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梅蘭妮·格裏菲斯的電影，就像‘畢業生’屬于達斯汀·霍夫曼一樣。她不是一個傳統的扮演‘苔絲’的選擇，但她是正确的選擇。我們都看過她在‘散彈露露’裏的狂野表演，但是羅納德·李從她身上看出了這個能扮演富有阿美利加精神的角色潛力……”
幾位主角也上了羅納德租的私人飛機，理查德把屬于各人的影評，都用标簽标好，讓大家的旅途心情舒暢。梅蘭妮·格裏菲斯笑得合不攏嘴，蹉跎了那麽多年，終于被影評人肯定，她要紅了！
“在這樣的電影中，配角是至關重要的。西格妮·韋弗的角色是一個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她扮演最後被羞辱的反派。但對于一個有韋弗這樣想象力的演員來說，這反而是一項有趣的任務。
從銀幕上的第一秒開始，她就必須說出所有反派台詞，但是又同時巧妙地暗示，她可能不是故意幹那些壞事的……這給這部電影增加了更多的現實意味。”
西格妮·韋弗也咧開了嘴，反派有多個層面，惹人同情，這簡直就是對女演員的最高評價。再加上還有“迷霧中的大猩猩”裏的主角，今年奧斯卡等于拿了雙保險。
“我的部分呢？”哈裏森·福特急迫的伸出手對理查德示意，他能來演這部電影，不也是期待影評人對他的肯定，拓寬戲路嗎？
“如果西格妮的表演充滿了微妙之處，那麽哈裏森·福特也是如此，他在穩定中帶着一種反複思考的熱情。當他愛上一個女人時，他并不會急忙地抓住她；他似乎會成熟的思考男女關系。
福特超越了以前标簽化的牛仔形象，他的演技和西格妮·韋弗一樣，爲格裏菲斯的角色苔絲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框架，使人們可以看到她在電影裏的成長變化。”
得，這下三位主演都開心了。
羅納德翻了所有的影評，發現除了他們三位以外，瓊·庫薩克也有不少好評。比如紐約時報的珍妮特馬斯林，就把瓊庫薩克看成是超越漫畫式配角的驚豔表演。
“瓊飾演的，嚴肅的史坦頓島女友，她讓苔絲知道，她對這種灰姑娘故事的模糊看法。‘有時我會穿着内衣在屋子裏唱歌跳舞，但是那不會讓我成爲麥當娜，永遠不會。''
總之，影評人都很喜歡這部電影裏對故事的現實化處理。反派角色也不是沒有一點同情之處，正派角色也有讓人不以爲然的地方。故事讓人感覺很真實，東西海岸的大媒體都充滿了溢美之詞。
當然，羅納德最高興的還是對自己的評價。羅傑·艾伯特就認爲自己拍的是新時代的“畢業生”，一個從懵懂到現實的在社會上打拼的年輕人的傳奇，隻不過這次的主角是女性——來自斯坦頓島的苔絲。
還有把他的這部電影，比作是新版“灰姑娘”。華盛頓郵報的老熟人，女性影評人麗塔·肯普利，就開足馬力吹捧。苔絲的仙女，就是上教授并購知識的夜校……平民版的MBA。而邪惡的姐姐，就是西格妮·韋弗扮演的凱瑟琳。
總之，這勁頭讓羅納德感覺有點像去年他們吹捧“末代皇帝”的貝托魯奇的樣子。有些對導演能力“精當”的評論，“精妙”的解讀，連羅納德也是第一次想到。
“也許，今年自己在奧斯卡有點機會？”羅納德開心地想。
一路上，亢奮的羅納德都沒有休息，一直在和理查德，邁克爾·格雷等人商量“上班女郎”沖獎的各種安排。
這次對奧斯卡的公關，主要就是CAA方面對大量演員客戶的暗示，二十世紀福克斯在影評人那裏常規的宣傳，以及羅納德自己的白日夢，額外的公關動作。
幾個小時以後，公務機在紐約的公務機機場降落，羅納德一行人在候機室等待。臨近聖誕，公務客流非常多，他們的車隊，還有一輛路上堵着。先來的一輛接走了最大牌的哈裏森·福特，以及有點吃不消長途飛行，開始出現戒斷症狀的梅蘭妮·格裏菲斯。
羅納德和西格妮·韋弗都在紐約有固定住址，他們留在最後等車。
“我聽說，你主演的‘迷霧中的大猩猩’，也有不少好評？”，羅納德對西格妮·韋弗的演技是很喜歡的。她表演内斂，有層次。不管是浪漫愛情喜劇裏的反派，還是大猩猩這種人物傳記片裏的古怪教授，她演的都令人信服。
