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套怎麽樣？”戴安穿了一套上班女郎的套裝，豎條紋的小西裝，配上帶花邊的白襯衣，下身是一套羅納德親自指定的一步裙。戴安的兩條大長腿，在膝蓋的地方并攏，适應了一下這種上班女郎爲了顯示身材特意設置的剪裁。
“親愛的，你穿上非常美。”羅納德摸着下巴，示意旁邊的服裝店經理過來，“你有沒有能夠讓她顯得成熟一點的？全部拿出來。”
“是嗎？”戴安把下巴稍稍收回，擡頭挺胸，努力模仿着上班女郎的姿勢。
“當然，先生，不知道你要用什麽方式付款，支票還是？”
羅納德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富國銀行的信用卡，遞了過去。
“馬上，先生，包你滿意。”
第五大道上，有很多這種高級服裝店，裏面有各種奢侈品牌，和獨立設計師的女裝。這位女性店經理眼睛很尖，一眼認出了羅納德的白金信用卡，一扭一扭地給戴安去找搭配的服裝了。
羅納德看着女經理的腰肢，這位的氣質反倒更像“壯志淩雲”裏需要的那位成熟的專家講師。
“怎麽了嘛？”戴安看到了羅納德看女經理的眼神，有點洩氣。自己這身，好像對羅納德不是很有吸引力的樣子。
“抱歉，親愛的”，羅納德拿起手裏的相機，給戴安拍了一張照片。
幾套衣服換下來，羅納德心裏有數了。戴安還差一個月才滿二十歲，外型上就不太符合成熟美豔性感的女主角。那種自信從容的氣質，也是最近頻遭失敗的戴安難以演出來的。
羅納德還是存着一絲幻想，戴安本人的演技出色，穿上合适的服裝，自己細心調教，也許可以讓戴安變成一個三十不到的空氣動力學專家？
看來她最缺的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那種自信從容的氣質。
羅納德最後讓女經理把兩套上班女郎的裝扮，連同兩件連衣裙，和幾雙鞋子打包，帶着戴安回了酒店。
“你走路的時候，要有一種收斂的自信。阿美利加的軍隊裏，是男性的權力世界，你的知識超過了你的上司，但是還要在他們的遊戲規則裏玩這個職場遊戲。所以你的眼神可以自信，但是步态要有一些妖娆，女性的武器不僅僅是和男性一樣的霸道……”
羅納德坐在沙發上，拿着照相機一邊對戴安拍着，一邊指導她的演技。
“Ok，Ok，讓我醞釀一下。”
戴安閉上眼睛，沉思片刻，然後站起來又開始像羅納德走來。她雙腿模仿着T台模特的步伐，在一步裙裏左右搖曳。
“咔嚓，咔嚓……”，羅納德按着快門，“很好，你走的很好，注意在沉穩一些，這個角色是一位空氣動力學博士，她眼裏的那些飛行員都是些毛頭小夥，你不想和他們約會的，不用眼睛對着他們放電。而是一種自然的魅力。”
“自然的魅力，啊呀！”戴安的心思在模仿那個服裝店經理上太過專心，一個步伐沒有走好，高跟鞋往旁邊一晃，人跌倒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羅納德一個箭步上前，扶起摔倒在地上的戴安。
“我演不了……”戴安坐在地上，把高跟鞋脫下扔在一旁，帶着哭腔的說道。
“棉花俱樂部”的影評已經出來了。芝加哥的艾伯特給電影整體打了四星的滿分，說了不少科波拉和男主角李察·基爾的好話，但是話裏話外批評了戴安·蓮恩扮演的歌女。他認爲這個歌女的選角是個錯誤，太過年輕的戴安，撐不起這樣一個複雜的人物。
而紐約的影評，對戴安就更加苛刻，甚至說她值得一尊金酸梅獎最差女主角的提名。
戴安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連帶着對“壯志淩雲”裏這位也和自己年齡差距較大的女主角産生了畏難的情緒。
