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旁的鈴木次郎吉卻沒心情理會這位暴跳如雷的“武士”。
他快步來到那幅《凋落的十四朵向日葵》前,直勾勾地盯着畫面,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
可惜,他并沒有足夠的眼光來鑒定這幅畫的真僞。
片刻的沉默後,鈴木次郎吉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先把這幅畫帶回去,讓夏美小姐仔細鑒定一下。”
雖然他也知道,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将畫作盜走,卻又嚣張地将其留下的基德,沒理由會欺騙自己,但心中,卻還是忍不住抱着一絲希望,希望這幅畫就是真品。
宮台夏美和東幸二聞言,立刻點頭表示明白,他們上前準備将這幅畫作搬回室内。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先等一下!”
衆人一愣,紛紛循聲望去,隻見柯南正踱着他那兩條小短腿,一臉認真地走了過來。
他來到畫前,仰起頭看向鈴木次郎吉,那小臉上的嚴肅神情與他的年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認真地說道:“鈴木伯伯,我覺得我們還是現在就檢查一下這幅畫比較好。基德兩次提到要讓您品鑒這幅畫,裏面或許會有什麽重要的線索。”
“哦?”鈴木次郎吉心中一動,立刻将那幅畫翻了過來。果然,在畫框的背面,他發現了一張夾在縫隙中的白色卡片。
隻見上面這樣寫着:
【剛才收到的向日葵,我願意以優惠價一百億元轉讓。兩小時後,東都廣場飯店1412号房間見。記得要全部換成舊鈔,從皮箱中取出,疊在床上喔。出不起價就當沒這場交易——怪盜基德。】
“兩個小時要湊夠100億現金,而且還要求全部都是舊鈔?”一旁,中森銀三看清楚預告函上的内容,臉上寫滿了驚訝……這和他印象中的怪盜基德簡直判若兩盜啊!
“所以,他一開始想要的就是錢嗎?”毛利小五郎也皺起了眉頭,一臉疑惑地說道。
“這個基德,真是太嚣張了!”查理從旁無能狂怒。
柯南一臉平靜地看着那張卡片,心中暗暗警惕。
從偷寶石到偷畫,現在居然直接索要現金……基德的風格怎麽會轉換得如此之大?
難道是冒充的?
不……那麽浮誇的說話口吻以及精湛的魔術、易容手法,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不可能輕易模仿。
又或者……基德是有什麽别的目的?
“鈴、鈴木顧問,我們美術館根本不可能在2個小時内湊齊100億元啊。”美術館館長一臉求助的表情。
看一群人還在譴責基德。
但說到底,他們也隻是協助守護畫作的官方和個人。
現在《凋落的十四朵向日葵》可是在自己的統籌協調下被基德給偷走了。
惶恐、擔憂、無助和害怕……美術館館長覺得,在場的衆人裏,也就隻有迫切想要舉辦向日葵展的鈴木次郎吉能與自己感同身受。
“不用緊張,錢我可以準備……”鈴木次郎吉輕描淡寫的話語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美術館館長率先反應過來,一臉驚喜地問道:“鈴木顧問,您說真的?”
要知道《凋落的十四朵向日葵》一旦交換回來,也就不存在保險賠償的問題了。而以警方和基德之間交手的戰績看,那100億元被追回的概率幾乎爲零。
鈴木次郎吉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道:“不過……要是畫可以贖回來,貴館要幫忙說服其他向日葵畫作的持有者,請他們把畫借給我展覽!”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圈子,雷克洛克美術館就是鈴木财團進軍藝術界的跳闆。在那之前,即便是鈴木次郎吉也不得不借助一些“圈内老人”的勢頭。
美術館館長聞言,心中懸着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了。
他連忙答應道:
“沒問題!沒問題!隻要您能幫我們找回《凋落的十四朵向日葵》,我一定盡全力說服其他向日葵畫作的持有者,讓他們把畫借給您展覽!”此刻的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盯着鈴木次郎吉,生怕對方會反悔似的。
“太好了!”
鈴木次郎吉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轉過身對中森銀三道:“東都廣場飯店那邊的警備還是要拜托你們。”
基德是個極其狡猾的對手,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得畫财兩空的下場。好在100億的現金和《凋落的十四朵向日葵》不同,并不是能夠輕易被帶走的。
兩個小時……倒也足夠警方做好防範準備了。
“嗯!”中森銀三認真地應道,“我現在就出發去那邊!”
鈴木次郎吉也目送搜查二課的人離去。
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身影,微微一怔:“查理?你也要去嗎?”
“鈴木先生,我很慚愧。”查理低下了頭,聲音中充滿了自責,“身爲您雇傭的武士之一,非但沒能阻止基德,反而不斷地被他戲耍……”
聞言,就連還沒走遠的一衆搜查二課的刑警都停下了腳步,回頭望來,表情皆有些古怪。
被基德戲耍……難道不是常态嗎?
所以,他們到底是被磨煉得神經足夠大條,還是面前這位美國來的刑警太敏感了?
不過,看着查理那一臉認真的樣子,他們也沒好意思把這番話說出口,皆是靜靜地看着對方,等待對方做出最後的決斷。
鈴木次郎吉也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那麽,查理你是要辭職嗎?”
他并不是想挽留查理,和其他人一樣,也是有些好奇這位美國刑警接下來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回想自己第一次被怪盜基德戲耍時,還氣得好幾天沒能吃下飯。看到查理這個反應,他可以理解……也表示尊重。
“不!”查理搖了搖頭,嚴肅道,“讓基德在我的眼皮底下偷走了向日葵,這是我的失職。我必須要親自去把他抓回來,以洗刷這份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