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卡羅科影業的馬裏奧·卡薩爾……”
卡羅科的創始人卡薩爾已經被逼瘋了，卡梅隆這花錢的手段實在是高。電影超支已經超過了50%，還在不斷的上漲。
但是不管卡羅科高層裏有什麽想讓卡梅隆停下來的呼聲，卡塞爾還是一意孤行地要投錢給他。沒有其他的原因，就因爲卡梅隆做好的那兩個特效鏡頭，實在是讓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T-1000液态金屬機器人化身爲一團流體，穿過了走廊上的栅欄門。欄杆把他的臉切成幾條，過了以後又恢複原狀。卡薩爾這樣在好萊塢摸爬滾打有十年的人，也從沒見過這樣的視覺奇觀。
他明白，這部電影要是票房成功，那他就會成爲第二個西德尼·辛伯格，慧眼看中“大白鲨”的潛力，不顧預算超支拍攝超期也堅持支持斯皮爾伯格的傳奇制片人。
但是獲得融資的是有限度的。就算卡羅科影業還有可以用來向銀行抵押的貸款，但是這樣一部創紀錄的高成本電影，還是讓華爾街的機構心中有疑惑。
所以他直接打電話給洛杉矶最好的幾家中餐館，找到了羅納德所在的那家，然後自己上門來勸說羅納德再追加投資。
這不光是能拿到錢，羅納德的持續投入，也可以被用來說服銀行，增加他們對項目的信心。
“喲，這老外也忒厲害了，都追到飯店裏來了，我是不是也要和他擁抱一下。”趙老師還是弄不太明白西方人的禮節，主動站起來擁抱了卡薩爾。
這一下讓氣氛變得融洽起來，羅納德起身請服務員在自己身邊加了一個位子，讓卡薩爾坐下慢慢聊。
倒是馬裏奧·卡薩爾一臉疑惑，羅納德怎麽和兩個華裔老太太吃飯。這是什麽路數？
大家坐了一會兒，卡薩爾找到機會，和羅納德在旁邊的茶幾邊聊了起來。
“我可以投資，吉姆是我的朋友。但是這樣不合商業規矩。你要我追加投資，也得給我相應的報酬。我需要增加白日夢在這部電影裏的分成比例，或者你切一塊錄像帶利潤或者海外發行的利潤給我。别說我不知道，你需要這筆投資對吧？”
馬裏奧·卡薩爾已經有點難受了，卡羅科基本上能夠換錢的東西，都被許了出去，再要給羅納德一塊大的，那不是白幹了？
“羅納德，伱知道這部電影對好萊塢的意義，對吉姆的意義。我幾輪融資的過程你都清楚，有什麽你想要的，你看上的，都給你好了。但是其額外的分成實在是不可能。”
馬裏奧·卡薩爾把核心的利益緊緊抓在手裏。其他的投資人再簽分成比例也不怕，那些外行哪裏懂得這裏面的高深學問。光是一個分成的次序，就可以讓他們一分錢賺不到了。
但是羅納德可不是外行，他是很難被欺騙的。而且他還有自己的會計師和律師團隊。那個米奇·坎特，幫着傑克·尼科爾森可以從華納兄弟嘴裏摳出六千萬來。那可是把“蝙蝠俠”會計成虧本的華納。
“好吧，好吧，我也是看在吉姆的份上。那部電影實在是值得投資的。這樣吧，你公司是不是有架灣流飛機？”
羅納德見榨不出油來，話鋒一轉，聊起了卡羅科的固定資産。
“我已經送給施瓦辛格了……”馬裏奧·卡薩爾兩手一攤，意思你再選一個玩具吧。
“你？那沒的談了？投資不可能不要回報的，對吧？”羅納德轉身要走。
看來卡羅科的财務狀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緊張。爲了拉施瓦辛格入夥，他許下了一千多萬的片酬，現金壓力，就把一部分的投資換成了分紅，另一部分就把他自己用的灣流III型公務機抵了一部分現金。
“等會，等會，好商量……”馬裏奧·卡薩爾一把抓住了羅納德。“現貨沒有了，期貨你要不要？”
卡羅科之前幾年的收入不錯，馬裏奧·卡薩爾還訂購了一架最新的灣流IV型。這型飛機可以跨大西洋飛行，但是訂單排隊，還沒有到收貨的時間。
“哎？你有灣流IV，你願意把排隊資格讓給我？”羅納德轉怒爲喜，想什麽來什麽，這下美滋滋。
“當然，爲了終結者2這部電影。等拍出來上映，一架公務機算什麽？”馬裏奧·卡薩爾也美滋滋。卡羅科這現金流都快枯竭了，這架飛機還有幾個月交貨，到時候就算不飛，機場的停靠費用和保險費都快要付不出了。
雙方都很高興，額外的一千萬美元很快打到了劇組的賬上，馬裏奧·卡薩爾也通知灣流，把這架飛機的所有權轉讓給了羅納德。
