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威勢滿滿的怒吼,在林間回蕩,鳥雀驚起無數,一些野物慌亂逃竄,不敢再待在附近。
砰砰!
響聲不斷,從山頭處傳來。不過很快這動靜就變得平緩,那一陣陣咆哮怒吼也變得低沉、變得婉轉,遠沒了剛開始時的大氣磅礴。
最終,化作了一陣嗚咽。
嗷~嗚嗚嗷~
樹林前,陳嶼拍着手站定,不遠處一頭黑熊抱頭鼠竄,慌不擇路逃入山林,再顧不得這一帶的鮮甜空氣和那頭一直挑釁自己的梅花鹿。
速速遠遁不見。
他低下視線,瞧向地上那一串血迹。
實際陳嶼并未用上多少力,隻想給對方一個教訓,讓它吃記下來,不敢再犯。
雖說真來犯也沒什麽,但若是他不在山上,依舊還是有些問題,索性打痛一些教這頭黑熊銘記在心。
“過個兩日,再入山尋一圈,見一次打一次,多來幾回就記住了。”
像這般兇野之物,大都有領地意識。
陳嶼如今的行爲相當于将靠近道觀的青台山範圍圈在自己手中。想罷,他決定回去後在道觀附近的樹木上再多留幾道印記——填充了炁的印記,隻要驅使得好便能一定程度改變樹木表皮結構。
觸發後能産生類似應激的動作,有驚吓恫吓之效。
至于殺傷力……饞嘴鹿那一層薄薄毛皮都打不痛,更何況黑熊這樣皮糙肉厚的家夥,陳嶼本就不指望這個。
“其實倒也不是不能打傷打殘。”
這時,他記起,上輩子聽說過一種能生成刺木且将之抛射出去的樹木,也不知哪個說的,存不存在先不談,倒是自己似乎可以試着弄一個相似的。
不就是刺木嘛,這個不難,難得是怎麽射出去。
罷了,回去再想。
陳嶼覺得炁待開發的地方還有很多很多,如今也不過隻總結除了寥寥幾條特征性質而已,未來還有的研究。
……
返回道觀,小鹿又不知跑到何處去瘋玩,天曉得這家夥怎麽那麽能蹦哒。
他推開院門,來到後方的菜園邊,先是蹲下捋了捋寶心草的葉片。零散的石頭被特意擺在四周,時常澆灌打理,有了靈機後更是長得迅速。
此刻,本應數月才能有所獲的寶心草已然來說虬結,葉片彎曲貼合,根莖纏繞石上,漸漸化作長藤形态。
寶心草實際是藤,這點陳嶼向來記得清楚,不過眼前這根藤倒是比印象中的同類要粗壯許多。
而且旁的寶心草結藤時已經開始褪去青綠表層泛黃,這根卻依舊綠如翡翠,不知是何情況。
起身走向菜園,這片已經被薅得光秃秃的田地。
如今一側種了些野菜,剩下的就隻有豆角了,青菜倒也還有,不過都是新發出的嫩苗。
藥田裏生機勃勃,這裏卻有些荒涼。
陳嶼看着這一幕,打算種些東西,一直就這般空着心裏頭始終不得勁兒。
心裏打着主意,他又去藥田看了看。
藥田裏的春黍苗已經長出一大截,這是兩粒靈機培育的那批,至于之前靈液滋養且遺落下的則早早被他清理掉,每日都在拔草一樣連根拔起,喂雞喂魚。
雞棚裏的雞這幾個月吃得好,雞仔長得越來越壯實,已經有了一頓的潛力。
這也是他費心找尋黑熊并驅趕走的原因之一,都快養大了,若是被摘了果子可不好。
撥弄了一會兒蘭庭果苗,綠油油葉子下長出了一批拇指頭大小的青澀果實,成熟還得一段時間。
其餘也都一樣。不過這次他用上了靈液催熟,具體能否對靈植起作用尚且還不清楚,不過若真有效,估計後面用不了多久便能嘗到久違的蘭庭神果了。
另外,三類藥種尚未發芽,不過陳嶼探入地下的精神力顯示其生機依舊,不存在胎死腹中的可能。
不過這些藥種可能會是第四批靈植裏成熟最晚的,甚至第五批第六批成熟收獲時能不能長成都還未知。
“好在我還能等。”
大概。
若真一直發不出芽來,他自然不可能幹看着,或許會探究一番。
……
山上久來無事。
一陣風拂過,雙翅銀白中夾雜些許彎曲紋理的無面扁瘦小鳥晃蕩着飛在空中。
左搖右晃,徐徐從陳嶼身前飄過。
時而去到頭頂,時而來到身側。卻始終不離遠,維持着三尺遠的距離。
躺椅上,道人雙目緊閉,呼吸頗有些奇特節奏,仔細看去,有白息從鼻下呼出到外界,不曾停頓消散,徑直纏繞上無面小鳥身上,繞着雙翅注入紋理中。
白光一閃,小鳥動作驟然加快,翩翩飛舞中帶出呼呼風聲,然而下一刻便顫抖着解體,翅膀飛出去、鳥首散開來。
呼!
陳嶼睜眼,揉着眉心,良久,他擡起右手屈伸食指,頃刻間但見一抹玉白凝煉其上,化作一隻鳥雀,幹巴巴,無面。
“還是不成。”
揮手将之散去,他回憶先前,尋找着自己的遺漏和錯誤。
經過持久習練,如今的他不借助精神力加持也能将炁放出六尺開外!
然而一開始便困擾他的難以精細化的問題如今依舊,凝炁聚物的手段太粗糙。
不過……
“好歹飛起來了。”他不由想到自己剛将炁化作實物時的場景,比照現在,終歸還是有所進步。
想到這裏,他手上動作不停,又見一隻隻飛鳥從掌中鑽出,不過或許是數量着實太多,所以操控難度大增,一時間瞧着翩翩起舞,然而沒多久便消失散去。
陳嶼沉思,許久,再次掐指,不過這回多花了一些功夫在鳥體上構建那些紋理圖案。
說是紋理,實際是他在駕馭過程中發現的運轉捷徑,能更好的保存炁,不至于剛剛離體就消散。
換句話說,這也能看作是一種較爲簡略的養炁經絡。
與之前在樹皮上弄出的那些類似,不過後者更像自然生成,許是這炁來自陳嶼身體,所以帶上了一些他的印記,改變的結構與養炁經絡相似。
不過實質兩者還是有所區别。
就如眼前,他将養炁經絡篆刻在飛鳥翅膀上,能讓對方飛得更平穩,操縱駕馭更靈活。而注入樹皮内的炁,他實際是很難再去操控的。
看這病情确實有些像,而且一直在加重,原本我還忙裏慌張到處跑着檢查,現在基本确認了反而輕松了些。就等把藥吃完,去做個活檢,到時候是哪種淋巴瘤就能認定了——不過還是希望有奇迹發生,希望隻是個炎症,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