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海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覺得先前自己在馬路邊救的那位保時捷女司機,處境不妙。
事實如他所料。
躺在縣人民醫院裏的白衣女司機,正有氣無力,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兩眼困得連睜都難以睜開。
雖是如此,但她的意識卻很清醒,可以清楚地聽到旁人的對話。
此時包畢昌和中年男醫生,正在讨論她肩膀上插了兩根荊棘的事情。
“包醫生,您這荊棘針炙手法,的确厲害啊!竟然可以讓瀕臨死亡的患者,重新恢複生命體征,這簡直就是神醫啊!”中年男醫生微笑着朝包畢昌拍起了馬屁道:“聽說,針炙行針難,但收針更難,不知道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麽講究啊!”
顯然,他是想看包畢昌露一手。
“哈哈!我救這位女司機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針炙沒什麽難,收針更簡單。”包畢昌一臉得意地笑着擺了擺手。
他來到了白衣女司機的身旁,朝她肩膀上瞄了瞄,見這美人左右兩邊的香肩上,各插着一根荊棘,便毫不客氣地伸手拔下了其中一根。
“啊!”白衣女子掙紮着動了一下,她恨恨地瞪了包畢昌一眼。
旋即,她緊咬着唇,摸到了自己的手機,先是解了鎖,繼而又吃力地按下了電話撥通鍵,自動撥通了田小海的手機号碼。
這一舉動,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快看,患者醒來了。她睜開眼睛了。”先是一名護士喊了一句。
“天哪,是真的醒來了。”中年男醫生也跟着拍起了馬屁:“包醫生果真是妙手回春啊!神醫,真神醫啊!”
“表姐,你醒來了!”紅衣女子也湊了過去。
見狀,包畢昌無比得意。
他朝衆人擺了擺手道:“大家讓一讓,我隻要把最後一根針收了,這位美女就能徹底的蘇醒過來了。”
他見白衣女子不僅睜開了眼睛,還在玩手機,以爲是自己先前拔下的荊棘,起到了良好效果,故而信心更足了。
“起!”包畢昌故意擺出一副道骨仙風的樣子,抖了抖手腕,伸手将白衣女子另外一隻肩膀上的荊棘收了。
他心想,自己這針一收,白衣美女應該能立馬開口說話了。
不想,剛起針,卻見白衣女子兩眼一閉,腦袋一歪,雙腿一蹬,便不醒人事,徹底的沒了知覺。
“表姐,你怎麽了?”
“喂!美女,你這是咋了?”
“這到底是怎麽了?”
衆人面面相觑,難以置信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白衣女子。
包畢昌吓得面如灰圭,連忙伸手去探白衣女子的鼻息,沒有一絲動靜,再去摸對方的脈搏也已經停了。
“我表姐咋了?”
“包醫生,這是怎麽回事?”
面對衆人的問話,包畢昌吓得兩腿發抖。
他支吾着張了張嘴:“先前還好好的呢?咋這麽快就,就沒……沒了?”
他哪裏知道,先前白衣女子,是拼着最後一口氣,在撥打田小海的電話。
“包醫生,快給我表姐做針炙啊!”紅衣女子一臉心急地拽住了包畢昌的手腕。
“啊……現在不行啊!晚了……”包畢昌一臉尴尬地擠出了微笑。其實,他壓根就不知道從何下手。
中年男醫生見包畢昌吓得兩腿發抖,隐隐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不再對他寄予希望。
他果斷地朝身旁的一名女護士喊道:“快,做人工呼吸!”
“是!”護士小姐是急救室的,搶救這一塊更有經驗,立馬啓動了心肺複蘇搶救計劃。
這時,白衣女子的手機響了。
正是田小海打過來的。
他接到了白衣女子的電話後,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果斷撥通了對方的号碼。
紅衣女子立馬将電話接了起來。
“喂!你是那位保時捷女司機嗎?你現在情況還好嗎?”田小海迫不及待地問道。
聞言,紅衣女子立馬感覺不對勁,便對着電話那頭答道:“這位先生,我表姐她現在暈過去了,正在被人搶救呢!請問你是……”
“你表姐肩膀上的兩根荊棘,是不是被人拔下了?”田小海問。
“沒錯,她肩膀上是被人插了兩根荊棘,現在又被人拔了,結果就出事了。你怎麽知道?難道你就是那個騎自行車的小夥,是你救了我表姐……”紅衣女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她隐隐聽出了是田小海的聲音。
“沒錯是我。你們别亂動,告訴我,你表姐人在哪裏,我現在趕過來。”田小海一臉嚴肅地問道。
“在縣人民醫院住院部二樓C區三号病房。”
“我馬上趕到。”
田小海挂斷電話後,便騎着自行車,匆匆趕往縣人民醫院。
十分鍾後,他将自行車往醫院的衛門室一停,朝正在看手機的看門老頭喊道:“大叔,給我看一下,我進去馬上就來。”
“喂!小子,這地方不能停車。”
老頭朝田小海怒吼。
“最多半小時就下來。我要去救人,拜托了!”田小海朝保安應了一聲,飛也似地朝住院部跑去。
望着田小海離去的背影,守門的老頭,一臉驚訝地嘀咕了一句:“不會吧!這年輕人難道是醫院裏新來的醫生?這身打扮也太土味了,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小子是個種田的呢!這年頭,誰還騎自行車啊!”
數分鍾後,田小海趕到了白衣女子的病房。
此時的白衣女子,身邊圍滿了醫生和護士。
一名護士小姐姐,正在對她做人工呼吸。
田小海快步走過去,用手撥開了小姐姐:“妹子,讓一下。”
“喂!你幹嘛?”護士小姐姐吓了一跳。
包畢昌一看是田小海,臉上掠過激動之色,冷笑接腔道:“這小子妨礙咱們救人,出了人命要他負責。”
好不容易找到了替罪羔羊,包畢昌肯定不願意錯過。甚至,他都不願意去多想,田小海是來幹嘛的。
隻要田小海推開了護士小姐,他就有理由說是田小海耽誤了救人。他就得負主要責任。
“是你?”田小海微微一驚,很快又收回思緒。
他不想耽誤時間,伸手往兜裏摸出了兩枚荊棘。這是他先前特意多留了兩根。
見狀,中年男醫生一臉緊張道:“小夥子,你想做什麽?”
“救人!”田小海應了一聲,旋即朝護士小姐道:“我要給病人針炙,麻煩你先幫我拿一瓶酒精來消一下毒,這荊棘放我口袋裏弄髒了。”
“這也行?”護士小姐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你确定你懂針炙?”中年男醫生也好奇地問道。
“讓他試試吧!”包畢昌嘴角掠過一絲陰冷的笑意。
他才不信田小海能将人救過來,但隻要這小子紮了針,他就可以完全把責任推到他身上去。要他對白衣女子的死負責。
中年男醫生細細一想,事情到了這一步,白衣女子肯定是沒救了。倒不如讓這小子試試。
想到這,他朝護士喊了一句:“拿酒精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