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羅納德突然覺得睡得特别的香。夢中突然出現的大銀幕上，隻有一個大特寫，沒有任何聲音。再加上畫面用的是淺景深鏡頭，除了主角的臉以外，背景都是一團虛化的金黃色。
特别的打光，好像模拟魔術時間那種自然光線，柔和而又充滿魔力，似乎讓鏡頭鑲嵌出了一種正義感。
“嗯？”
羅納德感到特别的奇怪，這種技法不像是電影鏡頭，倒像是電視劇裏的法庭戲。鏡頭就對着演員的正臉，狂拍正面大特寫，然後在幾個角色的正臉上反複切換。
這種感覺讓人想起經典的的電視劇裏的法庭戲，辯護律師和證人之間互相對話，然後就在他們的臉上切換。因爲電視機的屏幕比較小，用電影的過肩鏡頭會看不清表情。
别說一般的電影不用這種手法，就算是借用電視劇的手法，也很少有電影演員的臉，能經得起這樣的高強度的蹂躏。
“好像比沉默的羔羊裏面的正面鏡頭還要難拍。”羅納德嘟囔了一句，沉默的羔羊裏，安東尼·霍普金斯和朱迪·福斯特好歹還有台詞交流，而夢中的這段情節，幾十秒鍾一句台詞都沒有，隻有背景中的人聲在說話。
演員還都是自己的老熟人。一開始是湯姆·克魯斯，然後鏡頭切換到傑克·尼科爾森，中間又穿插了黛咪·摩爾，都是一句台詞都沒有，隻用表情來演戲。
“你還有什麽其他問題要問我嗎？律師先生？”
終于，就在羅納德懷疑自己這次沒有夢到聲音的時候，傑克·尼科爾森開口說話了。他那個玩世不恭的笑容，讓羅納德覺得這家夥真的能演繹所有的反派角色。
“奇怪啊！”
羅納德聽得台詞，說的是律師先生。那麽這就是一場如自己猜測一樣的法庭戲。但是爲什麽這些人都穿着軍隊的制服呢？
湯姆·克魯斯和黛咪·摩爾好像穿的是海軍的制服，而傑克·尼科爾森穿的是海軍陸戰隊的軍服，一閃而過的兩個坐在被告席上的大兵，也是陸戰隊打扮。
這是什麽戲？軍隊法庭鏖戰？很少見啊。
羅納德心裏起了嘀咕，這個場面很顯然的，讓他覺得這是一部好電影，因爲大牌明星雲集，而且需要幾方充分的對戲。
但是好萊塢自從海斯法典開始，都是回避這方面的戲份的。很少有人拍這種軍隊内部的事情。
鏡頭漸漸拉遠成了中景，傑克·尼科爾森見湯姆·克魯斯的角色沒有說話下，徑自站起來要走，卻被前者輕輕地叫住，讓他繼續回答問題。
傑克·尼科爾森顯然非常不爽，兩人的言語交鋒開始升級，你一言我一語開始逐漸激烈起來。最後竟然變成了吵架一樣的互相攻擊。
克魯斯顯然非常激動，以至于他英俊的臉都顯得有點扭曲，最後他怒吼出了這句台詞：“上校，你在事發當晚，是不是發出了執行紅色軍規的命令？”
“上校，你無需回答這個問題。”上面坐的是一名黑人演員演的法官。
“不，我要回答這個問題。”傑克·尼科爾森顯得表面平靜，但是你可以感覺到他平靜外面下面的積蓄的火山一樣的能量。
“你要我回答？”他憤怒之下，還有一種老派的傲慢。
“我的職務讓我有這個權力提問。”湯姆·克魯斯也被激怒了。
“你要我回答？”傑克·尼科爾森表現出的那種傲慢，最後讓對方律師忍不住爆發了。
“我要真相！”克魯斯斬釘截鐵，整個人好像都因爲激動而顫抖起來。
“你無法接受真相！”傑克·尼科爾森的火山也爆發了。
羅納德也不明白之前的劇情是怎樣的，這段顯然是高潮部分，看樣子是兩個大明星飙戲。
“羅納德，羅納德……”
“嗯……”羅納德突然被一陣叫自己的聲音給分心了，電影畫面似乎在離他遠去。他翻了個身，把頭重新埋在羊毛毯子裏，想要重新追上漸漸淡出的畫面。
“羅納德！”那個聲音還在不依不饒的叫他。
“嗯……别煩我……”羅納德隐隐分辨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他不想分心去想是誰，隻想抓住多一點線索。
“羅納德，你得起來，我們有大麻煩了。”
“我……”羅納德的毯子被人扒走，他視野裏的電影也完全消失，隻留下一片漆黑，氣得他一下子坐了起來。
剛想罵人，看到眼前一個很知性堅強的美麗臉龐，心神一震，差點一口親了上去。這下所有的憤怒的語言都跑掉了。
朱迪·福斯特也吓了一跳，那一刻分明羅納德想要親自己的樣子。看來剛睡醒的時候，他的本能啓動了。暗叫可惜錯過機會的朱迪，馬上取來了一個話筒，想要羅納爾多接電話。
“嗯……”，羅納德沒接電話，而是豎起手指，讓朱迪·福斯特不要說話，然後掏出了自己的筆記本，用牙齒咬下圓珠筆的筆帽，在本子上開始狂寫夢中那個電影的内容情節。
