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葉白和張啓山簡裝出行,前往東北長白山。
此時的東北三省已經被日軍占領,葉白和張啓山身份特殊,不敢招搖。
乘坐火車到達長春後,便找了一個小旅館先行住下。
期間,也有當地僞警察局對二人的身份進行盤查,好在二人準備充分,倒也沒露出破綻。
旅店的房間中,爐火升騰,張啓山整理行李背包,又将槍械擦拭了一遍。
葉白在地圖上标記,長春距離長白山群脈還有不遠的山路。
“長白山那麽大,怎麽找張家祖地?”
張啓山想了想道:“不用我們去找他們,他們會過來找我們。”
葉白點點頭,将一些必要裝備放入背包中,在張啓山面前他是不會輕易暴露儲物空間的。
“走,雇了一輛馬車,能節省我們不少時間。”
張啓山迅速跟上去,他作爲長沙布防官,原則上不能輕易離開長沙,所以要抓緊時間,不能在外地逗留太久。
不然被政敵抓住,輕則丢官,重則丢命。
他能成爲長沙一把手,是葉白在背後出了不少力,也因此,走關系必然遭人眼紅,有不少人都想抓住他的小辮子。
兩人乘着馬車緩緩行駛在長春的街道,北方的街道又長又寬,人流熙攘。
無論是前世還是這輩子,葉白都沒來過長春,忍不住将馬車簾布拉開多看了幾眼。
雖然是四五月份的天氣,但長春的寒流還沒過去,外面依然一陣冷意。
擺攤的小販叫賣聲不絕于耳。
出了長春城,駕駛馬車勞工的話似乎就多了些,有意無意在打聽葉白二人的來曆。
葉白随意應付了幾句,又讓這勞工加快速度。
兩天之後,二人到了長白山的境内。
而勞工則駕上馬車,收取豐厚的報酬後,帶着憨厚的笑容離開了這裏。
張啓山看着勞工離開背影,笑着道:“你覺得他是什麽人?”
葉白搖搖頭:“不知道,隻要不是爲日本人做事就行。”
有些話葉白沒說,這勞工大概率是紅黨的人,所以他才會多給了不少錢。
進入長白山餘脈後,一片白雪皚皚的景象,萬物寂靜無聲,偶爾有一兩隻孤獨的鳥鳴聲響起。
張啓山在地圖上指了一個方位,便和葉白踏雪前進。
走了一天一夜。
夜色降臨,兩人獵了一隻狍子,堆柴燒篝火,撒上調料,就地分吃。
在火堆前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果然見到了張啓山所說的引路人。
這人還是葉白的熟人,張家第九脈的張啓風。
在霧林中被葉白所救的張家人,葉白之前不知道此人的名字,還是和張聞玉交談後才得知此人的姓名。
“跟我來吧!”張啓風面冷話不多,留下這一句後,便扭頭向着雪林深處走。
葉白對張啓山點點頭,兩人緩步跟上去。
張啓風步伐小節奏穩定,在一尺深的雪地中如履平地,似乎一點也不吃力,應該是常年走雪地積累了不少經驗。
雪地行走艱難,每一步踩進去都會陷進去,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拔出來。
葉白内功深厚,再加上體質驚人倒也感覺還好。
而張啓山奔波數日,這一陷一拔,幾裏地之後,已經有些臉紅氣喘了。
在張啓風的帶領下,三人穿過一片密集的雪林,鑽進一個地下山道中。
山道内蜿蜒曲折,每走了十來步就要拐過一個彎道。
葉白和張啓山都在努力的記住方位。
見身後的兩人小動作頻頻,張啓風也不在意,張家人設置的奇門機關,不是那麽容易積累破解的。
不知走了多久,張啓風突然停一處空曠的山道。
“外面應該天黑了,前面還有一半的路,我們休息一晚再走。”
葉白和張啓山自然無異議,靠在石壁上,拿出昨晚還剩的狍子肉,用打火機燒烤了一圈,細細吃起來。
張啓風則拿出凍得堅硬的幹糧餅,咬碎了生吞。
葉白遞過一壺水,張啓風遲疑了一下,然後接過。
“我會還你的。”
“不用還了,送你了!”
“我說會還你的救命之恩。”
葉白笑了笑沒說話。
一夜無話,三人起來後,又繼續往前走。
沒走多遠便發現這山道中的岔路變得極多,往往一條路走到頭就有多個出口。
如同一個縱橫交錯的迷宮。
即便如此,張啓風的速度沒有受到影響,好像非常熟悉這裏。
張啓山對葉白做了幾個簡單的手勢,葉白看向入口離地三寸左右的隐蔽位置,那裏有一個不易察覺的符号。
看來是張家人在每個入口處都留下了記号,但這些記号都不相同,估計自有一套運行邏輯,不是張家内部人,即使有這些記号作參考也走不出山道迷宮。
又走了大半天,三人終于出了迷宮。
看着天邊的夕陽映出紅霞,葉白忍不住感歎這山道可真是夠長的,他們在裏面走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眼前是一片覆蓋白雪的紫竹林,在東北這個地方,隻有紫竹、毛竹、青竹這幾種耐寒的竹子才能生存。
竹林中有不少生人氣息在盯着他們,想來都是張家的暗哨。
葉白和張啓山也不在意,繼續跟在張啓風的身後。
竹林的盡頭是一座大宅院,紅磚黑瓦,隻是瓦片上堆積來了一層白雪,顯得樸素很多。
屋檐之下,一扇紅漆破舊木門,牌匾之上刻着“張家”二字。
這兩個字似乎是手指插進木頭中,生生刻出來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我隻能送到這裏,接下來的路需要你們自己走,祝你們好運。”張啓風留下這一句便消失不見。
葉白不懂張家人的待客之道,就這樣把他們扔在外面?
難道張家對他們還有考驗?
張啓山卻沒有想那麽多,雙手推開紅漆木門,眼前的場景和他記憶中的聲音逐漸挂鈎。
“啓山,你一定要牢記張家人的使命”
“張家古宅周邊種了很多紫竹,從我記事起就有了”
“那是個練武場,中央有一座青銅大鼎,我們小的時候都是在青銅大鼎邊上習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