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迪全面接手了片場,約翰·休斯專注在表演引導上,那些雜務比如打闆分鏡都由迪迪來處理。我覺得你可以高枕無憂了。”
羅納德回到了洛杉矶,向内德·塔甯報喜。
“這多虧了你”,塔甯非常高興,“你應該和我簽三部片約,羅納德。我們合力,有環球的發行網絡一定會大獲成功的。”
“我現在隻想休息一段時間,半年拍兩部電影,實在是把我忙壞了。”
“有機會,有機會,等你有了新的想法,一定要來找我”塔甯拿了兩張奧運會閉幕式的票遞給羅納德,“這有兩張票,你拿着,是前排位置。這次組委會說閉幕式上有黑人明星表演,大家都猜是MJ回去彌補遺憾。”
“謝謝”,羅納德拿了票,回頭去了機場接人。
“小巴德”,遠遠地看到一個精壯的黑人小夥,穿着海軍陸戰隊版的T恤,帶着一個桶包,從登機口出來。
來人正是姨夫戰友的兒子,之前被羅納德想辦法送到軍隊去逃避法庭判決的小巴德。他服役期滿,沒有繼續選擇從軍,于是從海軍陸戰隊光榮除役歸來。
“Sir”,小巴德看到羅納德親自來接他,笑得露出了兩排牙齒。
“嗨,見到你真高興,走……和我一起吃飯。”羅納德熱情的擁抱了他。幾年軍旅生涯,把小巴德錘煉的守規矩了很多,不再像小時候那麽跳脫。
兩人找了家美式意大利餐館,美美地吃了頓芝士雞排配蠶豆泥。小巴德吃飯的時候也坐姿筆挺,可見他在海軍陸戰隊裏學了不少。阿美利加所有的軍種裏,陸戰隊的紀律性是最強的。
“回來打算去哪裏?”羅納德問他。
“我母親讓我聽你的,Sir”,小巴德回答,“我想跟着你幹,如果你這裏需要人手的話。我在軍隊學習了武器使用,機動駕駛,和閱讀,如果你這裏不需要我,我打算回斯坦頓島,進暖腿套工廠打工。”
小巴德在海外部署,在夏威夷和東瀛基地各呆了兩年。這幾年經曆,讓他充分認識到了阿美利加的族裔和階層之間的巨大鴻溝,收起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隻想好好的跟着羅納德混。
“你不想先回去見見你母親嗎?”羅納德問。
“想,不過我想先看看你這裏有什麽能幫忙的,Sir。”
“好吧”,羅納德滿意地點點頭,“你先當我幾天司機吧,我下月要回斯坦頓島,你和我一起走。”
“Yes Sir。”
“你要爲我工作,就得先把這個陸戰隊的做派收起來,好萊塢不講究這些,你叫我羅納德就好。”
“Yes……羅納德,我明白了。”小巴德撓撓頭,露出一點少年人的情緒,“其實我也怕花錢,軍隊隻給了我一萬美元出頭的除役津貼。”
……
“呼吸,注意呼吸。”
在達裏爾·維達爾位于威尼斯的新道場裏,羅納德在練習着武術。維達爾靠着劇組領到的演員和動作替身的雙份工資,盤下了這家道場,開始教授空手道。
他現在招收了很多小孩子,根本不用做廣告,家長就排着隊的給他送錢。原因就在外面的幾張海報上。
道場的進門處,就張貼着他和宮城老師,丹尼爾·拉魯索兩位“龍威小子”角色扮演者的合影海報。
旁邊是他給宮城做替身,在海灘邊的木樁上鶴踢的劇照海報。進門裏面,又是一張他和羅納德和幾位主要演員的合影,下面寫着“真正的鶴踢大師”的字樣。
一看是“鶴踢”的發明者開設的道場,整個洛杉矶西區的孩子都吵着必須來這裏學。
爲了恢複體能,羅納德最近也開始到這裏來鍛煉。
不光是洛杉矶,全國的城市裏,都開始重新挂起了空手道的熱潮。原來布魯斯·李去世以後漸漸式微的空手道,又重新開始招生爆滿。
和上次空手道熱潮不同,來的不是武術愛好者,而是家長給孩子報名。越是那些懦弱,被欺負的孩子,越是被家長送來,學習這種強者的心态,和競争的态度。
