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我聽到不少人在說關于你的事情，好像馬爾科維奇那邊也出了些問題。”羅納德一個電話打給了米歇爾·菲佛，他也不方便上門拜訪，要是卷入菲佛和馬爾科維奇的绯聞就麻煩了。
“沒什麽事，我的經紀人都幫我處理好了，我現在隻是出不了門。”
米歇爾·菲佛窩在家裏的沙發上，能有朋友關心也是讓她很高興。
“你和彼得……”羅納德先假裝關心一下。
“我們算是和平分手，他之前還幫我把所有的行李都整理好，從家裏拿出來，幫我裝上車。”
嗯，要是我能拿到慷慨的财産分割，和在男方找到女友之前按月支付的贍養費，也會這樣的。羅納德心想。“那你和約翰（馬爾科維奇）還有聯系嗎？”
“哦，這坨狗X，我不想再提這個人。”米歇爾·菲佛一聽這個名字，就氣不打一出來。
馬爾科維奇好像着了魔似的，拍完了電影，離開了環境，還要糾纏自己，現在他每周去看兩次心理醫生都要被八卦記者盯梢，弄得自己也沒法出門。
“那部電影的劇本就像中邪了，我不知道怎麽搞的就看上了他。好像劇組另一對年輕人也……”米歇爾·菲佛正好沒人可以訴說，羅納德這種知情人，她就在電話裏傾訴了好久。
一部講述畸戀的電影，在離家很遠的巴黎拍攝，不光是菲佛着了魔。另一對年輕演員，烏瑪·瑟曼也和扮演家庭教師，和瓦爾蒙伯爵勇敢決鬥的演員基努·裏維斯有了好感。
羅納德聽了會兒菲佛的抱怨，他打電話來的主要是來問問情況，如果這種情況還持續下去，電影“鋼木蘭”也不得不換角了。他找機會打斷了菲佛。“那你現在還能……”
“沒關系，羅納德，如果你要換人，我也理解。我現在哪也去不了，如果去拍鋼木蘭的話，正好被記者們追蹤，肯定要在拍攝地外安營紮寨。就像現在他們就在我家門口搭帳篷，要是這樣，那害得你連電影也沒法拍了。”
菲佛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個人婚姻和情感問題的處理，其他的事情她的經紀人利馬托已經和她解釋清楚，暫時要低調處理，以防有人借機鬧事。
和菲佛說好，羅納德算是處理好一半的問題，他看起了桌上幾份替補女主角的試鏡照和簡曆，開始斟酌起來。
一份簡曆是威廉姆·莫裏斯的利馬托，菲佛的經紀人，親自推薦代替米歇爾·菲佛的一個年輕女演員，是他的同事伊萊恩·戈德史密斯，一位同樣年輕的女性經濟人的客戶。
這個女演員叫朱莉娅·羅伯茨，剛剛二十一歲，笑起來很有魅力，嘴巴很大但不令人讨厭。羅納德記得Ang Lee那個夭折的項目就是找她主演一個目睹兇殺案的妓女，差點有機會執導她。
另一份試鏡照，則是CAA的奧維茨親自推薦過來的。這個女演員已經二十四了，但是長得不顯得老，演一個新婚的女孩，和孩子的母親沒有任何問題。
更重要的是，她是最初購買了羅納德的處女作劇本，女明星簡·方達的侄女，簡的兄弟彼得·方達的女兒，布裏吉特·方達。如果能兩人一起共演，那麽還能弄一個姑姑和侄女合演的噱頭，吸引一些影迷的注意。
翻來覆去看了許久，羅納德的目光還是被朱莉娅·羅伯茨吸引，試鏡照上的朱莉娅·羅伯茨有一種脆弱的氣質，好像随時會被什麽磨難咔嚓一聲折斷似的。和鋼木蘭女主角那個悲劇性的命運，很有契合的地方。
親兄妹總有一些神秘的相似性，說來也奇怪，朱莉娅的哥哥，演過加農炮唯一獲得奧斯卡演技提名的電影“暴走列車”的埃裏克·羅伯茨，也有這種脆弱和執着的氣質。就像彼得和簡·方達姐弟一樣，兩人都适合扮演那種處在社會邊緣的人物。
