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埃裏克是真的要被替換嗎？”海倫·斯雷特和羅納德一起吃晚餐的時候問道。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回到未來’的制片人是斯皮爾伯格，他會總體衡量換和不換的利弊。”
“可我總覺得他的演技很好，他的演技不膚淺，每個反應都是由内而外的。就因爲不符合電影的氣質，就把他換了嗎？”
羅納德叉了一份油炸蝦餅到嘴裏，汁水從油炸的金黃酥脆的表皮裏面滲出來，鮮美的味道混合着油炸的香味，好像要在舌頭上爆炸。
“來一塊這個蝦餅”，羅納德勸海倫多吃一點，經過厭食症以後，海倫總是小心翼翼。不過這種美食她應該可以嘗試一點。
“嗯，很好的味道，我記得小時候在曼哈頓就吃過這種味道，這家希臘菜的廚師很不錯。”海倫果然嘗試以後大加贊賞。
“其實電影就像一道精心烹饪的大菜，原料，手法，廚師的手藝，以及送到我們桌子這裏的速度，都決定這最後的味道。”羅納德喝了口白葡萄酒，指了指那道菜。
“如果把這裏的蝦，換成魚肉，那那種彈性十足的感覺，就沒有了，這道菜可能還好吃，但已經沒有這樣的美味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斯托爾茨不應該爲此付出代價。他如果能碰到合适的角色，比如上一部‘面具’……”
羅納德繼續吃飯，這話他不太好接。确實這個角色在選角的時候就有問題，就不應該找埃裏克·斯托爾茨來演。但是澤米吉斯可能受到了檔期的壓力，沒有辦法等鍾意的邁克爾·J·福克斯，所以才妥協了。
看來這是個值得思考的教訓。這種大投資的電影（回到未來的預算有一千五百萬以上），沒有找到合适的演員的時候，甯願推遲或者取消，也不要妥協，弄得騎虎難下。
“你讓我跟着你，是有什麽事嗎？”海倫吃完了，用餐巾抹抹嘴，然後歪着頭問羅納德。
“我答應過傑拉德，所以晚上和你一起去見加農炮的米納罕。”
“加農炮啊？霹靂舞的公司？”海倫覺得那中剝削片不需要什麽演技，隻要人長得漂亮就行了。不過良好的教養讓她沒有直接說出來，“謝謝你羅尼，其實我父親也是爲了我的演藝道路，你不用這麽幫我找的。經過這些事，我明白了，演藝圈的機會不是那麽多的，我能理解。”
“這次不是剝削片，是安德烈·岡察洛夫斯基導演的新作。黑澤明編劇。”羅納德把最後一塊食物吃完，也抹了抹嘴。“你應該聽說過他，他的上一步電影去了威尼斯參加電影節‘瑪利亞的情人們’。”
海倫眉毛一擡，能和這種導演合作，那會很有意思的。
……
第二天羅納德帶着海倫來到了加農炮。海倫先去和康查洛夫斯基面談，羅納德在這裏和米納罕聊天。
“這一周的‘霹靂舞’票房，突然有了大幅度增長。”
“爲什麽？”羅納德有點奇怪，已經上映這麽長時間的“霹靂舞”還能增長？
“爲什麽，爲什麽？”米納罕站起來轉了兩圈，“羅納德，這都是因爲你啊！嘎嘎嘎。”
米納罕突然過來抱住了羅納德，用力在他臉上左右左親了三下。“你在開幕式上接受采訪的影像，在全世界都播放了。除了阿美利加的票房又增加了百分之三十，起死回生。而且在國外很多國家，也要求我們增加拷貝。”
“這麽厲害的嗎？”羅納德也很吃驚，雖然對奧運開幕式的熱度有所期待，但是一下子又讓快下映的電影，重新掀起熱度，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讓你的會計師來吧，我們的國内票房，已經突破了五千七百萬，如果熱度持續的話，有希望沖擊一下一億。”約拉姆從外面走進來，插嘴說。