“别這麽說，在‘烈火街頭’裏，你演那位二十七八歲的搖滾歌星不是非常出色，我都深深地被你的演繹折服，覺得你就是那位搖滾女明星。”
“那是因爲之前你拍了我和勞拉·鄧恩演的‘神奇的污漬樂隊’，我有經驗，另外還有阿瑪尼服裝的加持。”戴安一把抱住了羅納德的脖子，在他的肩膀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沒事的，戴安，有我在，隻要你還想當女演員，就一定有角色找你。”羅納德輕輕地拍着戴安的背安慰。
“我再給你拍幾張試鏡照，我們一起回洛杉矶，至于是不是這個角色選擇你，還要看制片人的意見。”羅納德扶起來戴安，把她抱到了沙發上，給她倒了一杯水。
“我都聽你的，羅尼。”戴安抱住羅納德的手臂，讓他坐下，然後靠着他，心裏覺得十分安全。
……
“哎，你要不要考慮讓戴安試試女配角？雷達官呆頭鵝的老婆那個角色？”布魯克海默看過了試鏡照片，還是搖頭說了不。
“那個角色對戴安來說意義不大。再說她演南方的農家女也不一定合适。”羅納德看着桌面上并排放着的其他女演員的試鏡照，果然離開了自己偏愛的濾鏡，戴安的稚氣還是充分的顯露出來。
桌面上另兩位女演員都是自己熟悉的，左邊的黛咪·摩爾，穿着海軍制服，她演一位女軍官的說服力顯然比戴安要強。身上那種無所畏懼的野性，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右邊的是同在“聖艾爾摩之火”裏扮演上班女郎的艾麗·西蒂。她又是另一個風格，純正的城市出身的郊區白人美女風格，看上去就有一種接受過良好高等教育的知性美。
“她們什麽時候拍攝完喬·舒馬赫的電影？”羅納德問，兩位女演員還在拍攝“聖·艾爾摩之火”。
“馬上就好，差不多等你從東瀛回來，我們就可以正式發試鏡邀請了。”布魯克海默回答。
“那就先這麽着，到時候讓湯姆和她們都配一下戲，看看哪個的化學反應好。”
“湯姆還想推薦他的女友瑞貝卡·德·莫妮，想再和女友共演情侶。”唐·辛普森問羅納德，“你覺得合适嗎？”
“瑞貝卡嗎？”羅納德覺得似乎也有戲。
“那等你回來一起試鏡吧。她現在又去拍攝‘暴走列車’了。”
……
“羅尼，我的經紀人給我打電話了，有人邀請我去給搖滾樂團拍攝宣傳照片。”
剛回到洛杉矶的新公寓，戴安就從裏面沖上來一把跳進了羅納德的懷裏，“嘻嘻嘻……看來我并不是沒有人邀約的。”
“怎麽會有搖滾樂隊來找你？是哪個？”羅納德也很驚奇，不過他還是爲戴安感到高興，本來自己帶回來的壞消息還得讓姑娘難過一陣。
“邦·喬維（Bon Jovi）”戴安高興地給羅納德看邀約裏的樂隊介紹，“他們是一支新銳樂隊，新專輯的首支單曲拿到了排行榜前40。
我告訴你哦，樂隊的主唱說很崇拜我在‘神奇的污漬樂隊’裏演的科琳·伯恩斯的角色，還說我是他的偶像，所以他們的新巡演，想要我去一起拍攝海報。”
看着高興起來的戴安，羅納德也開心了一些。第二天羅納德先把戴安送到了宣傳海報的拍攝現場，邦·喬維樂隊在小島唱片的排練地。
“我先去和溫特勞布聊聊去東瀛的事情，等下午再來接你。”
“好的，親愛的。”戴安親了一下他，和等在門口的經紀人一起，走了進去。
“都安排好了，我們後天就乘坐包機去東京，然後在那裏和當地的演藝界聯歡，之後東寶公司會安排你去黑澤明導演的拍攝現場和他交流，電視台還會做一期專門的電視節目報道。”
羅納德的行程主要是和演藝圈打交道，而溫特勞布則要見很多潛在的投資人，他除了想拿到“龍威小子2”的投資以外，還想和東瀛的錢搭上線，爲自己今後的大計劃做準備。
“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帶一個小巴德，我這邊帶律師和會計團隊，我們一起闖一闖東京。”溫特勞布信心滿滿。