和當導演的時候，隻要關注誰最适合角色，用一個标準來挑選演員不同，當制片人的時候，就要追求藝術和商業性的取舍平衡。羅納德又拿起布裏吉特·方達的簡曆，權衡起來……
……
幾天後，在試鏡室裏，羅納德坐在右邊，中間是編劇羅伯特·哈林，左邊是導演赫伯特·羅斯。其他的程序上的試鏡他都不看了，主要觀察一下兩個實際上的候選人的表現。
“我看過朱莉娅·羅伯茨在現代灰姑娘（英語片名其實叫神秘的披薩）裏的表演，沒有比她在合适的了。”
導演赫伯特·羅斯對羅納德有很多不滿，他自己的制片公司想要投資這部電影，占據一定的份額。但是羅納德不願意退出一些投資額度給他，堅持和編劇羅伯特·哈林已經達成的協議。
他看到和羅納德關系密切的簡·方達推出的侄女，所以天然地反對這種選擇。電影拍攝在他看來，就是一個你多一點，我就少一點的零和遊戲。在片場，羅納德的人越多，那麽他的人就越少，導演意圖得到貫徹的可能就越弱。
“我們還是看完人選以後再說吧。”羅納德不置可否。這裏面除了人情因素還有幾大經紀人公司的平衡。米歇爾·菲佛是威廉姆·莫裏斯的客戶，如果換成了CAA的人，那麽整個項目有被CAA主導，以至于影響力超過自己的可能。
“你好，布裏吉特，我和你的姑姑很熟，不過你能否得到這個角色，還要看你的本人的表演。”赫伯特·羅斯說這話，還看了一眼羅納德。在小姑娘布裏吉特進來以後，他就搶先發言，表明自己的标準。
羅納德皺皺眉頭，還是對布裏吉特·方達和藹地微笑，别把人家吓壞了，雖然幾歲大就在父親的電影裏出過鏡，但是之後就沒有演出什麽影視劇了，“你需要一些時間準備嗎？準備好我們就開始。”
“我準備好了”，布裏吉特對羅納德一笑，她是個才女，所以沒有和一般的女演員那樣十幾歲就出道，她先從紐約大學帝勢學院拿到了畢業文憑，才轉向好萊塢。
“你怎麽看？”結束試鏡以後，羅納德問坐在他和赫伯特·羅斯之間的編劇羅伯特·哈林。導演羅斯肯定要反對自己的意見，而這部電影的主要創作人其實是編劇，他的想法也很重要。
“我覺得她不錯，演技很出色，那個和未婚夫見面的場景，也是百老彙上映的時候，第一次讓觀衆開心的劇情。”羅伯特·哈林懂表演，他給了布裏吉特·方達高分。
“請下一位進來。”赫伯特·羅斯并不言語，這個該死的編劇怎麽回事，居然支持羅納德去了，他耍了個心眼，沒有給羅納德發起評價的機會，直接叫進了朱莉娅·羅伯茨。
“哦，上帝啊。”編劇一看到走進來的朱莉娅·羅伯茨，就小聲地脫口而出，“太像了，氣質太像了……”
看着羅納德投過來的眼神，編劇羅伯特·哈林隻是表示歉意，一雙眼睛都在羅伯茨身上，上下打量。
“如果你準備好，就可以開始。”羅納德也微笑着對鼻子旁邊有一顆小痣的女演員說道。
朱莉娅·羅伯茨展顔一笑，剛才編劇的反應讓她有點緊張，這是外型不過關嗎？不過她是遇到挫折反而會更加勇敢起來的女孩，不服輸的性格讓她更努力的演起來……
“她演的很真誠……”赫伯特·羅斯在朱莉娅·羅伯茨的試鏡結束以後，想了半晌，才想出一個理由誇獎。
明顯羅伯茨有點用力過猛，單論學院派教授的表演技巧，不如之前的布裏吉特·方達。這點連意屬他的導演也沒法否認。
不過……
羅納德問編劇羅伯特·哈林，“你好想對她的表現有特别的看法？”
“是的，她剛走進來的時候，就讓我感覺和我妹妹的氣質很像。那種堅強，那種倔強，爲了愛不顧一切，又有一種脆弱的内核。不過，她的演技？”
