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疾行了數個小時。
頂着大雨行走,人的體溫下降極快,陳玉樓瞧見幾個兄弟臉色蒼白,腿腳無力,便知需要盡快找個落腳點了。
葉白發現遠處的一處山腰上有片竹屋,便帶着衆人迅速往竹屋趕去。
這竹屋坐落在竹林旁邊,周圍用栅欄圍着,裏面還種了一些蔬菜,像是有人經常居住的地方。
“裏面有人嗎?我們是趕路的商人,碰巧遇到的大雨,被山洪所困,想借貴寶地休息一日.”陳玉樓連叫了幾聲,裏面都沒有人應。
葉白鼻子尖,聞到裏面傳來血腥味,便推開竹門,朝竹屋内走去。
正這時,竹屋突然被打開,走出一個滿手鮮血粗臉大漢。
見自家門口站了這麽多人,這大漢也被吓了一跳,連忙抽出腰間的柴刀,對準葉白等人。
陳玉樓見狀,連忙上前道:“好漢莫急,我們是趕路的商人”
話還沒說完,就見大漢指了指自家的耳朵和嘴巴,示意聽不到,也說不了話。
原來是個聾啞人,怪不得剛才叫喊了幾聲裏面都沒人應。
陳玉樓隻好用手勢解釋,将衆人的來曆介紹了一下,又說明自己這些人隻是爲了躲雨,沒有惡意。
這漢子也是實在人,把手中的柴刀一扔,将衆人請進屋内。
進了屋中,血腥味更重,一隻白色大老虎橫躺在中間,白色的虎皮被剝了一半。
葉白皺了皺眉,怪不得虎穴被淹了這麽久,都不見母虎歸來,原來是葬身在此。
看這隻大白虎的身形,似乎還是那天夜裏想要襲擊他們的那一隻。
見小白虎還在背後的籠子裏呼呼大睡,葉白歎了一口氣,沒有将它驚醒。
陳玉樓看了葉白一眼,向漢子做起手勢,詢問這隻虎的來曆。
漢子吱呀吱呀的比劃起來,說昨日這隻大貓想要襲擊他,被他用弓箭反殺,便拖了回來,想要剝皮,回頭可以到鎮上賣個好價錢。
陳玉樓點點頭,瞧見竹屋四周挂滿弓箭和獸皮,便知道此人是以打獵爲生的。
漢子平時一個人在竹屋生活,再加上這山中少有人來,對陳玉樓葉白等人非常熱情。
先是給衆人生了火爐,燒熱水,又想煮些虎肉給衆人嘗嘗鮮。
但衆人表示帶了食物,不願吃虎肉,漢子這才作罷。
陳玉樓又将自己帶的水果罐頭分給漢子,漢子從來沒吃過這麽甜的東西,臉上憨笑個不停,不時朝陳玉樓豎起大拇指,示意這東西好吃。
吃完飯,漢子将衆人領到閑置的竹屋休息,自己又去剝虎皮去了。
“這漢子應該是個普通獵戶,人沒什麽問題。”等漢子走後,陳玉樓才開口道。
葉白點點頭,他也覺得此人沒什麽問題,又将小白虎抱出來喂食。
小白虎早就腹中饑餓,牛肉幹甜美,吃得異常歡快。
葉白搖搖頭,這小家夥要知道它媽沒了,怕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将小白虎喂好後,葉白又将它放回籠子中,擡頭卻看見陳玉樓盯着一幅畫愣神。
這幅畫挂在竹屋的一角,有些突兀,葉白進來後便瞧見了,但沒察覺有什麽問題。
“大哥,有什麽發現?”葉白走上前去。
“你看,這幅畫上的内容有些不簡單。”陳玉樓微微皺眉道:“畫上的人站在波濤洶湧的水面上,手持法劍符箓,似乎像是在做法事,這畫工不俗,大家之風,但整副畫上卻沒有繪畫着留名刻印。”
葉白欣賞不了山水畫的技巧:“或許隻是某位畫師的随意之作,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陳玉樓伸手一指:“還有一處,這水下有東西。”
“水下有東西?”
葉白再一次盯着畫,果然發現波濤洶湧的水面下有條長長的黑影。
若不是借着光線,還真看不清。
“這是什麽東西?”葉白眉頭一皺。
上面的人做法事,難道是爲了除水下的東西。
陳玉樓搖搖頭,上手摸了摸畫道:“材質應該是近代的,最遠不超過百年,很可能是這獵戶祖上傳下來的。”
陳玉樓吩咐道:“六子,去将獵戶請來,客氣點。”
“好嘞。”
等漢子進來後,陳玉樓才比劃起來,詢問這幅畫上的信息。
誰知漢子對這畫也不清楚,說是他父親傳給他的,挂在這屋子中好些年了。
見陳玉樓對這幅畫感興趣,漢子又帶兩人來到另一處竹屋,說這是他父親以前的房間,現在成了雜物間了。
這間屋子不大,靠窗放置了一張書桌,旁邊确實堆滿了形形色色的雜物,書桌上也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外面的雨還在下,葉白将窗戶撐起,發現外面的景色有些熟悉。
這不正是畫中的場景嗎?
但此時的水位還沒有畫中那麽高,若是雨再下幾天,等山洪漫上來了,怕是和畫中的場景無異了。
陳玉樓也發現了這一幕,和葉白對視一眼,心中有些沉重。
如果畫上的場景是真的,那水下的東西大概也是真的了。
就是不知道畫中的高人是否将水下的東西除掉了。
兩人又不約而同的想到黑水河之行,在黃河邊遇見的巨大黑影,想一想,那種東西簡直不是人力能對付的。
若是這兩個黑影不是同一物就好。
陳玉樓又向漢子詢問他父親的信息。
提到父親,漢子神色有些悲傷,說他父親就是在下這麽大的雨的時候外出,之後便再也沒回來。
那時候他才十幾歲,一晃已經二十多年了。
陳玉樓又劃手勢問:“你父親可留下什麽遺物?”
漢子想了想,開始在這間屋子翻箱倒櫃起來,過了一會,才從角落裏拽出一個木箱子。
打開一看,裏面放着一件道袍和半本冊子。
這冊子上面似乎是族譜,被人撕去了一半,隻留下幾頁,上面寫着一排張姓的人名。
漢子指着最後一個人名,癡傻笑着,示意就是他。
葉白一看,張封源,封字輩的,但這三個字似乎是後來手添上去的。
陳玉樓知道這上面張姓人物的來曆,忍不住開口道:“這冊子應該是龍虎山的高人留下的,這個名叫張繼風的人便是上代龍虎山的天師,我曾聽爹提起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