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納德爲梅蘭妮·格裏菲思的事故背書的事情，很多圈内人都知道了。導演過梅蘭妮的喬納森·戴米導演打電話過來表示感謝，他知道梅蘭妮的潛力，不是人們認知當中的性感娃娃。
不過羅納德的經紀人就有點沮喪，尼西塔在晚上就到了紐約，趕緊和理查德一起去拜訪羅納德。
“不會打擾你吧？”尼西塔敲開了羅納德的房間門，他知道導演在拍攝期間非常忙碌，今天來也不知道是否合适。
“進來吧，這次大制作我有很職業的班底，很多事情我隻要做決定就好了。不過晚上還是很晚才能睡，我還得和卡梅倫·（克羅）改劇本。”
羅納德放進了小心翼翼的兩位經紀人，給他們倒了點威士忌，“喝點，福克斯的人今天送我的，你們也是爲了梅蘭妮的事情來的？”
“我不是要幹涉你的決定，羅納德。今天邁克爾·奧維茨先生特地在出差的時候打電話過來，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當然如果是你特别喜歡梅蘭妮，也可以。”尼西塔開個玩笑。
“我确實挺喜歡她……”羅納德也開了個玩笑，看着經紀人的眉毛皺了起來，“喜歡她作爲一個演員的能力。”如今自己得到了本屆奧斯卡的最佳導演提名，很多時候圈内人對自己的尊重程度上升很多。
羅納德解釋了一下。這部電影如果成功，也主要是因爲梅蘭妮·格裏菲思的成功，而不是哈裏森·福特的臉。因爲這不是一部簡單的商業類型片，而是反應當代社會重大變化的一部電影。
是羅納德一直想拍的，那種三十年後依然可以站得住的電影。所以他希望用最合适的演員。
職業女性已經在阿美利加越來越多的進入職場的管理層，但是傳統的女人應該回家的想法還是很頑固。羅納德在處理表演的時候，各種地方都很注意，不要越過了觀衆的底線。
比如苔絲在一開始作爲藍領犯了很多常識錯誤，文件夾上用橡皮筋綁起來而不是拿着名貴的皮包。辦公桌上放着毛絨玩具而不是家人的合照，也不知道去見傑克·特雷納的開放式酒吧不需要自己出錢買酒。
有了這些鋪墊以後，還把西格妮·韋弗的飛快的塑造成傳統意義上的壞人，搶了下屬的功勞。
最後，還修改了哈裏森·福特扮演的傑克·特雷納的劇情。最後選擇相信苔絲而不是爲了私利背叛了她。
所有這一切，都需要一個表演能夠得到觀衆認可投入的演員來完成，而在這個時間點，沒有人會比梅蘭妮·格裏菲思做的更好。
“你對電影的理解又加深了，我倆會全力支持你的決定。這事情很多人都在傳，我們不得不來找你親自澄清。”尼西塔聽完，臉上的表情舒展了很多。
不是因爲私人原因，而是很有說服力藝術上的原因，想必可以很快平息二十世紀福克斯方面有些人的質疑。有些人看到羅納德得了提名，是很想看看他因爲私情失手摔下來的。
放松了下來，兩位經紀人和羅納德一起用了晚餐，羅納德還要繼續準備明天的拍攝。兩人就要告辭離去。
“你們就在這酒店休息一晚吧，我讓人給你們開好房間。”羅納德對兩位經紀人很滿意，拍電影是一種牽扯幾千萬投資的大型社會活動。溝通，妥協，辯解，甚至欺騙，都是爲了能夠完成拍攝必不可少的。
尼西塔和理查德總是站在自己這邊，也讓他省了不少事情。
“對了，你幫我把這張支票帶給約翰·沃特斯導演。”
臨出門，羅納德想起來，遞給了理查德一張支票。
“是Divine的事？”
見羅納德點點頭，理查德表示明白。他明天不回洛杉矶，就作爲個人代表，幫羅納德把這件最好是私人處理的事情做好。
Divine死了以後，在媒體上熱鬧了一陣，所有報道他的新聞，都會提到一句他的遺作，Dinvine也親自爲電影“發膠”的票房作出了最後的貢獻。
但是安葬在自己祖母在巴爾的摩的墳墓旁邊的Divine，身後事還是很有争議。他的性别和裝扮引起了很多人的抗議，葬禮成了進步和保守兩派都争議的焦點。
除了一些影迷送來鮮花，還有些特别保守的南部白人組織去搗亂。最後黑人女演員烏比·戈德堡送的花圈成了壓垮葬禮的最後一根稻草。