“我昨天又去看了一場‘龍威小子’,還是很多觀衆啊。”維達爾親自給羅納德拉伸放松。
“是啊,哥倫比亞那邊反饋的情況很好,兩個月下來單館票房幾乎沒怎麽降。溫特勞布已經邀請我,在年底找時機,去海外做宣傳,配合海外上映。”
“怎麽樣?給我開車是不是很無聊?”羅納德沖了澡,拿着換洗衣物上了車。小巴德一直在等他。
“沒問題,陸戰隊裏比這還要無聊。”
“好,我們去接人,然後去排球館。”羅納德下了指令以後就在車後座打盹。小巴德在軍隊裏鍛煉的紀律性和專業性都不錯。
“羅尼,咦,你不是?”戴安從酒店出來,看到了羅納德旁邊的黑人司機。
她今天沒有化妝,穿着一件奧運會五環标志的T恤,下面是短褲,和運動鞋。看到小巴德,摘下了大墨鏡,上下打量對方。
“蓮恩小姐”,小巴德幫着打開了車門。
“謝謝,你現在爲羅納德工作嗎?”戴安認出了原來經常在唐娜家裏出沒的前暖腿套和盜版錄像帶銷售員小巴德。
“他剛除役回來,暫時幫幫我的忙。”羅納德讓小巴德載着兩人一起去位于長灘的排球館,今天是中美兩國女排的決賽。
“耶!”羅納德站起來鼓掌。
第一局雙方就競争的很激烈,華國女排以十四比十領先的時候,米國的主攻手海曼轉到了前排,她用重炮扣球拿下四分,雙方打成了十四比十四。
好在華國這邊的主攻手也還了一球,拿回了發球權。
“滴……”華國的主教練叫了換人。
“USA,USA……”全場觀衆高聲歡呼,爲阿美利加女排加油。
羅納德和戴安坐在華國隊送的球票區,旁邊都是華人華僑。兩人也被裹挾起來,“加油,加油……”
觀衆震天的呼喊聲讓裁判的哨聲幾乎聽不見,華國新換的發球手上來就是一個大力發球。
“哎呀”,羅納德心中叫到不好,這個球發的力量大了,要出界。
米國隊的隊員也目送這排球,等它出界。誰知就在飛過前排隊員的時候,排球突然失重一樣,快速下墜,将将落在底線之内。
“界内,華國,得分。”裁判做了手勢。
“耶!”戴安被情緒帶着也站起來叫好。
“這球怎麽回事啊?”羅納德和看台上所有的觀衆都不明所以。
那個發球隊員又退到了最後,緊貼着擋闆又大力發了一球。
這次米國的隊員不敢大意,等在底線前。
誰知這球又在半途失重,提前掉了下來,措手不及的隊員魚躍救球墊過了網,被華國的主攻手一個探頭扣死。
“很好”,主教練站了起來,面帶微笑,秘密武器上場果然奏效。
主攻手擦擦汗,這幾天都吃的習慣的中餐,扣球就是給力。
之後的兩局,華國隊輕松拿下,賽場裏的觀衆都見證了這曆史性的一刻。
“你在想什麽?”戴安和羅納德回到了酒店,小巴德把車開回公寓,明早來接他倆。
“我在想今天的球賽,爲什麽觀衆看得這麽投入。你看,這就像一個絕佳的電影劇本,有精彩的開頭,有好玩的過程,還有峰回路轉,最後一刻一方拿出了秘密武器。”
“嘻嘻嘻,要是你支持華國隊,那就是正劇大結局了。”
“哎?是啊”,羅納德心想,我又不知不覺地支持了華國。
“你最近怎麽樣?見到你母親了嗎?”羅納德抱着坐在自己膝蓋上的戴安,揉揉她的小肚子。
“見了”,戴安回答,“她沒有我記憶裏的那麽壞。”
戴安側過身子,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原來我母親在我十六天大的時候,就和伯特離婚了。他們倆這十幾年來,一直在爲我的撫養權找律師訴訟。
我問她爲什麽當時要綁架我,她說害怕伯特把我送進了殘酷的娛樂圈,想讓我和她和外婆生活一段時間,了解不同的人生選擇,再做決定。”
“你相信她嗎?”羅納德問。
戴安點點頭,“他們倆都對彼此充滿了惡意,也許在他們的想象裏,都無數遍放大了對方的惡意吧?”