特别是“迷霧中的大猩猩”，講述在非洲原始森林裏研究大猩猩的戴安·弗西。這種基本看不出有什麽戲劇沖突的電影，本土票房居然還達到了接近2500萬美元，全靠韋弗演的讓人感動。
“很多影評人對我演戴安·弗西軟化了她的古怪之處有不滿，哈，他們懂什麽電影。影評人最喜歡的就是挑毛病。”
“我得說你說的很對，不過他們對我們的電影還是很喜歡的。”
“當然，女權，職業女性，灰姑娘逆襲，不管是事業上還是愛情上，他們可說不出什麽壞話來。”西格妮·韋弗對羅納德眨眨眼，這部電影占據了很多道德制高點，又是有出色表演的商業片，正好處在影評人能夠理解的範圍之内，他們可得拼命吹捧一番。
羅納德哈哈一笑，不管怎麽說，西格妮·韋弗演技的範圍很廣，不管是科幻片，動作片，還是神經喜劇，正劇，乃至浪漫愛情喜劇，都遊刃有餘。
就是這樣的多面手演員，倒是在觀衆那裏沒有什麽深刻的印象。他們往往看着臉熟悉，但是不像爲了專精一門的明星，可以去電影院買票支持。
有得就有失，明星和演員這兩個職業，想要兼得是很困難的。
“嗨，你是西格妮·韋弗嗎？”
兩人正在聊天，那邊有兩三個看樣子就是高管的女性精英過來打招呼。
“是的，我是……”西格妮·韋弗和她們打招呼，公務機機場的乘客，不像一般的影迷，她們更多的是以一種平等的眼光來和演員溝通，畢竟她們自己也都是華爾街的精英。
“你知道嗎？我們昨天都在洛杉矶看了電影，我們都支持你演的凱瑟琳，給你加油……”
沒想到幾位女性高管的嘴裏，說出了羅納德也始料未及的話來。
“苔絲是個秘書，她偷了你的事業，偷了你的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她還偷了你的衣服！”
“還有你的鞋子！”
“額……女人的着眼點還真是不一樣？”羅納德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發誓，自己和編劇凱文·韋德，誰也沒有往那方面想。
……
紐約的首映式，比起洛杉矶的星光也差不到哪裏去。
梅格·瑞恩和比利·克裏斯托，之前完成了“當哈利遇上薩莉”兩個聖誕下雪戲份的補拍，也正好過來給羅納德捧場。
“哦，今天來的記者可真多……”梅格·瑞恩同樣是職業女性打扮，加上一條紅色圍巾出場。
“那當然，這部電影裏的三個女性角色都演的很好……很多人已經在讨論誰才更适合被提名了……”比利·克裏斯托也很羨慕地看着現場的哈裏森·福特。
說起被電影類型限定了角色類型，他和福特都差不多。比利·克裏斯托一直演神經喜劇，他确實很想拓寬一些戲路。這次哈裏森·福特的成功轉型，給了他很大的期待。
“我希望我也能像梅蘭妮·格裏菲斯那樣……”梅格·瑞恩其實更加羨慕。女演員的競争，向來比男演員要激烈的多。所有能夠站上片酬和獎項頂端的女演員，都是要靠一部電影的超常發揮，才能登上領先的平台。
兩位新片的主演，都充滿了希望，憧憬着明年“當哈利遇上薩莉”上映的時候，會和這部“上班女郎”一樣獲得好評，給自己的職業生涯裝上助推火箭。
“嗨，羅納德……”
那邊羅納德正在和兩位結伴來首映式捧場的女明星打招呼。
穿的很有精英範兒的，是“壯志淩雲”的女主角凱利·麥吉利斯，在旁邊小鳥依人的，是朱迪·福斯特。
她倆主演的“暴劫梨花(The used)”剛剛上映了一個月，評價褒貶不一。特别是影片開頭朱迪·福斯特扮演的主角薩拉，被人在酒吧裏輪流……的鏡頭，讓很多見多識廣的影評家也感到不适。
兩人因爲出演影片，在生活中也好的如膠似漆，朱迪·福斯特甚至搬進了麥吉利斯的房子。
朱迪·福斯特經過了“暴劫梨花”，已經基本對好萊塢失望了。她有想過要放棄演藝事業。這部電影本來她寄予厚望，演了一個特别富有争議性的角色。
薩拉這個角色，其實是根據真實的案件受害人改編的。她并不像其他的類似案件改編的影視作品，把女受害人塑造成一個完全的被侵犯的對象。
薩拉其實有她的問題。朱迪·福斯特，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演的是一個蕩婦。她在酒吧裏主動和犯罪嫌疑人調情。在後來犯罪嫌疑人變得粗暴起來，要當衆辦了她的時候，才出言拒絕。
