲團,遠處大漠中此起彼伏的沙丘籠罩上一層霞光。
波紋狀的黃沙都被映成了金紅色,濃重的色彩在天地間構成了一副壯麗的畫卷。
可是,葉白等人沒有爲這種美色感到震驚,反而眉頭緊蹙,急忙收拾帳篷。
“黑風暴要來了,大家快找個能躲避的位置。”向導克拉瑪急着大喊。
這是衆人進沙漠的第五天,按照地圖上的記載和克拉瑪所說,前面有西夜古城的遺迹。
衆人想趕到古城,借助遺迹躲避黑風暴。
駱駝們似乎也感到天空中傳來的危險信号,在葉白等人的催促下,像發了瘋一樣,甩開四隻大蹄子在沙漠中狂奔。
平時坐着駱駝在沙漠行走,晃晃悠悠還覺得有趣,但它一旦跑起來就颠簸的厲害。
金算盤幾次都被駱駝甩了下來。
葉白無奈,隻好提着金算盤乘坐在一隻駱駝上,落在最後面。
風越來越大,遠處的天邊開始出現黑色的陰影,太陽都暗淡了許多。
奔跑的駝隊在沙漠中疾行,揚起的黃沙卷起一條黃色的巨龍。
行駛在前面的陳玉樓和齊小黑看出了不對勁,騎着頭駱駝的克拉瑪有些失控,似乎帶着駱駝隊在亂跑。
“小黑!”陳玉樓大喊一聲。
齊小黑得令,立馬跳下駱駝,三兩步跳上頭駱駝,按住了焦躁不安的頭駱駝,控制方向。
一直跑到了兩個小時,饒是駱駝們矯健擅走,也累得大汗淋漓。
而載着葉白和金算盤的大駱駝更是累得不輕。
衆人簡單的休息一會,補充了水分,确定了方向沒錯後,又繼續爬上駱駝前進。
不過這時,風突然靜了,天色變得黃暗。
克拉瑪很有經驗,連忙道:“這是信風子來的前兆,快走,不能耽擱了。”
葉白在後面大喊:“還有多遠?”
陳玉樓回道:“不知道,地圖上隻是說在這一帶。”
葉白心中焦急,擡頭一看,剛才還有光亮的天瞬間就黑了許多。
風來得很快,卷着細沙,撲面而來。
衆人被鋪天蓋地的細沙籠罩,能見度越來越低。
葉白讓金算盤抓住鞍子,一人下駝後,踩着沙地施展金雁功飛到十幾米高的空中。
黑沙中勉強能看見一堵倒塌的牆壁。
“小黑,東南方向,八百米遠!”
齊小黑駕駛着頭駱駝急忙向葉白所說的方向前進。
其它駱駝很快跟上,葉白吊在最後面,深怕有人落下。
好在這次來的人除了金算盤身手有些弱,其他人都不是尋常之輩。
縱然駱駝颠簸無比,但也身型安穩,緊緊的坐在駱駝背上。
衆人很快來到葉白見到的牆壁附近,原來這是一端殘破的城牆,附近大部分建築都被黃沙埋住了一半,有些房屋已經倒塌。
“這就是西夜古城?”陳玉樓大失所望,這地方怎麽躲避風暴。
鹧鸪哨道:“或許曾經是,荒涼了這麽久,就是有真正的一座城也被埋了,咱們食物充足,就是被黃沙埋了都沒事,遲早能挖出來。”
陳玉樓點點頭,和其他人四散開來,尋找能躲避黑風沙的屋子。
很快,齊小黑就找到一間大屋,從破屋頂下去,裏面到是挺空曠,結構也算穩固。
衆人依次進入,克拉瑪則指揮駱駝在牆邊趴好,又用繩索系起來。
葉白最後一個進入大屋,隻見陳玉樓等人在用僅有的工具固定房屋的石梁,而屋裏的一角擺放着一具人類白骨,不知是誰翻出來的。
葉白陡然想到原著中胡八一在一間房屋下面挖出了沙漠行軍蟻,似乎也是先發現了白骨。
乖乖,不會是他們這一間吧。
葉白連忙上前探了探地下,都是碎石子,看不出什麽,不過那白骨上有螞蟻的密集的咬痕。
“怎麽?發現什麽了?”陳玉樓從房梁上跳下來,忍不住道。
“我們的腳下可能有一群沙漠行軍蟻。”
“行軍蟻?那是什麽東西?”
見衆人一臉茫然,葉白顯然忘記民國時代的科普可不發達,隻好将行軍蟻的厲害大緻描述了一遍。
陳玉樓倒吸一口涼氣:“照你這麽說,行軍蟻能将獵物瞬間啃食成白骨,那這間屋子我們不是不能待了?”
葉白搖搖頭:“犯不着,現在出去也是被黃沙埋了,再說我們隻要不驚動這群螞蟻,休息一晚上應該沒事。”
“不過,等會生火的時候多墊一些石頭,還有晚上就不要吃肉了,免得肉香将它們從地下驚動。”
衆人點點頭,沒什麽疑議。
這個時候,外面的天徹底黑了下來,遠處的黑風暴正式亮相,宛如一條黑龍肆虐而來。
陳玉樓将手伸到外面,隻覺得砂礫打得手疼。
這種風力力下,估計能把活人吹跑。
衆人用石闆擋住洞口,回到屋中窩在一塊休息。
外面的風聲乎乎作響,風沙砸在石闆上噼裏啪啦的。
花靈燒了熱水,給每人分了一杯。
無聊之時,張九衣給衆人說起以前占蔔遇到的趣事。
不少事例很有趣,衆人聽得很認真。
隻有花靈傻乎乎的誇贊了一句:“張前輩,我聽小白哥說,算命大多是假的,你和他們不同,你是個高人。”
張九衣看了葉白一眼,然後和花靈解釋道:“你說的不錯,自古與人算命批相,大多會察言觀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全在機變之上,隻爲讓蔔卦之人甘心掏錢。”
“但有些相師則不一樣,他們能從卦相上看出一二,給予蔔卦之人提示,有此能耐的已稱得上高人。”
花靈豎起大拇指:“那張前輩是不是比高人更厲害?”
張九衣笑了笑,不言,含義自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