花圈上寫着“看看當你得到好的評價時會發生什麽？”兩派人開始互相攻擊，弄得主持儀式的牧師都很狼狽。當天晚上，墓碑就被人用噴漆破壞，寫了很多不好的字眼。
更可氣的是，負責稅務的IRS，在葬禮以後，就扣押了Divine的所有财産，包括他在“發膠”裏的假發和服裝，接下來一周要舉行拍賣會，以彌補他之前偷稅欠下的十幾萬美元的未繳稅款。
看在Divine在電影拍攝和之後宣傳非常賣力，死在宣發的情分上，羅納德出手，寫了張支票，彌補了大部分的債務。讓這位争議性很強的演員，能得到永恒的甯靜。
“鈴鈴鈴鈴……”房間裏的羅納德，拿起了電話聽筒。
“李先生嗎？華盛頓特區的巴菲先生打來電話。”
“謝謝，請接過來。”羅納德總算等到了這位投資家的回電。
“羅納德，你要的事情我幫你辦成了。凱瑟琳同意你使用她們真實的報紙用作電影道具。聽說是女主角在職場上反敗爲勝的重要的道具，她不要授權費就給你用了，授權書會傳真給你。”
“太謝謝了，沃倫。我欠你一次。我想讓這部電影增添一些真實感，那些道具報紙實在是太假了。”
羅納德說的是，苔絲看到的那張，讓他産生了讓特斯克公司收購電台的報紙。好萊塢一般爲了避免版權糾紛，會使用約定俗稱的一份虛構的報紙，上面的内容一般都固定，隻有頭條留個導演寫上劇情相關的新聞。
但是“上班女郎”的報紙不是一般道具，而是對苔絲的命運産生了決定性作用的一張報紙。羅納德看到了道具報紙以後，就想用真實的報紙替換掉。
聯系了紐約時報和華爾街日報被馬上拒絕以後，羅納德不得已找到了忘年交，來自奧馬哈的投資家巴菲先生，他的紅顔知己格拉漢姆太太，就是華盛頓郵報的老闆。
“别客氣，和你聊天很愉快，我總有一種回到年輕時候的感覺。下次來華盛頓特區，或者去奧馬哈的時候，别忘了來找我聊天。你會打橋牌嗎？會的話可以找我玩玩，現在不太好找有能力的搭子。”
“那就說定了，謝謝，拜。”
羅納德放下電話，巴菲當然不是因爲和自己說話有趣才打電話的，至少不全是。
羅納德很早就做了功課，股災以後沒多久，就讓尼西塔聯系到了他那個從事音樂工作的小兒子彼得。
彼得·巴菲從事音樂工作，但是闖蕩舊金山非常失敗，之後回到了離老家很近的密爾沃基，簽了一家很小的唱片公司，寫了些輕音樂出唱片。
白日夢給彼得找了份競選廣告配樂的小工作，得到了好評。上個月還被爲007系列電影做配樂的約翰·巴裏賞識，讓他和自己一起工作，給白日夢的新片“黏手指”做配樂。
約翰·巴裏也是個倒黴蛋，給喬治·盧卡斯的曠日仆街大作“霍華德鴨”做了配樂，之後就沒得到什麽機會，兩年來隻給新的007寫了配樂。羅納德這次把配樂交給他，他也樂得帶一個年輕人熟悉真正的電影配樂制作流程。
雖然巴菲對自己孩子不怎麽管，但是小兒子終于可以在某個行業裏做的比一般人好，讓他還是很開心。
……
拍攝繼續進行後，一切都很順利。哈裏森·福特扮演的傑克·特雷納和苔絲有很多對手戲。在“借用”了凱瑟琳的衣服以後，苔絲就像一個真正的投資經理，讓傑克·特雷納完全相信她是個專業的。
今天的戲份是哈裏森·福特到苔絲工作的公司裏面來，兩人面談一些合作的方式。
苔絲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她邀請對方來，也是存着一個解除疑惑的心思。華爾街是騙子特别多的地方，電話裏說自己的凱瑟琳的同事，又在上門拜訪的時候，拿着橡皮筋捆綁的文件包，露出了秘書的馬腳。
苔絲隻能讓傑克上門，看他在凱瑟琳的辦公室裏辦公，消除對方的懷疑。
“噢，特雷納先生，苔絲·麥吉爾小姐正在等你，我帶你過去。”
瓊·庫薩克扮演的辛，被苔絲拉來救場。她扮演苔絲的職位，成了苔絲·麥吉爾經理的秘書，坐在平時苔絲的位置上。
看到了傑克·特雷納走進辦公室，她怕傑克和别人說話露餡，馬上上去挽着對方的手，拉拽着他進了凱瑟琳的辦公室。
“麥吉爾小姐，特雷納先生。”瓊·庫薩克打開了辦公室的們，對着裝模作樣坐在凱瑟琳位置上的苔絲說道。