“哇，他好有男性魅力。”朱迪·福斯特心中升起了一股崇拜的愛意，電影裏的漢尼拔也有這種說一不二，讓人乖乖照做的雄性魅力。隻是安東尼·霍普金斯的演繹過于變态，哪有羅納德這樣風流倜傥，又多金的導演讓人沉迷。
一股熱流從身體下面泛上來，朱迪·福斯特差點沒腳軟。
“誰的電話。”羅納德速記完了内容，然後拿過話筒問福斯特。
“啊，是三星影業的邁克·麥達沃伊先生。他說事情很急。”朱迪·福斯特不敢再和羅納德對視，坐在了旁邊的位子上，然後轉頭拿眼睛的餘光瞄着羅納德。
“邁克，你在洛杉矶機場，什麽事情？什麽？”
放下電話的羅納德也急了，無法保持風度的他，趕緊問空姐，“我們還有多久到洛杉矶，能不能和飛行員說一下，我需要盡快趕到……”
邁克·麥達沃伊打電話來，報告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有取向少數的群體，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動下，已經向LAPD申請了道路，要在舉行首映式的比弗利山影院門口，舉牌抗議電影。
據說他們的聲勢弄得很大，有數百人的規模，足以堵塞電影院門口的路口，而且毫無疑問的會讓記者通通拍下來。
羅納德在飛機上壓抑住自己的不安，不能在劇組和明星面前流露出什麽情緒。
這個示威來的很是時候，就挑在羅納德不在的時候醞釀，等他回來在飛機上的時候發動。等他到了洛杉矶，再要改變首映地點也很困難，隻能直面大抗議。
這對電影的票房有很壞的影響，而且處理不好的話，搞不好有票房崩盤的危險。
因爲電影開畫的第一周的票房是最關鍵的，要是被這些人攪黃了，後來再怎麽彌補也沒有用，肯定損失很大比例本來會來看電影的觀衆。
萬幸的是，電影的首映式和正式上映之間，還隔着一周多的時間，正式開畫是在二月十四号情人節。羅納德還有一點時間來想辦法。
“嗚……”
飛行員聯系了機場塔台，以不經濟的航速，提前一小時到了洛杉矶機場。一下飛機，邁克·麥達沃伊，米歇爾·坎諾德，邁克爾·格雷等人就在等着他，衆人上了一輛豐田面包車……
“福斯特小姐……”見朱迪·福斯特也要上車，邁克·麥達沃伊皺眉下來阻止，明星最好還是不要知道這麽多的負面内容，隻要好好休息，明天精神飽滿的參加首映式就好了。
“我也許可以提點建議，羅納德……”朱迪·福斯特沖上來，在羅納德耳邊低語，“我明白一點他們的心态……”
羅納德點了一下頭，讓朱迪·福斯特上車，她确實曾經就是少數取向的群體之一……
“給戴安打個電話，說我有急事，電影首映有比較大的麻煩，不能先回去了。”羅納德看到小巴德的表情，反應過來，讓他先給家裏打電話報平安。
……
“這些人到底要抗議什麽？”羅納德不明白了，這部“沉默的羔羊”，是驚悚片，關你們LGB……還有一長串字母的少數取向群體啥事？
“你忘了嗎？電影裏的反派，是一個想變性而不可得的反社會變态……”邁克·麥達沃伊把通過在LAPD内部關系，弄來的申請書複印件攤在桌子上。
原來看到紐約的首映的觀衆裏，就有他們協會的監督員。每次有相關的角色的電影上映的時候，他們都會去看，然後上報協會，看是不是做出督查行動，來抗議對少數取向人群的污蔑。
“這……”
羅納德沒想到，“與狼共舞”那裏吃到的政治正确的紅利，這麽快就在“沉默的羔羊”裏被人還了回來。
好幾個少數取向團體，和女性團體，聯合起來申請的抗議内容，主要就是“沉默的羔羊”延續了對少數取向團體的刻闆印象，并渲染對女性的暴力剝削。
“這電影也算對少數取向團體的歧視嗎？還有，對女性暴力剝削又從何說起？”
“這事是這樣……”朱迪·福斯特既是少數取向，又是女性，她對這些人的心态了解的很充分。
那個反派角色，是少數取向。在他們看來，就等于電影在宣揚凡是少數取向就是反派。而且這個連環殺人狂，還是因爲想變成女人而被醫生拒絕，才想殺了女人來剝皮，給自己縫制一個人皮衣服，沉溺在自己變成女人的幻想裏。
這在那些團體的眼裏，這不是妥妥的對他們的歧視？電影一上映，這種他們就是變态的刻闆印象，肯定會加深。
而朱迪·福斯特扮演的克萊兒探員，之所以被上司派去和漢尼拔見面，也是因爲她長得漂亮，所以被用來當成一種誘餌。這在職場裏，這種情況很常見，是一種所謂的精神控制，精神剝削。
“那我們怎麽辦？”羅按的咂咂嘴，這也能聯系到歧視上去？
“女性群體的意見，其實好解決，我們隻要加大對朱迪·福斯特的宣傳力度，這不是對職場漂亮女性的剝削，而是漂亮女性獨立自主，靠自己的聰明才智，而不是性感身軀，對白人老男人剝削的成功反抗。”
