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和羅納德的關系怎麽樣了？他不是快要對你求婚了嗎？”海倫·斯雷特的母親愛麗絲過來打探消息。
“你爲什麽有這種想法？”海倫·斯雷特感到很突然，“我們隻是在一起感覺好，所以就……我們并沒有結婚的想法。”
“你們關系不穩定，他投資這麽多錢給你的電影？”愛麗絲有點不明白。
“沒有，他對有才華的人都不錯，你看他投資的幾部電影的導演，和他以前也沒有什麽關系。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看到好的電影，就像促成拍出來。
再說，就算他求婚，我也不會答應的。”海倫·斯雷特對母親澄清了一下羅納德投資電影不代表他會求婚。
“爲什麽？”
“我很難和他每天住在一起，天天看着就會吵起來，隔一段時間見一見，到可以容忍彼此。”
“哦……我可憐的女兒……”愛麗絲發現海倫·斯雷特也許受到自己自由思想的潛移默化太深了。
……
“他不會爲了海倫·斯雷特轉會，我找人去查過，他确實在斯坦頓島上捐資興建了一座小教堂，倒不是很貴。”邁克爾·奧維茨，拜訪了在紐約休假療養的柯克·道格拉斯。好萊塢猶太人圈子裏最有權威的一位老人。
“我們還有海倫這樣的女孩子嗎？符合羅納德審美的，男人在到了年紀以後，就會渴望家庭的溫暖。隻要符合他的審美，性格溫柔，又對猶太人的傳統有堅定的認同。我們都可以想辦法介紹給羅納德認識。”
“他和很多猶太女孩都有合作，比如詹妮弗·格雷，詹妮弗·傑森·李，但是對女人的口味倒是……”奧維茨對羅納德的情史也做過了解，都是些模特和電影圈子裏頂尖的美女，沒有顯示出對猶太裔的特别愛好。
“哎，可惜我們族裔最大的問題，就是漂亮女孩不多。海倫已經是好萊塢的猶太裔裏最頂尖的了。”
“一般的女孩恐怕他看不中，詹妮弗·格雷已經是我們族裔裏現在最紅的女演員了。可惜德博拉·溫格已經結婚生子……”
“該死的蒂姆（蒂莫西·赫頓），不光毀了自己的的職業生涯，還拖累了德博拉。盡量給羅納德創造機會，所有業内的漂亮女孩，都盡量安排他見面……”
“現在的漂亮演員，可都是有男友的，他們也是我們很重要的資産……”
“我不管這些，奧維茨。羅納德這個人我聽邁克爾說過，是個難得的天才，這種人懂得在這行裏怎樣才行。那些男演員現在一個個都有自毀傾向，所有美女資源都要傾向羅納德，就像我們傾向斯蒂文（斯皮爾伯格）那樣。
對了，斯蒂文那邊，你物色的怎麽樣了？斯蒂文就喜歡長得像狐狸的美女。”
“我已經給他的新一部印第安納·瓊斯博士電影安排了幾位合适的人選試鏡。”
“這次要仔細一些，對猶太教的傳統認同的。”老柯克·道格拉斯用手梳理了一下一絲不苟的頭發，然後對奧維茨點點頭。這都是猶太人不斷試圖壟斷娛樂業，幾十年來行之有效地手段。
在入行的時候給予更多的機會，把握住大公司的關鍵職位，籠絡年輕的藝術天才，然後良性循環，一代代地讓族裔裏的年輕人，踏入這行裏開始就有很大的優勢。
“這個老混蛋……”奧維茨離開了柯克·道格拉斯的療養地。這位在以前是好萊塢猶太黑幫的代表，能頂住當年麥卡錫黑名單的壓力，把好的左派編劇撈出來給自己打工的狠人，絕非弗蘭克·辛納屈這種假冒的黑幫可比。
現在婚姻已經不像過去那樣被社會大衆公認爲必須遵守的契約了。好萊塢的明星們，别說離婚，就是在婚内出軌，也不像以前那樣會被觀衆唾棄。大家都習慣了明星就是這樣情感豐富的花花公子。
隻有那些自己尊重婚姻的人，才會被這種形式捆住。羅納德從他和自己的交流來看，不是一個想這麽快踏進婚姻的人。
不過愛情這東西也很難說，萬一他和哪個猶太女孩一見鍾情了呢？變成自己人對CAA的業務可是大有好處的。試試無妨。
比如斯皮爾伯格，婚後的猶太裔妻子艾米·歐文不怎麽尊重猶太傳統，所以現在兩人的關系有點縫隙以後，大家都在努力給他找一個更加尊重傳統的女朋友。