“謝謝，辛……”梅蘭妮·格裏菲思恢複得很不錯，她也通過了每天例行的血液測試，沒再出什麽狀況。
苔絲帶着從凱瑟琳那裏“借的”紅色時尚眼鏡，示意辛可以出去了。
“你還要點什麽嗎？特雷納先生。”瓊·庫薩克在門口不願意走，她演的辛是個純粹的秘書，沒有什麽太多的追求，看到了哈裏森·福特這樣的大帥哥，眼睛放光不願意走。
“咖啡，茶，還是我？”母獅子發型的辛，在門口搞怪問。
“哈哈哈……我的秘書有點過度興奮。”苔絲用眼神示意，半推半就地把辛叉了出去。
“Cut！”
拍攝又恢複了正常，羅納德很滿意，進度正在按照計劃推動。
到了例行的午餐時間，羅納德這次把哈裏森·福特和梅蘭妮·格裏菲思，瓊·庫薩克等人帶去吃意大利菜。
大廚用心烹調，部分食材從意大利空運的的這家餐館，吃得四人贊不絕口。
“這份工作讓我覺得我是個女人，好像一個明星啦啦隊長，給觀衆眼睛的糖果……”哈裏森·福特對羅納德開始抱怨他的戲份不足。
“每當他走進一個房間，所有女群演，都會向他抛媚眼”，扮演秘書的瓊·庫薩克可是知道一些群演的情況的，那些演員和工作人員，都把這段經曆當成和好萊塢最帥的男明星之一相聚的機會。
“你想演複雜一些的角色嗎？不如我們把傑克·特雷納的結局改回去？這樣你就有一些有挑戰性的場面可以演了。”羅納德順勢提出建議。
本來劇本裏，傑克·特雷納可不是這樣一個純粹的好人，最後他得知了凱瑟琳偷了苔絲的創意，據爲己有。但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和前途，沒有爲苔絲作證那個創意是她的。
但是特斯克公司的老闆特斯克，是白手起家打拼起來的企業家，一眼看穿了苔絲說的話是真的，在測試她和凱瑟琳以後，相信了苔絲才是項目真正的發起人和推動者。
傑克·特雷納沒了大項目，最後要回家反思自己的生活。也沒有和苔絲在一起作爲大結局。
“我說的不是那種……我的意思，給傑克一些符合我形象的戲份……”
哈裏森·福特沒有上當，他才不會演這種壞人，明星演的都是英雄形象，不需要人物轉變，一出場就是正面大英雄，一直酷，一直帥，一直赢到最後一刻。
“耶，我隻是一說。”羅納德接着品嘗了一下鐵闆披薩。
很多事情都是妥協，哈裏森·福特雖然讓傑克·特雷納的這個角色不夠立體，但是也有很多人爲了他走進電影院不是？這兩天劇組的女人都開始騷動起來，就是證明。
再說，電影最後有個大團圓結局，讓苔絲和傑克成爲情侶也沒什麽不好。普通觀衆會更滿意，挑剔懂行的大都市觀衆，也知道情侶未必有美滿的結局……商業電影不要太出格，小心地不觸碰大家的文化禁忌也是好事。
下午的拍攝也很順利，梅蘭妮·格裏菲思拿着一張華盛頓郵報，這是道具用真報紙和道具報紙拼接的。正确的日期，和頭版頭條，另一面則是和劇情相關的内容，有關特斯克企業的老闆的女兒從事慈善活動的消息。
梅蘭妮·格裏菲思把這張報紙上有關特斯克女兒的内容剪了下來，收到自己的剪報冊子裏。
“Cut！”
羅納德拍完這段，揮手讓梅蘭妮把剪報拿過來。
“哦……華盛頓郵報怎麽還有娛樂新聞？”
他翻了翻，确實是華盛頓郵報。上面還有雪兒的頭像。
原來，這天的郵報是報道奧斯卡提名人的專題，每年上面都分好幾周連載每個提名人的一些曆史和背景資料。這是郵報影評版面的傳統。
“老歌唱明星的新冒險……”标題說的就是雪兒的故事。
“咦，怎麽還有奧林匹亞·杜卡基斯？”羅納德往下一看，還有在這部電影裏客串的杜卡基斯的内容。
“奧林匹亞·杜卡基斯-奧斯卡最佳女配角呼聲最高的演員，和邁克爾·杜卡基斯，馬薩諸塞州州長，在驢黨大統領初選中領先的政治家，是親戚嗎？”
“不會穿幫吧？”羅納德把剪下來的報紙，放到了報紙上，然後折了兩下，拿在手裏比劃了一下。
“嗯……”羅納德放心了，杜卡基斯的内容在鏡頭前不會出現，否則一個在電影裏出場的角色，又在道具報紙上作爲奧斯卡提名人出現，發現這個細節的觀衆就出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