……
“嗨，兄弟。來看看這個鏡頭，我們剛剛做完。”卡梅隆在特效工作室裏，迎接羅納德來視察。
工作站的顯示器上，是那場T-1000在追逐戲裏，被裝液氮的卡車，凍在地上變成碎塊的戲。數百個粒子的崩裂，很有感覺。另一邊是這個場景的後續，恢複溫度以後，液态金屬又像水銀一樣逐漸變成了一坨，慢慢清晰化成爲那個LAPD形象的機器人。
“這個趴在地上，肢體崩裂的鏡頭，我看很真實啊，電腦特效已經可以到這個程度了？”羅納德指着顯示器上的畫面問，這個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範圍。
“這是我讓羅伯特·帕特裏克趴在地上，然後找了一個殘疾人演員，從這個角度拍過去，好像是他的肢體一樣。”
卡梅隆笑着解釋，能瞞過羅納德這樣的導演的眼睛，說明自己的把戲玩的不錯。
“不錯，羅伯特很敬業……”羅納德注意到，在冬季拍攝的室外戲裏，羅伯特·帕特裏克都沒有呼出過白氣，保持了一個機器人的形象不穿幫。他肯定是拍之前嘴裏含着冰塊來降低溫度的。而且他奔跑戲這麽多，一滴汗都沒有出，可見付出了艱苦的努力鍛煉。
“我剛和羅傑·科爾曼先生聚了聚，他聽說你拍攝電影成本破了一億，很是和我感歎了一番，你猜他是怎麽說的？”羅納德之前拍攝的“黑帶精英”等動作電影，又要拍攝續集了，還有一些新的劇本在籌備，正好拉了科爾曼一起來，可以蹭一蹭他那個天才的成本管理的能力。
“哈，他肯定說我背叛了新世界的傳統。”卡梅隆哈哈大笑。
“不是，他說吉姆我知道，他的電影看上去貴，但是每一分錢都用在你能在銀幕上看到的東西上。”羅納德看着這些精心設計的鏡頭，也感歎道。現在的技術水平，必須是卡梅隆這樣模型和電腦特效兩頭都懂的導演，才能絞盡腦汁端出觀衆開心的大餐。
“你得抓緊了，暑期檔上映，現在特效還沒做完。還有剪輯，你來不來得及啊？”
“終結者2”已經正式被命名爲“終結者2:審判日”，排定在七月初全國上映。
卡羅科的口袋已經光溜溜了，負責發行的也是羅納德找來的關系戶三星影業。要是卡梅隆沒有能夠按時完成的話，那就要導緻兩個公司受到财務重創了。這部電影根本沒有延時的空間，卡梅隆接下來必須瘋狂加班，趕進度才有可能……
“我準備每天工作十二小時，每周工作七天，我算好了每一個工作的時間，肯定是來得及的。”卡梅隆咬着一個漢堡王，喝了一口可樂，信心滿滿地對羅納德保證。
“這個，不要太緊張，一周休息一天還是可以的嘛……否則你的效率會降低的，我派人每天給你和團隊送點好吃的來……”
……
處理完終結者的事情，羅納德又見到了楊燕子。
“我現在見你一面，是不是還要預約？”羅納德笑着對楊燕子說道。
楊燕子身挑幾部電影項目的籌備，忙得不可開交，作爲羅納德助理不得不讓一個公司的新人來暫時接手。羅納德在公司裏也好幾天沒見到她人了。
“老闆，我可是爲你在打工。這都是你的項目……”
“那兩部華語電影的發行，做的如何了？”羅納德玩笑開完，還是問起了業務的進度。
“老闆，我正要和你報告，這個華埠的發行工作，遇到了一些障礙……”
“還有障礙？華埠的電影院有華語電影放，他們不是應該開心嗎？”羅納德不禁奇怪，本來這些電影院都因爲沒有華語電影房而感到苦惱。
“開心倒是開心，就是華埠的很多電影院沒錢翻修，開不下去了，大規模的倒閉可能就在今明兩年。不光是他們，很多老城區的老電影院也有點撐不下去了。”
“爲什麽？之前幾年不也是經營的不錯嗎？我都沒有聽到任何問題……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不翻修也可以經營啊？”
“老闆，我也是和他們聊天才知道的。這是去年年底剛剛通過的法案規定的……”
楊燕子從文件夾裏拿出了一份裝訂起來的文檔，封面上角有“PL 101-336”幾個字樣，表示這是第101屆國會，通過的第336号法案。中間是這個法案的名字，“阿美利加殘疾人法案”。
羅納德翻到了後面，“在阿美利加有6%的人口是殘疾人，本法案基于所有阿美利加人的公平原則，規定公共設施都必須提供殘疾人通道，确保殘疾人士能夠享有平等的公共服務和設施使用權。”
後面的實施細則裏面，則把電影院也算做了公共設施的一種。
“噢，Shxt!”