“我這就給他打電話。”羅納德一聽這票房數字，勁頭馬上就不一樣了。如果能有一部破億的電影，那自己在行内的身價和話語權，都會不一樣吧？
不過誰知道呢，電影的魅力，就是誰也不知道爲什麽會賣座，也不知道爲什麽不賣座。自己在兩部新片裏，投入精力和心血更多的“龍威小子”，到現在還是每周末五百多萬的樣子。雖然沒怎麽降低，但看上去一點也沒有破億的樣子，隻是在票房榜上慢慢地蹭。
當然“霹靂舞”的票房，很大一部分沒有上榜，因爲“好萊塢報道”等娛樂業報紙，隻統計七大制片廠發行的電影票房。而“霹靂舞”在米高梅發行的前六周以後，就轉爲加農炮自己的發行公司。
外人隻知道“霹靂舞”的票房停在了那個四千多萬的數字上，隻有圈内人，才對各地二輪電影院裏仍舊高居不下的拍片數字感到吃驚。
“羅納德，我已經到了洛杉矶機場，正在往加農炮趕，好，我們待會見。”羅納德的個人會計師勞倫斯·王，聽到召喚，馬上乘坐夜班飛機來洛杉矶。
他也沒有想到，羅納德參與分成的電影項目，會在阿美利加一舉沖破五千七百萬的票房成績。這樣他服務的這位客戶給他帶來的收益，要比其他所有加起來的都要多。
羅納德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在加農炮的辦公室裏繼續和米納罕聊天了。
“可是我昨天聽海倫說，安德烈對她對演技的理解很贊賞，我以爲安德烈會選她的。”羅納德聽到米納罕說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不喜歡海倫，不希望海倫主演“暴走列車”女主角的事情也感到很驚訝。
這無非是一部劇情緊張，投入較大的剝削片罷了。海倫這種身材，這種臉蛋，不是做一個花瓶剛剛好嗎？我也沒有期待她有很深刻的演技，被兩個逃獄的囚犯劫持在火車上的女技工，這個角色不需要太多演技發揮吧。
“如果你想海倫演，那麽我們就讓海倫演。”米納罕對于康查洛夫斯基拒絕海倫·斯雷特的想法，也很不以爲然。這老頭還自以爲是個人物了，對幫助他最大的羅納德的女友，不對據說是前女友，也敢拒絕？
“不要這樣說，我們聽聽他是什麽理由再說。”
“羅納德，說老實話，你覺得海倫漂亮嗎？”康查洛夫斯基被電話叫到了加農炮影業，聽明白米納罕請他解釋一下不要海倫的理由以後，他摸摸已經脫發的腦袋，問道。
“當然漂亮啊”，羅納德莫名其妙。在他交往過得女性裏，海倫的顔值算是最高的了，“我是不是看人有審美偏好？米納罕你覺得呢？”
有的時候，有些人對某種長相的女人有偏好，覺得她們最美，這是很正常的。就像斯皮爾伯格的未婚妻，艾米·歐文。很多人都覺得不算頂尖美女，可是斯皮爾伯格就喜歡她，還叫她絕世美女。
羅納德一直覺得自己的審美，和大衆比較接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清楚自己的問題，也有點偏差？
“海倫還有什麽不漂亮的嗎？金發藍眼，長腿細腰，身材也好。”米納罕也覺得不解，康查洛夫斯基你是要哪樣的美女，你才滿意啊？
“不，就是因爲她太漂亮了。”
“哈？”羅納德等着他的下文。
“這個角色是一個火車機修工，被兩位逃犯偶爾劫持。她整部片子裏都穿着髒兮兮的機修工服裝，所以我需要的是一位既可以表現的非常美麗，也可以收回來，變成普通女孩的那種美女。你明白嗎？”
康查洛夫斯基看着羅納德，他知道同爲導演的羅納德，應該聽得明白自己的意思。