邁克爾·格雷不愧是公關聖手，看着一起來的朱迪·福斯特就甩出了一個辦法。
“嗯，哼……”朱迪·福斯特一挺脖子，對着羅納德嘴角露出驕傲的笑容。那意思無非就是，你看，我讓你重拍一版以我爲主的預告片是先見之明吧？
“你很好！”羅納德指着朱迪·福斯特，加以肯定，然後命令下屬們，加重那版預告片的投放力度，然後聯系女權協會，請她們來爲“沉默的羔羊”的女性角色解放，來呐喊示威。
反正羅納德覺得，這他媽肯定有人在背後在搞自己，你能找到女性保護協會，我也能找，看大家誰舍得花錢啰。
“那少數性取向那邊怎麽辦？”羅納德又看向邁克爾·格雷。
“這就有點麻煩，電影裏的反派确實是他們一員，這是事實。不像朱迪·福斯特小姐，這樣活生生的是角色的代言人，我們缺少一個飾演那種人有魅力的演員……”
一時間，大家的眼睛又聚集到了羅納德身上。朱迪·福斯特尤其看着目不轉睛。
“說來也巧，我們劇組的服裝師阿黛爾·盧茨，她的姐姐就是一位……病毒的受害者。我們可以試着聯系她，看看她願不願意爲此發聲。”
“咦？”
突然邁克爾·格雷反應過來了。這個病毒的受害者，除了少數幾個因爲手術輸血染上的例子，主要都是性少數群體。隻要我們有這樣一個受害人出來，說電影的好話，就可以很大程度上消減對方的示威的負面影響。
“是周天娜吧？我想辦法問問阿黛爾·盧茨，看她願不願意帶個話，我們可以向她的姐姐所在的慈善協會，捐助一些錢。”邁克爾·格雷也知道這位的遭遇。
“很好，隻要她姐姐周天娜願意，治療和修養的費用我們可以出。”羅納德松了口氣，有這樣一位小名人出來做擋箭牌，那麽那些示威者對記者的吸引力，無疑會被消解。
“隻是要注意，采訪的時候，不要說她染上病毒的原因。”羅納德突然想起，這位周天娜可是和男性私通才染上的，不要多說打破了民衆對少數群體和病毒之間的刻闆印象。
大家都分配到了任務，一個個去忙着聯系和安排了。隻留下朱迪·福斯特還在房間裏。
“怎麽了？”羅納德看着對方臉紅紅的，感覺很奇怪。難道她也對自己的身份自豪嗎？
“哦，羅納德，我好喜歡你這樣發号施令的樣子。”朱迪·福斯特沖上來下吻了上來。
“哎？你不是有新男友了嗎？”羅納德被吻的有點懵，推開她說道。
“哈哈哈，你說蘭迪·斯通嗎？他和我一樣，是……”
“啊？不是，我糊塗了，你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啊？”羅納德更懵了，要是那個蘭迪·斯通是她的閨蜜，那不是說朱迪·福斯特還是一個女……
“不是這麽算的，這麽說吧，所有和我有親密關系的人裏，不論男女，你最讓我頭暈……”
“是嗎？”羅納德不信，伸手一探，果然是已經一片……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和凱利（·麥吉利斯），和珍妮弗（·比爾斯）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這種頭暈的感覺。
抱着癱軟在自己懷裏的朱迪·福斯特，羅納德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一個喜歡女人的女明星也拜倒在自己的魅力之下。一個發力就把福斯特抱了起來。
“嗯嗯……”朱迪·福斯特主動尋找着嘴唇，她已經意亂情迷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隻有深深的呼吸和潮濕的嘴唇，讓她還殘存着抱緊的想法。
但是過了許久羅納德也沒有動作，讓她又睜開了眼睛。
“你在幹嘛？”
“我找……呢……”羅納德反手撕開從床頭櫃抽屜裏拿出來的……
朱迪·福斯特又聞到了少數人的雄性魅力，才能帶給她的那種迷人的感覺，大聲叫了出來。
“哦……”
……
“沉默的羔羊劇組，在洛杉矶首映前，爲前名模周天娜舉行了的慈善活動，該活動爲洛杉矶……病項目籌集了資金。之後沉默的羔羊會在洛杉矶四十五家影院舉行點映，據悉這部電影受到了紐約觀衆和影評人的追捧和強烈推薦，是近年難得的根據暢銷小說改編的驚悚恐怖類電影……”
第二天的洛杉矶時報，大幅度報道了沉默的羔羊劇組對……病人群的關愛，和電影本身的優良質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