……
“羅納德，我當時是怎麽和你說的？”
海倫的父親傑拉德·斯雷特，PBS的總裁也在辦公室裏再次見到了羅納德。
“這是個誤會……”羅納德已經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小編劇了。
“誤會？我以爲你會和海倫……我已經把婚禮的錢都準備好了。”看到羅納德氣勢上沒有被自己壓倒，傑拉德氣惱地坐下。自己太忙了，怎麽羅納德現在不像以前那樣好吓唬了？
“我記得以前你很想組建家庭？你和海倫後來一直很親密，我以爲，你能告訴我是什麽阻止了你嗎？”
“實在是我這兩年看到了太多的婚姻破裂……”羅納德回答。
這幾年看了很多好萊塢導演的婚姻，因爲拍片的繁忙破裂，遠的有喬治·盧卡斯，近的有好朋友卡梅隆，明星夫妻麥當娜和西恩·潘還搞出了家暴醜聞。
自己内心還是渴望家庭的溫暖的，但是這個名利場裏，他也沒辦法分辨誰可以和自己長久生活下去。與其結婚離婚搞出一堆麻煩事，還不如慢慢來。反正現在這樣自由自在也不錯。
“哎……”傑拉德丢了一支雪茄給羅納德，然後拿出白蘭地，這點上他自己也沒有話好說。他也和海倫的母親離婚，各自組建家庭。
“我沒法對你要求更多，還是當時我和你說過的話，别讓海倫傷心。”
“我不會的……”羅納德舉杯示意，和他一起喝了點。
“你們PBS受到罷工影響大嗎？”羅納德換了個話題。
“很大，我們的生意提升了百分之兩百多”，傑拉德笑着說道，“PBS是少數在不列颠和歐洲有合作項目的電視台，我們引進的BBC紀錄片，和幾部政治諷刺劇，‘是，大臣’，和續集‘是，首相’的收視份額都突破了電視台記錄。
……
“現在的電視節目真沒意思，所有電視台都在放動物紀錄片”，回到斯坦頓島看姨媽，順便看看園林的進度，羅納德就聽到凱倫姨媽在抱怨沒有電視看。
“電視劇時段隻有老片重播，你看連我小時候的都翻出來了。”凱倫姨媽對編劇罷工很不滿，剝奪了她喜歡看的“成長的煩惱”，和“家庭紐帶”，這兩部家庭劇是她的最愛，現在都沒有新片看了。
遙控器調到了ABC，一個很古老的電視劇出現在電視機裏。羅納德覺得開頭那幾下剪輯還不錯，一個人用手一張張的挑選組成戰隊的成員照片，挑中了就放在桌子上。
那隻手把挑選好的成員照片收起來，開始解說任務詳細。這是一部007式的間諜電視劇。
緊接着是一根火柴被劃着了，熒屏上有一道白線被火柴燒短，伴随着很好聽的音樂。
六七十年代的電視劇都有主題曲，音樂一開始就扣人心弦，好像要進行什麽神秘危險的行動一樣，爵士樂的風格，層層鋪開主題，都是些007式的賭博，槍擊，開鎖，假面具等等元素的畫面快速剪輯，最後停在了紅色的片名上。
“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叫虎膽妙算Mission Impossible）”。
“那時候的電視劇水平不低啊……”，羅納德津津有味的看了開頭，其實除了那時候電視機屏幕小，造成的特寫鏡頭太多以外，劇情和表演剪輯，都很有水準。
“那時候我挺喜歡看的，史蒂夫去越南之前，經常和我一起看。”姨媽想起了死在越南的丈夫。
“哦，現在我可以陪你看了。”羅納德擁抱了一下姨媽，陪她看了一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羅納德嘴裏哼着虎膽妙算的主題曲，這首曲子很有點魔性，一聽讓人忘不掉。
“有人找到我，邀請我去拍一部小成本電影”，辣身舞裏的助理，埃米爾·阿多利諾在白日夢紐約的辦公室裏，對羅納德說了個好消息。
“哦，恭喜你。現在這個時段，有合法的劇本可不容易。我爲你感到高興。”
“但是他們還沒有搞定電影的發行渠道，找我也是想看看白日夢有沒有能力發行。”埃米爾·阿多利諾還是那樣拘謹，他一說到自己的事情，就會緊張。