“嘶……”羅納德撇撇嘴，這個說法倒是很有道理。海倫這種級别的美女，就算穿個破T恤，也是非常漂亮的。她沒有那種把鋒芒收進軀殼，把平易近人的一面展示的本事。
“不過，要是他不願意，那自己欠傑拉德的人情不就又落空了？”羅納德又猶豫是不是要用影響力逼迫康查洛夫斯基同意。
“如果你堅持用海倫，那我就不拍了。”康查洛夫斯基本來離開聯盟，就是因爲藝術上被約束，看到羅納德的表情，他馬上拿出核武器，要麽聽我的，要麽你另請高明吧。
“羅納德”，米納罕把羅納德拉到旁邊，“如果你願意海倫換一部電影的話，我就留着他。如果你堅持要海倫當女主角，我就炒了他，不過你得接手。”
“我？我哪會拍雪地火車戲啊？”羅納德連忙拒絕，自己本來就是因爲覺得難度太大，拍不了才推掉的。
“不過你這裏還有啥好劇本啊？不都是些抄襲第一滴血二的劇本嗎？”羅納德知道海倫那邊必須給安排一個說得過去的電影，他暫時沒有辦法，隻好反過來，希望回到未來能夠留下斯托爾茨，這樣海倫也能留下來扮演詹妮弗。
給海倫的父親傑拉德打了個電話，羅納德把情況通報。
傑拉德倒是很通情達理，“我知道，好萊塢不比電視業，機會本來就沒有那麽多，我不給你壓力，反正你記着這件事就是了，海倫的‘女超人’要到年底才公映，你不要讓她又沒有電影可拍就行了。”
“這還是挺有壓力的。”羅納德挂上電話，要在‘女超人’上映前後，就讓海倫開始第二部電影的拍攝，自己還是要抓緊。回頭去問問斯皮爾伯格的決定再說。
羅納德結束了在這裏的業務，拉上會計勞倫斯，兩人去吃飯。
“你什麽時候回紐約？”兩人找了一家唐人街上的廣州酒家，這裏的小菜炒得不錯，也适合兩人的口味。
“我會在這裏待一段時間。這次華國派了代表團來參加奧運會，紐約的華埠都很振奮，我那條街公會，也委托我來洛杉矶，爲代表團加油助威，也把資助他們一些錢帶到。”
“錢？他們代表團缺錢嗎？”
“是啊，在這裏吃住都要花美金，聽說他們的外彙比較緊張，很多運動員都吃不好。”
“這怎麽行？”羅納德掏出支票簿，“你們捐助了多少？我也捐一份吧，讓他們吃好才能參加比賽獲得好成績嘛。”
“好，謝謝你。我就知道羅納德你對華國是抱有好感的。”
“感謝紐約華埠的華人華僑，感謝你們的幫助，我代表奧運代表團感謝你們。”
奧運代表團領隊，在洛杉矶的華埠，接受了勞倫斯帶來的捐助，當場表示，一定會力争取得好成績，爲華人華僑增光。
“這位羅納德·李，也是華僑嗎？”領隊看到支票裏有一張是個人名義的，問勞倫斯。
“啊，不是，他雖然姓李，但是其實是外國洋人，是一個電影導演。不過他對我們阿美利加的華裔一直支持，爲我們在這裏遭受到的不公待遇，做了很多努力和幫助。”勞倫斯解釋了一下羅納德爲什麽要捐助。
“他說很喜歡你們的隊伍，也喜歡你們取得的成績。聽說你們吃不好，特地囑咐我，這筆錢要花在運動員的夥食上。”
“請這位外國友人放心，我們一定會以他的關心爲動力，努力創造好成績。”
羅納德的錢，除了請所有代表隊的運動員，教練員吃一頓大餐，還有富餘。領隊們商量了以後，決定給幾個有希望奪得好成績的隊伍開小竈，讓女排和體操隊，隔天來華埠的飯店加餐。
“這是一位外國的電影導演，看到你們在開幕式上的精氣神，非常喜歡，特地捐助給我們女排，讓你們改善夥食的。想想看，他要是知道了你們一比三輸在小組賽給美國隊，能有多失望？”
女排的教練是一位長得非常威嚴的男子，“接下來，吃完以後，我們晚上還要加練。領隊問我，能不能進決賽，能進決賽他就給那位外國友人送票，要是你們不行，就早點說，我們不吃他飯菜，也省得丢人。”