羅伯特·哈林也從朱莉娅·羅伯茨的外型氣質上看出來她那種易碎的性格，讓男人都忍不住要想去保護她。而且她的臉型和适合電影鏡頭，笑容用親和力，估計觀衆會喜歡她的笑容的特寫的。
“我就說吧，羅伯特也這麽想。電影選角本來就需要一個能被鏡頭喜愛的外型。”赫伯特·羅斯沒想到編劇是站在自己這一邊，有點喜出望外。
拿出試鏡拍攝使用的錄像機，幾人在電視機前看了兩人在鏡頭前的表現。
這下感覺更加明顯了！
布裏吉特·方達在鏡頭裏的表現比她真人還要差。這個簡·方達的侄女，遺傳了太多父親彼得的方下巴，和母親的圓臉，沒有遺傳到祖父和姑姑那小巧清秀的臉型。
朱莉娅·羅伯茨，則臉很小，下巴也很精緻，非常适合電影鏡頭。某種程度上看過去，她比布裏吉特還要像她姑姑簡。
羅納德在内心掙紮了一下，放棄了違心的想法用布裏吉特·瓊斯，雖然他肯定可以做到這點。編劇羅伯特·哈林的意見是很重要的，女主角是他的妹妹，這部百老彙戲劇獲得觀衆喜愛的原因，主要也是他妹妹的角色和諸多“母親”的感人親情。
這種第一感覺，确實是這種沒有太多戲劇沖突的電影，成功的要訣。觀衆必須第一眼就愛上角色，才能爲他們而感動。最後女主角不幸去世的悲劇，才能打動觀衆。
……
“是的，布裏吉特不太适合這個角色，另一個女孩的演技不如她，但是感染力驚人。最重要的是，她長得很像編劇的妹妹，角色的原型人物。你知道這種電影，很依靠親和力和第一印象……”
羅納德給簡·方達打電話打招呼。雖然簡和弟弟彼得的關系一般，但是對侄女還是很照顧的。
和其他好萊塢巨星一樣，她不喜歡親戚後輩加入演藝圈，在這個競争異常激烈的行業裏再去打拼。但是當後輩還是被名利場的選我吸引，選擇當演員以後，她也盡量給一些提攜。
“哈，我明白，她的下巴。”簡·方達對侄女的臉型，和羅納德一樣感到遺憾。盡管在現實生活中，布裏吉特的長相要比好萊塢女星更加符合大衆的審美，但是鏡頭的畸變，讓她在銀幕上看起來臉大而圓。
“既然布裏吉特不演了，那我也就沒有義務了，我現在最好得休息一段時間，羅納德，你明白的，我現在出現在片場，可能對你電影不是好事。”
“我明白，我明白，我會另外找人代替你的角色的。”羅納德心知這也是應有之義。簡·方達來演一個配角，完全是幫助侄女，和羅納德關系良好的緣故。
她現在和米歇爾·菲佛陷入了類似的麻煩當中。和丈夫海登十五年的關系漸趨冷淡，兩人逐漸處在分居的狀态。就在不久以前，她還被人發現和西海岸足球聯賽裏的好萊塢踢球者隊的隊員，意大利聯賽轉會來的洛倫佐·卡西亞蘭薩約會，正在躲避風頭。
……
定下了女主角，羅納德基本上就放手不管了。女主角的母親最終選定了和簡·方達一樣兩奪奧斯卡影後的薩莉·菲爾德。奧林匹亞·杜卡基斯和雪莉·麥克琳出演薩莉·菲爾德的兩個老閨蜜。
男主角選了個大帥哥迪倫·麥克德莫特，演朱莉娅·羅伯茨的丈夫。湯姆·斯凱裏特，壯志淩雲裏飛行學校的教官毒蛇，則被選中演薩莉·菲爾德的丈夫，朱莉娅·羅伯茨的父親。
全劇中另一個年輕的女角色，那個逃婚來到小鎮，最後去美發沙龍打工的女孩，則是留給羅納德的女性朋友們的配額。
這個角色需要一些演技，而且形象上一開始有些許犧牲，帶着大眼鏡，故意扮醜，遠離丈夫那樣的暴力男人，所以不怎麽好看。
她之後擺脫了家暴的丈夫，在謝爾比（朱莉娅·羅伯茨）的婚禮上，和鎮上一個男人相遇結合。到了影片末尾部分才恢複了好看的樣子，最後她把未出世的孩子用謝爾比命名，給故事一個有希望的結尾。