“這是好事情，編劇工會罷工讓所有發行商都沒有電影可以發行，我想你送去任何一家發行商，他們都會以以前好幾倍的熱情來評估你的電影的。”羅納德呵呵一笑，現在還真不是以前，發行商都得求着那些有拍攝許可的老劇本項目。
“但是我還是想找白日夢，我在這裏感覺很安心。”埃米爾·阿多利諾腼腆一笑，這人就是那種安靜的類型，說話很柔和。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你請他過來，我讓米歇爾看看劇本，做一個評估，是否我們可以獨立發行，還是要找其他公司聯合發行。”
“那好，我讓他過來。”埃米爾·阿多利諾高興的小胡子都好像往上翹了。
“是什麽題材？”羅納德看樂得不行的埃米爾·阿多利諾，隻好自己問他電影的内容。
“你看我都差點忘了，叫來世情緣（Life After Life），是一部浪漫愛情四角戀。剛要求婚的男子車禍去世，轉世以後愛上了原來未婚妻的女兒。突然他記起了前世的記憶……總之有點複雜，不過這種情節很多女性觀衆喜歡。”阿多利諾把劇情簡單介紹了一下。
“是夠複雜的……”羅納德摸摸下巴。這種電影其實挺吃演技的，不過如果作爲小成本電影拍攝，那些去錄像帶租賃店的女性觀衆應該也能接受。
反正控制在三百萬以下的話，值得嘗試。阿多利諾的導演水平在廣告和MV裏得到了驗證，是時候讓他嘗試一下長片了。而且現在劇本非常稀缺，這算是很好的項目了。
和阿多利諾一起來的編劇，佩裏·豪澤(Perry Howze)也是慕羅納德的名而來。聊了聊創作的意圖，羅納德感受還不錯。
這個人也不是新手，他寫了好幾個劇本，仔細打磨。第一部成爲膠片的電影，就是Ang Lee替他修改過得現代灰姑娘(Mystic Pizza)。看來是個寫浪漫劇的專業人才。
給Ang Lee撥了個電話，确認一下劇本的水平。
Ang Lee說他的劇本大體結構上很不錯，現代灰姑娘的成片他看過，拍的很流暢。
不過這個編劇的出道作“郵購女傭”的票房一般，還讓小子幫的女明星艾麗·西蒂的明星夢想破滅了。所以是不是适合，還要羅納德自己評估。
“這麽說就是比較考驗演員的演技吧？”羅納德放下電話和米歇爾·坎諾德商量。
“我們小制作，其實對演技的要求沒那麽苛刻，觀衆一般會原諒小制作裏的表演瑕疵。”
“我也是這麽想，反正阿多利諾的出道作也可以練練手。實在不行有錄像帶市場托着，這種劇情很像老電視劇，我最近看了一些，其實很受家庭主婦喜歡的。”
“那我們就确定投資？”米歇爾·坎諾德問羅納德是不是給綠燈。
“找找其他的發行商，看看能不能聯合發行，我們省一點錢。這段時間新片稀缺，我們這種有合法劇本的電影，是會挺搶手的。”羅納德提了一下。
“好的，我就和好萊塢七大和中型公司打一圈電話。”
“你就這麽相信埃米爾嗎？這個編劇你也沒有合作過？”總經理艾迪在坎諾德走了以後，關上門和羅納德商量。這樣就見了見，聊了聊，然後就給綠燈，是不是風險太大，有點草率了？七大的制作部門，在拍攝之前，起碼要三四輪的評估，最後才拍闆的。
“我們是小公司，沒有那個條件做什麽科學評估。再說那些評估的人也不是真懂。我自己上門去的時候，看過很多不專業的人在把一部部好劇本浪費。”羅納德笑笑，自己當年吃過的苦頭，又沒有什麽作用，沒必要再給新人再嘗一遍。
“至于阿多利諾，他和我們很做很久了。副統領的系列廣告，反響就很好。我有足夠的時間，确定他的拍攝能力，協調人和資源的能力，以及在壓力下完成工作的能力。
阿多利諾都給了很高分的答卷。我覺得接下來就是要相信他們，盡可能的在允許的範圍内對他們好一點，這樣他們就能反過來照顧我們，讓我們的生意也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