“我們怎麽不行？一定進決賽。”主攻手一拳拍在桌子上。
“好，你們想想，我們也要送一點禮物給外國友人和華人華僑的。我先去和領隊商量。”
教練先走，把飯店專門準備的飯菜都留給了隊員。
“我們回什麽禮物啊？”幾個隊員商量。
“給他寫封信呗。”
“這次不行，這個外國友人是洋人，不是華僑。看不懂的。”二傳手心思比較細密。
“那我們也沒啥送的啊？”
“要不，把那個飲料給他送一些？”
“也好，橘子水味道的，我覺得比組委會放的可樂好喝，那個喝起來像中藥。”
“謝謝，替我謝謝她們”，羅納德沒想到還拿到了回禮，一些易拉罐飲料，和一封隊員請人翻譯的回信，以及兩張女排決賽的門票。
“謝謝李導演對我們的喜愛和支持，我們一定用成績回報你的好意。華國是一個曆史悠久，地大物博的國家，希望你有機會能來拍電影，宣傳我國優美的山川大地，和友好的人民。”
羅納德直接看了中文的信。
“有點意思啊，看來我以後得去一趟華國。”羅納德把信收好，然後出門去參加“回到未來”劇組的會議。
臨走前，他拿出了那箱易拉罐飲料，打開了一瓶，喝了下去。
“橘子水味道嘛，還挺好喝的，好像有點像佳得樂那種運動能量飲料。”羅納德感覺有一種熟悉的味道，他把易拉罐放在手裏，上面綠色的圖案圍繞着一個擲鐵餅的人的肖像。
“健力寶？”上面用中文寫着飲料的名字。
……
“弗蘭克，你覺得我應該去奧運會的閉幕式表演嗎？”洛杉矶的工作室裏，結束了一天練習的MJ，在問自己的新任經紀人，弗蘭克·迪裡奧。
“我覺得不管你去不去，都應該自己決定。你不僅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我爲很多藝術家服務過，他們沒有像你這樣有商業直覺的。”
“可是昆西說我現在的地位，不适合參加閉幕式，要參加的話也應該去開幕式。”
“那當時他不是也不贊成你去開幕式現場表演‘Beat it’嗎？”
“是啊”，邁克爾·傑克遜其實有點後悔了。開幕式的收視率非常出乎意料，大約三分之一的阿美利加家庭，收看了直播或者後來的重播。
羅納德在接受采訪的時候，那句要是MJ來表演就好了，深深刺痛了他。爲什麽作爲現在最火的流行明星，不能出現在最火的奧運會開幕式上呢？
“我不知道他的理由是什麽，但是确實你不應該和這樣最頂級的曝光機會錯失，好在你的歌曲，還在開幕式上播放。”迪裏奧繼續添油加醋。
“嗯”，MJ更加後悔。在羅納德‘霹靂舞’裏的客串，并沒有讓多少人質疑他霹靂舞步的原創性，反而讓他趁着霹靂舞席卷全美的東風，唱片銷量又開始增長。
“我們實在應該和這樣擅長流行文化的導演搞好關系，你的其他單曲，也可以讓他來指導。他導演的那首‘Girls Just Want to Have Fun’，已經拿到了新成立的MTV音樂獎的七項提名。明年的格萊美……”
“嗯”，MJ一想到昆西·瓊斯專斷地找約翰·蘭迪斯來導演自己的單曲MV，又更加不痛快了。這個老牌制作人的制作功夫确實厲害，但是對自己的其他方面，又太喜歡自作主張。
“原來寶麗金的CEO古貝爾，之前不是想讓你授權單曲的名字去拍電影嗎？不如我們就給他，再邀請羅納德來拍，他特别擅長這種有音樂舞蹈的劇情片。”
“嗯，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妥”，MJ終于找到了自己可以掌控的方面，說不定自己還能再次客串一下電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