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門,有意朝來時的相反方向走去。沒多久,他便來到了候診室的走廊外。
在外頭,他看到了走廊旁,走着或站着一排人。
田小海一眼便認出了,這些是喬遠山的親屬、朋友。
唐玲玲的父母和她的妹妹也都在,就連金小彪也站在一旁等候着。還有幾人,他不認識。
有一個穿着光鮮的中年婦女,正哭哭啼啼,看上去很傷心的樣子,唐玲玲的母親喬麥香抱住了中年婦女不停地安慰着。
一看就知道這位哭的傷心的女人,是喬校長的妻子。
田小海挺起胸膛,快步走過去,清了清嗓子道:“您應該是喬校長的妻子吧!他沒事了,很快就會醒來。”
聞言,喬麥香扭頭回望,一看是田小海,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田小海你怎麽來了?”
“哦!是這樣,我聽金小彪說玲玲的舅舅受傷了,我就特意過來看看。”田小海微笑着朝喬麥香點頭解釋道。
旋即又轉過臉朝唐玲玲的家人們,點了點頭,算是和對方打了招呼。
聞言,喬麥香一臉嫌棄地瞟了田小海一眼:“田小海有你這樣來探望病人的嗎?你說你空着兩手,這是來讨飯呢,還是來鼓掌啊?”
“嬸嬸,不好意思。我當時走得有點兒急,再說這大夜晚的,商店都關了門,所以也沒買啥。”田小海有些難爲情地答道。
“你拉倒吧!”喬麥香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金小彪道:“你看人家小彪多懂事,直接拎了兩瓶茅台過來。”
“小海你小子也太不誠實了。沒錢你可以找我借嘛!騙人就是你的不對了!”金小彪一臉得意地朝田小海點頭一笑,旋即用手指了指放在身旁椅子上的茅台酒道:“你要是早點說,我就直接從家裏多拎兩瓶茅台酒過來,給你就得了。這玩意,我家多得很!”
“是嗎?那我應該謝謝你了。”田小海微笑着點了點頭來到了金小彪的面前将手伸了出去:“小彪先借我一千塊錢吧!我的确沒錢了。回頭,我包個紅包給喬校長的夫人,也算是盡我的一點綿薄之力。”
“你……”金小彪沒想到田小海的臉皮竟然會如此厚。
他咬了咬牙道:“你别裝了,剛才你丫的還和我們打賭掏出了一萬塊錢呢!這會兒怎麽可能沒錢呢?我看你就是單純的小氣。空手來看望病人,說你還不服氣了。你還要不要臉了。”
“行了,金小彪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唐玲玲沒好氣地白了金小彪一眼:“這酒你還是拿回去吧!我舅舅剛受傷,哪能喝酒嘛!你這不是害人嗎?”
聞言,喬麥香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嘿!你這傻丫頭,咋說話的。人家小彪的一片好意,怎麽能收回呢!這酒得收下。這是規矩,明白嗎?不能拒絕别人的好意。你舅不能喝,可以給你外公喝啊!”
說完,她将金小彪椅子旁的兩瓶茅台酒,拎了過來,特意放在了自己的腳下。
這時,唐玲玲的妹妹唐盈盈過來了。
她先是瞟了田小海一眼,繼而微笑着朝自己的姐姐慫恿道:“姐,你挑男人,可千萬别挑田小海這樣的。雖然小彪拿酒來看舅舅,的确有些不太合适,但好歹人家是拿了東西,而且也很值錢。你看那田小海空着手來,這像話嗎?”
“行了,你别說了。”唐玲玲拽了一下妹妹的手。
“我就要說。”唐盈盈一臉高傲地揚起臉,朝田小海上下打量了一番,從鼻孔裏擠出一絲冷笑道:“田小海你說你有多窮酸,這大夜晚的,來看我舅,竟然空着手來,你好意思啊!”