這個角色有點像湯姆·克魯斯在“雨人”裏的作用，是整個故事的引子，在最後結尾處又成爲故事中心。這個外鄉逃婚來的女人，其實是主角謝爾比的孿生陰影。
謝爾比有愛她的母親和朋友，愛人。她隻有家暴的丈夫，和冷漠的家人。在整個戲劇結構中，是一個由悲劇轉到美好結尾的角色。和謝爾比婚禮開頭，最後生下兒子後不幸去世，在戲劇結構上正好是一個對應關系。
這種讨巧的角色，一開始扮醜，所以能夠獲得影評家的喜愛，而且幾次戲劇轉折都是從她身上牽引開來，羅納德當然先讓戴安·蓮恩挑選。畢竟年輕的女性朋友裏，隻有她有這種複合的表演能力。
“這是留給我的角色？”戴安剛拍完“孤鴿鎮”電視迷你劇，在洛杉矶休息。看到羅納德帶着劇本來找自己，喜出望外。
有的時候，演員就是差這麽一兩個角色，就會造成命運很大的不同。演了很多沒有意思的角色以後，這次終于能夠在一部女明星荟萃的大制作裏，演一個重要的角色。這标志着戴安能夠重回好萊塢主流一線制作。
孤鴿鎮雖然也不錯，但那是電視劇，鋼木蘭畢竟是電影，而且裏面兩個奧斯卡影後，一個最佳女配角，這是注定要被影評家喜歡的電影。有這麽些老戲骨演對手戲，而且自己的戲份，也并不比演謝爾比的朱莉娅·羅伯茨少。
戴安隻覺得一股喜悅之情，直接從心底裏冒出來。從當年演“世外頑童”開始，多少年了，終于能在好萊塢大制作裏露面啦。她直接抱着羅納德，眼睛一閉，等着情郎來親。
羅納德看着戴安這麽開心，也很高興。閉上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在輕輕抖動，羅納德覺得戴安的眼皮都在激動的發抖。
戴安還沒有等到吻，她顫抖的眼皮暴露了内心的激動，突然一陣酸楚泛了上來，熱淚控制不住流了出來。
“你怎麽了？”羅納德輕輕幫她擦掉眼淚。
“我隻是，太激動了。”戴安索性抱着羅納德的身軀，一陣溫暖的感覺傳過來，讓她有了可以依靠的感覺。
兩人就這麽依偎良久，羅納德也感覺戴安的身軀漸漸不再抖動，恢複平靜。
“我問你一件事情哦”，戴安流露出少見的不好意思，“我不是貪心，不過你爲什麽不讓我試鏡謝爾比那個角色？”
羅納德摟住戴安，微笑着說，“這個角色是我和導演赫伯特的争執的焦點，本來是想讓你去試鏡的，但是編劇羅伯特·哈林特别喜歡朱莉娅·羅伯茨，如果我堅持的話，他可能會靠向導演，這樣可能你這個角色也拿不到了。
畢竟這不是我個人主導的項目，制作預算就有一千五百萬，還要找這麽多影後，需要一些平衡。”
“嗯，我知道。反正這個角色，演的好的話，深度不會差于謝爾比。”戴安最近在進修演技，本來還有外百老彙的劇團邀請她去演新戲。她當然識貨，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影子女主角的配置，說不定給觀衆的印象會比明面上的女主角更好。
“嗨嗨……你能理解就好，我在好萊塢還沒有達到說話沒人反對的地步。”羅納德呼出了一口氣，總算應付過去了。
不讓戴安演這個謝爾比，他還有個不好對人明言的理由。
和謝爾比配戲，演他丈夫的，必須是個帥的驚天動地男人。否則很難解釋，爲什麽謝爾比會不顧醫生的反對，堅持要給老公生個親生的孩子。
在謝爾比父母同意他取女兒，和他婚前的約法三章裏，謝爾比是不能生育，他們是要要領養一個孩子的。
他這樣一個一事無成的男人，就能夠讓南方小鎮最富裕家庭之一的謝爾比，爲了他有親生孩子，和母親反目，一定要冒風險生孩子，一定是非常帥，才能讓謝爾比害怕失去他，答應這種條件。