“你的演藝事業怎麽樣呢?如果有需要話,我這裏還有一些資源。”羅納德幫戴安用手指理理她的頭發,這個女孩自己走來也挺辛苦。
戴安躺在羅納德懷裏,很舒服地把眼睛眯着,“沒問題,“棉花俱樂部”定在十二月上映,到時候你有空,要到紐約來參加首映式啊。”
羅納德現在已經算是很好的導演,能來首映也算捧場。
“我有空一定去”羅納德輕輕地揉着戴安的腦袋,“還有,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說。”
“知道啦,羅尼老哥”,戴安被充滿熱力的手一摸,渾身舒服地叫出了聲,她主動摟着羅納德索吻。
第二天,小巴德準時開車來接羅納德。
“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羅納德上了車。
“軍隊教會我不多的知識裏,有一條要遵照命令行事,我今天負責來接你。”小巴德回應到。
“我們去古貝爾—彼得森公司。”
車子到了彼得·古貝爾所在的辦公室。
彼得·古貝爾親自在門口迎接羅納德。
“羅納德,真高興在好萊塢見到你”,兩人熱情擁抱。
這個當年“無盡的愛”劇組的選角助理,現在已經是兩部大賣電影的導演了。
“我得知你辭去寶麗金影業總裁的事情,還是非常吃驚的。”兩人聊了會往事,羅納德主動提起古貝爾的職業選擇。
“大公司裏的很多事情不怎麽自由,我更喜歡主導一個個的項目,這才是我喜歡的工作。”古貝爾解釋兩句。
“我們和各大發行公司,都可以談買賣,不用局限在某一個公司,這樣不同特質的劇本,就可以找不同的發行方,他們都有自己的品味,我們制片的選擇會大很多。”
“就像斯皮爾伯格的‘紫色’?”
“就像他的‘紫色’”,古貝爾打了個響指,羅納德的理解力很好。
這次斯皮爾伯格希望拍一部展示導演能力的電影,不完全沖着票房。爲此他情願放棄自己一百五十萬美元的導演市場價,隻選擇拿四萬美元導演工會最低工資。
做生意的訣竅,不在于你的出價高,而在于你比競争對手了解客戶需要什麽。斯皮爾伯格現在最想要的,無疑是一尊奧斯卡的肯定。
“塔甯說起的那部電影,也是一部偏向古典文學的項目,你可以把他看成一部現代版的聖女貞德。”
羅納德接過了劇本,這部原來名字叫做“公平就是公平”的電影劇本,講述的其實是一個社會底層起來反抗的故事。
女主角和弟弟被富裕階層的子弟,污蔑爲偷摩托車的小偷。機修店的店主還要趁機奸污姐姐。警長不分青紅皂白的要用盜竊罪抓捕他們。
最後姐弟倆逃走,在聖女貞德的鼓舞下,姐姐開始反抗,最後赢得了所有大衆的支持,讓罪犯最後自己顯形,姐弟倆人經過審判以後無罪釋放。
爲了蹭MJ單曲“比利·金”的熱度,在取得了MJ的授權以後,劇本裏的姐姐的角色名字,被改成了比利·金(Billie Jean),電影的名字也被改爲“比利·金傳奇(The Legend of Billie Jean)”。
羅納德不怎麽喜歡這個劇本,他嗅出了裏面濃濃的低成本剝削片的味道。姐弟倆爲什麽被通緝,店主怎麽欺壓他們,最後爲什麽民衆會支持姐弟倆,劇本裏的關鍵處都缺乏說服力。
很多迹象顯示,這部劇本就沒想好好的處理,而是用一種B級剝削片的态度,打算讓觀衆就承認,這就是低成本電影,你相信就行了。
比如電影的人物關鍵場景都一帶而過。又比如裏面充滿的一些符號性的東西,比如比利·金剪短了頭發,以聖女貞德爲榜樣等等。
“怎麽?不和你的口味嗎?”
古貝爾非常欣賞羅納德,願意讓他來導演自己主導的項目。不過看着羅納德的表情,他知道對方可能對劇本不滿意。
“你知道我已經拍了好幾部這樣的電影,希望能夠換一些題材。”羅納德婉轉地回絕。
“當然,這隻是一部小制作。傑拉德的女兒想試試的話,也歡迎他來。”古貝爾想果然如此,羅納德已經拍出了兩部五千萬美元以上票房的電影,再讓他去導演低成本剝削片,是MJ那邊的一廂情願。
“謝謝你,古貝爾先生。”
“沒事”,古貝爾擺擺手,“你說你想換一個題材,不知道你對高概念的電影有興趣嗎?”
“當然”,羅納德點點頭,“閃電舞”,“龍威小子”這種高概念電影,他并不排斥,隻是不想再拍那些低成本剝削片罷了。
“那好,我最近正在和派拉蒙探讨一部新片,如果你有興趣的話,等我和艾斯納聊出結果,你也來談談。”
“那太棒了。”羅納德聽說是和派拉蒙合作,頓時來了興趣。
“我已經向派拉蒙提交了一千五百萬美元以上的預算,另外這是一部說阿美利加軍隊好話的電影,你不反戰吧?”
“如果是越戰題材爲阿美利加政府說好話的話,那我就不适合,我的姨媽是越戰遺孀。”
“沒有,是現代的題材。”古貝爾擺擺手,“先不着急,我還在等待派拉蒙的回複。現在不比當年拍攝‘無盡的愛’的時候了,我的制片業務非常多,現在忙不過來,等有消息了再和你聊。”
羅納德知道自己和古貝爾關系有限,沒有出言打聽更多的消息,“那好,感謝你的信任,古貝爾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