被這丫頭一說,田小海心中還真有些過意不去。當初他隻是想着來救人,并沒有想太多。
想了想,田小海笑着朝唐盈盈道:“其實,我是特意來請你們去吃宵夜的。你舅舅摔傷了,又康複,也算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情。大夜晚的路上也沒啥好買,我想吃宵夜是最實惠的。”
“田小海你混蛋!我舅舅都躺在重症監護室,誰有心情和你去吃宵夜啊!你是成心來氣人的是不是?”唐盈盈呆眼圓瞪,恨不得吃了田小海。
“不,你舅舅已經沒事了。可以下床了。真的!”田小海一臉認真地答道。
“你再說,我揍你!”唐盈盈說着,便揚起手朝田小海的臉上抽過去。
“好了,别鬧了!”唐玲玲一把拽住了妹妹的手,推開了她,旋即轉過臉,一臉嚴肅地朝田小海問道:“小海,我舅舅真的沒事了?”
經曆過下午的事情後,她總覺得田小海和普通人不一樣。直覺告訴她,田小海不會騙自己。故而,她相信他。
“對,你舅舅已經沒事了。他很快應該就會醒來。”田小海微笑着安慰道。
“傻丫頭,你信誰不好,爲啥要信這窮小子!信他遲早會要飯。”喬麥香見自己女兒靠近田小海,立馬起身,在中間擋了一下,旋即轉過臉推了田小海一把,沒好氣地朝他吼道:“田小海你不懂,就别在這裏瞎參合。還沒事呢!我哥他都進重症監護室搶救了,醫生還在會診呢!你卻在這裏胡說八道。爲了哄玲玲開心,我看你是一點下限都沒!”
“就是,媽,趕他出去。”唐盈盈也跟着慫恿了一句。
“唐建開你個廢物,人家都調戲你家大閨女了,你還愣着幹嘛?快把田小海這小子趕出去啊!”喬麥香朝坐在角落裏的唐建開怒聲吼了一句。
唐玲玲的老爸唐建開是個老實人,他白天上班本就辛苦,這會兒正在打瞌睡,被妻子一吼,立馬給吓醒了。
“咋了?”他用手揉了一下眼睛,吓得打了個哆嗦。
“廢物!嫁給你有什麽用。你不趕,我來趕。”喬麥香說着,就要找東西去抽田小海。
見狀校長妻子喬夫人,抹了一把眼淚,朝喬麥香喊道:“好了,妹妹!你就别鬧了。我已經夠煩了,你能讓我安靜一下嗎?”
聞言,喬麥香這才停了下來,但仍舊惡狠狠地瞪了田小海一眼,輕聲道:“你再給我添堵有你好看!”
“小海,沒事,我相信你。”唐玲玲在田小海的身旁坐了下來,示意他也坐下。算是一種鼓勵。
“謝謝!”田小海滿懷感激地點了點頭,心中雖對喬麥香有怨氣,但想想未來媳婦的好,他也就忍了。
這時,喬校長的妻子過來了。
她一臉好奇地望向了田小海:“小夥子,你爲什麽說我丈夫沒事了?”
“哦!是這樣,剛才我聽醫生說,沒事了。應該快好了。”田小海笑着打起圓場道。
“真的?”校長妻子激動地瞪大了眼睛。
“嫂子,你别聽這小子瞎說,他是個精經病。”喬麥香瞪了田小海一眼,示意他别再說話。旋即,她轉過臉握住了校長妻子的手笑着安慰道:“嫂子,相信醫生的話,應該做完開顱手術手,就好了。再等幾個鍾就沒事了。”
正安慰着,忽見走廊裏傳來一陣怒喝聲:“好哇,這小子原來在這裏。是他,是這小子剛才對喬校長施針了,我看到喬校長像炸屍一樣,猛然動了一下,就沒動靜了。”
聞言衆人扭頭朝重症室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名身材微胖的護士妹子,正帶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徑直朝這邊走來。
“這是咋了?醫生,我老公現在他怎麽樣了?”喬校長的妻子見走廊裏的醫生走來,立馬沖過去,拽住了一名主任醫生的衣服,大聲吼問起來。
“喬校長……他……他不行了……”一名戴着金絲眼鏡的主任醫生,滿臉憂傷地搖了搖頭,旋即目光落在了田小海的身上,冷聲質問道:“剛才是不是你趁我們開會讨論方案的時候,對喬校長施針了?”
聞言,田小海微微一驚,一臉好奇道:“難道,喬校長他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