被選中演這個角色的迪倫·麥克德莫特，就是在男演員裏，也是一流的外型。
女演員就怕在演戲的時候戲假成真。電影劇情都是生活中遇不到的那種超越平凡的，這種浪漫愛情戲拍起來，那就有不可控制的風險。
連米歇爾·菲佛這樣的美女，都能因爲劇情，假戲真做地愛上約翰·馬爾科維奇那樣的醜男，這種帥哥羅納德就更加不放心了。
“羅納德，你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得知女兒的好消息，戴安的父親，伯特也打電話過來專門道謝。
當年伯特因爲女兒的演藝事業被科波拉帶入低谷，情知自己給女兒安排的大導演路線失敗，曾經把女兒在好萊塢的事業托付給羅納德。這個多位影後給兩個年輕女性配戲的電影，他又如何看不出來，這是羅納德專門給女兒安排的機會？
“這是個好機會，影評家會喜歡這種複雜而有轉變的角色的。我給戴安安排了口語教練，這段時間，她就專心學習南方的迪克西口音。我記得她的外祖母就是田納西人，應該對她沒什麽難度。”羅納德在這方面還是做的很棒的。
“哎，戴安的母親還是很愛她的，之前也是因爲覺得戴安在好萊塢付出太多，沒有機會才反對她當演員。現在他們的關系已經好多了。這也怪我，當年就是因爲我沒有給戴安的母親找到足夠好的好萊塢機會……”
伯特感慨的很，羅納德辦成了自己當年辦不成的事情，要不是自己沒有給老婆當電影明星的機會，她也不會和自己鬧離婚，留下自己開出租車爲生撫養女兒。
……
“羅納德，你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另一個女明星也這麽稱贊羅納德。
簡·方達退出了項目，幾個媽媽級别的角色，重新調配，這樣就還少一個美發沙龍的女老闆沒有人演。
羅納德最後挑選的，是鄉村歌後多莉·帕頓。她當年和簡·方達合作過朝九晚五，火爆的身材讓人印象深刻。之前主演“德克薩斯的小雞房”裏的妓院老闆的時候，還和羅納德在隔壁攝影棚拍戲。
當時她還開玩笑讓羅納德給自己一個角色。沒想到事隔多年，羅納德居然真的邀請她來演這個很符合她本人性格的角色。早年逃婚，來到小鎮給女性做頭發，成爲了鎮上很多婦人的真心朋友。她其實是戴安演的那個角色的早年版本，當時人們對美發沙龍的接受程度還不如現在這麽高，這部戲劇裏到處都有這樣的精心設計。
不過，這個選角，讓導演赫伯特·羅斯很不高興。
他忍受不了這種絲毫沒有演技的女歌星，來演一個重要配角。找到羅納德就開始噴。
“多莉·帕頓，她會演戲嗎？她演不了知道嗎？這是百老彙改編劇本，不是你的B級剝削片！多莉·帕頓除了胸部，還有什麽突出的地方嗎？除了高音，還有什麽高過别人的地方嗎？
你說戴安·蓮恩，我也就同意裏，畢竟是百老彙童星出身，還得到過喬治·羅伊·希爾（戴安處女作情定落日橋的導演）的指導，也是科波拉看中的，演技不會太差。多莉·帕頓在朝九晚五和德克薩斯的小雞房子裏都是唱歌跳舞填充戲份，你讓我在鋼木蘭裏也讓美發沙龍女老闆唱一曲，還是跳一個舞？”
從項目開始就憋了一肚子氣的赫伯特·羅斯，已經到了頂點，沒法再忍受了。這項目什麽都不如自己的意思，選角他我沒有決定權，投資沒有份額，再加上未婚妻還時不時的擺架子，要邀請一大堆紐約名流來婚禮。
要不是電影導演的光環，還讓他在未婚妻面前保有一絲尊嚴，兩人的婚禮是否能舉行還是問題……現在羅納德居然要把這部百老彙嚴肅的戲劇當作歌舞片來拍，簡直怒發沖冠……