結束了這邊的讨論，羅納德讓小巴德開着車，兩人去接戴安。
“戴安，你真的是搖滾屆所有新興樂隊的聖女，你知道嗎，我們就是看了你的‘神奇的污漬樂隊’，才下定決心走樂隊這條路的。”邦·喬維樂隊裏的主音吉他手裏奇·桑博拉，一臉誠懇模樣地看着戴安。
“這小子看誰都這麽說”，樂隊主唱瓊·邦·喬維在旁邊拆台，“其實我也是很喜歡你的電影。聽說公司裏的很多新人，都把你看成搖滾聖女，更衣室的櫃子裏都貼着你的海報”。
瓊·邦·喬維自然的靠近戴安，擺了一個自認潇灑的姿勢，“說真的戴安，你不和我們一起上路巡演嗎？你就打扮成‘烈火街頭’的那種裝扮做我們巡回演唱會的嘉賓，一定會火爆的。到時候所有的媒體都會有你的新聞，你想回去拍電影還不是很簡單。”
“真的嗎？你們的巡演要多久？”戴安明顯有了興趣。
“大概要半年，馬上就會開始在全國巡演，之後我們還要演出到全世界去。”
“半年啊？”戴安陷入了沉默，和這樣一個樂隊巡演半年，有點太過了。而且搖滾樂隊的巡演，通常都會伴随着很多骨肉皮，難道他是打着這個主意？
“不，她沒時間”，羅納德走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兩個搖滾歌手一頭雞窩一樣的頭發，畫着黑眼線，一種雌雄難辨的氣息撲面而來。
羅納德拉着戴安的手，“戴安會有更重要的角色出演，所以你們滿足于和她合影就好了。”
“你爲什麽這麽粗魯啊？”戴安被拽着上了車，“我又沒答應一定要去。”
“我擔心你不明白那些搖滾樂手的德性”，羅納德拍攝“搖滾高中”的時候，就知道這些搖滾樂手的糜爛生活方式，生怕戴安被他們拐帶了。
“哼，我也是想有點曝光的機會嘛。壯志淩雲又沒有我的份，我隻能用這種辦法來保持在好萊塢的曝光度。”
戴安有點不高興的撅嘴。
羅納德拿起小巴德買的“好萊塢報道”，上面“棉花俱樂部”的首周末票房已經出來，還不到三百萬，隻排在第五位，隻比上周剛剛上映的海倫主演的“女超人”高一點，還不如大衛·林奇那部“沙丘”。
就算是自己的“龍威小子”，也有它将近一半，一百多萬的票房還在票房榜前十名左右遊蕩。
“哎……”，票房三連敗的戴安，确實是被拖累了。
“這樣吧，你喜歡和搖滾樂隊出鏡，等我從東瀛回來，就要給麥當娜拍攝MV，到時候給你介紹你一起去。她說一起同時拍攝MV的，還有布魯斯·斯普林斯汀，他也要在巡回演唱會上取景拍攝新歌的MV，到時候想辦法給你安排一個露面的角色。”
羅納德想起了麥當娜那邊的拍攝安排，想着給戴安一個保持熱度的機會。
“拿來……”戴安把手一伸。
“什麽？”
“你這麽對邦·喬維，他們肯定取消和我之後的宣傳計劃了，我沒錢了。本來就指望這比宣傳計劃的錢渡過這一段時間呢。”
“好吧……”羅納德從衣兜裏掏支票簿，掏到一半，突然覺得這種動作感覺怪怪的。
“你接下來有什麽事嗎？”
“沒了，本來可以當搖滾聖女的，也被你攪黃了。”戴安給他做了個鬼臉。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東京吧。溫特勞布去哪裏談新的制片計劃，說不定你會有機會，聽說那裏的人比較崇拜阿美利加的電影明星。”羅納德又把支票簿放了回去。
“東京？真的嗎？那裏會有人請我拍電影嗎？”戴安忘了要錢的事情，有拉着羅納德的胳膊問了起來。
“這不好說，不過想來肯定能幫你在海外拓展知名度。”羅納德摟了摟戴安的肩膀，拿起汽車電話，“喂，傑裏？我是羅納德，後天的飛機，我能多帶一位女士前往嗎？對戴安·蓮恩，你認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