羅納德一拍腦門，這可是對電影行業有很大影響的一個舉措啊。隻是在好萊塢，沒有多少人真正的讨論這件事情。因爲他們都是追逐光鮮亮麗的拍電影環節，沒有多少人從肮髒，勞累，又要每天很多瑣碎的事情的放映業。
老式電影院，包括華埠裏絕大多數的電影院，都是那種劇院式的。容納上百人的觀衆，中間還往往有樓梯隔開，成爲兩層階梯式。有些大的老式影院，模仿的是歌劇院的形制，甚至還有樓上的座位，或者包廂。
這個法案一出，那些中間的樓梯，都必須安裝方便殘疾人上下的通道。這些老式影院，一般來說爲了最大限度的容納觀衆，方便觀衆上下的樓梯通道都非常的窄，不可能簡單的加裝一個殘疾人通道。
要滿足這個法案，必須拆掉部分的座椅，然後再加裝殘疾人通道。那些有樓上位置的影院，還必須搞出符合殘疾人要求的電梯。
雖然這個法案的本意是好的，但是這些影院本來就在慘淡經營，這樣停業數周來做改造工程，完全是一種自殺的行爲。而且造了殘疾人通道，又能有多少殘疾人來電影院看電影呢？要給她們留幾個方便放輪椅的位置爲好呢？
這都是非常麻煩的事情。頂着不符合要求的設施營業，負責檢查的聯邦司法部的暗訪人員可不是吃素的。多留殘疾人位子，到時候沒人來看又浪費，還讓其他觀衆不喜歡。留得少了，他們又會抱怨，一向平等就業機會委員會投訴，上了媒體可不是鬧着玩的。
所以，與其大動幹戈，很多老電影院的經營者，都打着幹脆歇業的念頭。
“這倒是個機會啊……”羅納德腦筋一轉，就想起了東海岸好萊塢院線的少東，小托馬斯·W·斯蒂芬森。
這些電影院雖然不怎麽賺錢，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位置都還不錯。當年都是鬧市的熱門檔口，才拿來造戲院的。
小托馬斯是和小道格拉斯一起來的洛杉矶。小托馬斯·W·斯蒂芬森也知道這個機會，隻是苦于沒有額外的資金來做這件生意，一個新澤西鄉下發展起來的連鎖影院，非常傳統，非常老派，沒有想象的空間，所以也沒有華爾街的人追捧，融資困難。
這次被羅納德主動聯系，他就知道好運氣上門了。
小道格拉斯·漢森，家裏就是斯坦頓島上最大的地主，靠着興建各種商業設施發家的。正好契合影院改造的生意。
他們看了羅納德給的，調查到的在西海岸主要城市，在新法案下遇到經營困難的電影院的地址列表。三人研究了一會兒，就把這些影院分成了幾個去處。
有一些在本地有一些曆史性文化性的地标性影院，牽涉到很多民衆的感情，最好的辦法是保留下來。這些影院會排除在收購的範圍之外，因爲買下來也賺不到什麽錢。
有一些是在鬧市路段的老式大影院，可以拆掉重建爲多廳式的現代化影院。
還有一些是地段不太好的老式影院，周圍的空地多，如果符合條件，是可以買下來，開發成購物中心綜合體的。
三個人商議确定，趁着這一波法律的浪潮，要在東西海岸大力出擊。小托馬斯·W·斯蒂芬森負責影院經營人才和管理模式的問題，小道格拉斯利用家族企業來做改造和興建選址工作，羅納德則負責大部分的資金。
好萊塢真正掌握了難以替代的資源的，就是發行。有規模效應和本來的制片量作爲門檻，後來者是很難涉足阿美利加國内的發行業務的。
但是這個殘疾人法案，把電影院列入了公共設施，倒是陰差陽錯地給羅納德打開了一個涉足發行業務的小窗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