“不會，絕不會有歌舞片段，我向你保證，導演對導演。”羅納德見老導演赫伯特發怒，好似要撂挑子，馬上誠懇的保證，“這完全是個藝術和商業上的考慮。”
羅納德解釋了一番。多莉·帕頓最近的專輯很有回春的樣子。鄉村音樂在衰退了很久以後，今年居然有一些反彈的意思，在排行榜上屢次闖入前十。
而且這種鄉村音樂，是南方保守地區觀衆的最愛，當年唐·辛普森和傑瑞·布魯克海默教他的，俄克拉何馬的爸爸媽媽爲代表的觀衆，就是喜歡這種調調。
多莉·帕頓參演，絕對會拉動一大批南部的觀衆走進電影院。而且這個角色大大咧咧，向往浪漫又非常感情外露，和多莉·帕頓本人有七分相似。她沒有孩子，和多莉·帕頓本人有共同的情感體驗。
多莉·帕頓不是雪兒那種天賦演員，她事實上隻是半業餘演員，隻能本色出演合适的角色。
“在片場，我要決定權。”赫伯特·羅斯漸漸消了些氣，不過他對多莉·帕頓這種演技白癡根本不信任，想到在拍戲現場還要受到幹涉，幹脆借此機會向羅納德要權。
“當然，你是導演。我未經你同意，是不會天天去劇組的。當然，如果你同意，我也想去現場學習一下，你知道我不像你是演員出身，有在現場向導演學習的機會。”
羅納德對赫伯特·羅斯完成項目的能力還是很尊重的，他可能不能把一部八十分的劇本，拍成一百分。但是卻可以平穩運行，絕對不會讓一部八十分的劇本拍成六十分。
“另外，發行方三星影業給出了很好的條件。他們願意出六百萬美元，但是隻占據五百萬的投資額度，剩下一百萬，你可以選擇。你想用導演薪酬入股，或者折合成票房分紅都可以。”
羅納德接着放出誘餌，如果藝術上覺得受了委屈，那麽就要在報酬上彌補一下。
這次三星影業，和“再世俏郎君(Chances Are)”一樣，對羅納德的項目，隻講投入，不問條件。給出了業内最好的條件，好像生怕羅納德不選擇他們做發行商，會被視爲失敗似的。
他們甘願居于第三輪分紅的位置，在編劇羅伯特·哈林的制片公司，和羅納德的白日夢拿走分紅之後，用利潤減去兩方的分紅，在作爲他們分紅的計算基礎。這樣如果國内票房，不來個大賣，超過五千萬美元的話，三星影業很可能沒錢賺。
羅納德很感動對方這樣看重自己，也是調動了自己能調動的最強資源來做這個項目，連一個最小的配角，都力求完美。作爲制片人，他要給給藝術家們創造能出佳作的環境。
他在路易斯安那，已經找好拍攝地點，配上最佳的設施和團隊，來報答三星影業和所有藝術家的信任。
這種白日夢第一次拍的明星荟萃的大作，羅納德想做成一個标杆。
“這……”赫伯特·羅斯沒想到羅納德還能給自己一個投資額度。他猶豫了。
本來他是很想自己的制片公司入股創作的，但是這畢竟是最後一輪的投資份額，你要讓他保證電影票房能夠到達六千萬以上拿到比片酬更多的錢，赫伯特·羅斯也沒有這個信心冒險。
而且拍完電影，自己和前大統領小姨子的婚禮就要舉行，還是落袋爲安好一點。
“我還是拿片酬吧，能有多少分紅？”
“哈哈哈，很不少”，羅納德高興地一笑，有實力的制片人，才能承擔風險，享受這種超額利潤，“如果我們的票房足夠好的話，你的報酬加上分紅，不會比西德尼·波拉克在‘窈窕淑男’裏拿得少。”
“我相信你是言而有信的人。”赫伯特·羅斯滿意了，不光是因爲自己有錢拿，而且是因爲羅納德把他和被評論界目爲現下第二能拍的猶太導演西德尼·波拉克相提并論（第一是斯皮爾伯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