這種角色其實在很多中部和南方的保守區域裏，不怎麽受那些觀衆的憐憫。朱迪做了突破性的表演，但是還是被受到了一定的攻擊，她看到“上班女郎”裏苔絲，也是有争議性的女主角，卻被影評人一緻追捧，内心其實都要嫉妒的冒煙了。
正好麥吉利斯聽到羅納德疑似得了某種病的傳言，打電話去打聽情況。朱迪·福斯特才知道原來女朋友麥吉利斯以前和羅納德也有過曆史。
所以，朱迪·福斯特就不停地鼓動麥吉利斯來參與紐約的首映式。正好麥吉利斯也想和羅納德修補一下關系，兩人就主動來給首映式捧場。
“你現在恢複的很好，我很高興。”麥吉利斯用手輕輕地碰了碰羅納德的胳膊。
“是啊，這次的流感真的是非常兇的。”羅納德心裏對麥吉利斯的懷疑有點芥蒂。但是面對攝影記者們的鏡頭，還是做出微笑的表情。來的明星越多，不是越給自己幫忙嗎。
“你們的映後派對在哪裏？”朱迪·福斯特見到機會，馬上詢問關鍵的安排。
“我不知道，是我的公關顧問安排的，邁克爾……”，羅納德叫來了邁克爾·格雷，“确保兩位女士都去映後派對，好嗎？都是好朋友……”
“當然，這是我們的VIP入場券，在曼哈頓現在最熱的麗茲……”邁克爾·格雷對這種場合非常熟悉，自然的接過去。
羅納德看了一半的電影，現場觀衆的反應可以說比洛杉矶還要更加熱烈一點。
洛杉矶的整體氛圍是輕松的，甚至是閑散的。而紐約的職場風氣，則和電影裏描寫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特别是金融業，競争的激烈程度，電影也沒有完全反映，要是真的按照真實情況拍攝，那還要醜陋的多。
東西兩海岸是重要的票倉，都獲得了觀衆口碑的喜愛，這是羅納德最開心的。
“羅納德，Cinema Score的評分出來了。”理查德過來在羅納德耳邊說道。
“我們出去說……”，羅納德起身，和理查德悄悄地從過道走出去。
“什麽分數？有沒有A？”羅納德其實對觀衆的評價一直不怎麽擔心，他的電影向來讨好觀衆。
“A-”理查德把剛剛拿到的評分詳情遞給羅納德。
“哦，A-也很難得了……畢竟是浪漫愛情……”
沒得A，羅納德有點失望，嘴巴上還得裝出一副我已經很滿意的樣子。非如此，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好萊塢人——滿嘴假話才能在好萊塢如魚得水。
“嗯……”羅納德眉頭的皺起了，觀衆的評價也不怎麽高，很多人都認爲苔絲的角色不夠好，她也幹了些不符合職業道德的事情，倒是和機場那些高管的想法類似。
“這都是什麽地方的觀衆？”，羅納德問理查德。
“在這裏……”理查德翻到了後面的附錄，指給羅納德看。
“嗯……原來是這樣”，羅納德看到Cinema Score随機抽樣的幾個中小城市，三個抽樣點都在中部和深南，芝加哥和達拉斯附近的兩個小城市的觀衆評價，就占據了主要的負面意見。
倒是另一個在新澤西的抽樣點，正面遠遠超過負面。
“看來，這部電影在海岸線大城市以外的口碑都不夠好。”
不過好在，對好萊塢觀衆有影響力的主要媒體，都在紐約和洛杉矶兩大城市，羅納德并不很擔心。
“嘩嘩嘩……”電影的放映完成，觀衆長時間的鼓掌。
紐約的觀衆都要瘋狂了，他們對這部就像是拍攝身邊的故事的電影非常喜愛。很多人嫌棄鼓掌不夠熱烈，都開始跺腳了。
“很少看到紐約的觀衆，爲一部電影瘋狂的。”朱迪·福斯特悄悄地對麥吉利斯說。
“是啊，羅納德……他總是能夠拍出這種神奇的電影。”麥吉利斯也很服氣，紐約是世界上對電影最挑剔的觀衆，能讓他們這樣滿意，可以想見電影一定又是票房大賣。
“羅納德呢？”朱迪·福斯特和麥吉利斯，正要轉場去派對，突然發現羅納德已經不見了。
“他還要去斯坦頓島，參加那裏的首映式”負責公關的邁克爾·格雷解釋道。
“斯坦頓島？”兩女對視一眼，這樣的鄉下地方，也要搞首映式？
“是的，這個故事就是斯坦頓島的苔絲的故事，所以我們在那裏也搞了一場……”格雷已經向很多人解釋了，“羅納德晚點還會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