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白日夢影業，從紐約給你打來電話，我們想和你們聊聊，最新的羅納德·李的電影……對，就是‘壯志淩雲’的導演，……等下，我們不是騙子。不是……”
“啊……啊啊”唐娜在羅納德的白日夢影業開始了暑期工的生涯，經常被人斥責是騙子的她，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地叫了出來。
“别這樣，唐娜。做這一行被拒絕是很正常的，你要丢掉那些不良的情緒，繼續打下一個電話。”一個看上去有點經驗的女性員工，過來安慰老被當成騙子唐娜。
“謝謝伱，多莉。”唐娜恢複了情緒，去沖了杯咖啡，整理一下情緒。
多莉··貝林斯坦，就是負責發行的坎諾德從哥倫比亞招來的熟手。說是熟手，其實她也沒有太多的經驗，不過強在比别人了解行業，另外肯努力工作罷了。
“你好，請問是新澤西好萊塢連鎖影院的托馬斯·史蒂芬森先生嗎？我是白日夢影業的唐娜·帕克，給你打電話，想和你聊聊羅納德·李導演的下一部作品的發行。”唐娜整理了一下精神，繼續開始打名錄上的電話。
“哎，是我。我在拉斯維加斯展會上見過羅納德。爲什麽他的下一部電影不是七大發行的？”
“啊，謝謝你相信我。”唐娜終于碰到了一個沒有一位她是騙子的影院老闆，“羅納德的下一部電影是部小制作，是一九六三年一位富裕家庭的猶太裔女孩和一位貧窮的愛爾蘭伴舞男孩的愛情故事。各種原因下，羅納德決定自己來發行這部電影。”
“我很有興趣，你們有我的傳真對不對？可以把項目的簡介發過來。”
“Yes！”終于談成了一個有意象的影院老闆，唐娜高興的大喊起來。
……
“Yes，Yes，對對，就是這些歌曲，很對。”
此時的羅納德，正在隔壁的辦公室裏，找來了“辣身舞”的編劇埃莉諾，開始問她對劇本裏每個場景的看法。
這種半自傳性的劇本，沒有人比埃莉諾更了解，她想要拍成的電影是什麽樣子。
兩人一個場景一個場景的聊，對每個地方的樣子，背景，器物，乃至舞會使用的音樂都一個個的确認。
埃莉諾給劇本裏每個配樂的場景，都貼了條子，記下了自己想要的配樂。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老歌，除此之外，還要幾首新歌插曲。
她還專門找來了所有她認爲應該用的插曲的名單，從唱片裏翻錄到了一盤空白磁帶上，在上面寫上“埃莉諾認爲的辣身舞插曲”，送給了羅納德。
羅納德拿出錄音機一聽，和夢中的插曲都對的上，馬上開心的叫了出來。
“很好，就是這個味兒。”羅納德很高興，把磁帶和歌曲的清單放在了一起。
“一共有二十多首呀。”羅納德數了數。
“怎麽，你覺得用的老歌太多了？”埃莉諾看到自己的電影已經立項，心裏非常開心，她感受到了羅納德對自己這個原編劇的尊重。除了制片權的轉讓費，還有利潤的少部分分成，讓她感覺美滋滋，盡力幫助羅納德的制片進程。
“不是，這些老歌過去是不是很紅？”羅納德問道。
“那當然，這都是我年輕的時候的排行榜上的常客。否則我也不會寫作的時候，就放這些歌曲。”
“那唱片公司的轉讓費可不便宜啊。”羅納德啧了啧嘴。自己一共隻給項目編列了四百五十萬的制作預算，還有一百五十萬的備用金。這些歌曲如果唱片公司擡價的話，很可能每首都要花掉他十幾萬，美元的代價。
“這樣啊，我不知道啊。如果實在不行，那就換其他便宜的歌曲吧。”埃莉諾很沮喪地說到。這四百五十萬預算，處處受限，還得節省着用，不太可能在插曲上花掉這麽多。
“我先找人問問看。”羅納德也覺得放棄了那些非常契合的歌曲，實在是可惜。這些都是埃莉諾在寫作劇本的時候，腦子裏原來配好的歌曲。
“另外再找人征集插曲。”羅納德看着預算表格裏的錢，心知找那些老朋友定制一首插曲是太貴了，還是想辦法在便宜的作曲家裏找。
“接下來怎麽辦？我們找攝影棚搭景嗎？”埃莉諾對電影拍攝理解，還停留在十年以前。
“啊，我們可沒那麽多錢。還是找實景。”羅納德笑道。
在攝影棚裏搭景，模仿實際的景色，那是大制作的專利。就像戴安拍攝的“烈火街頭”，海倫拍攝的“女超人”，上千萬的預算，爲了一兩個重要的大場景，就可以花掉上百萬美元搭出實景。
自己這可憐的幾百萬，隻能找現實裏的實景，然後用自然光拍攝。雖然效果比人工布光是差一點，但是勝在便宜，而且現在的觀衆品味，也在逐漸轉向實景拍攝。
“那好啊，我寫這個劇本的時候，就是照着小時候紐約猶太人度假的卡茨基爾（Catskill）寫的，如果能夠在那裏拍攝，那就再好不過了。”
告别了編劇埃莉諾，羅納德意識到，現在最急迫的，是找一個藝術指導，确定實景拍攝的外景地，一個個場景的在卡茨基爾找到對應的地方。
羅納德的老關系都在好萊塢，卡茨基爾則是紐約州格林縣的一處猶太人專屬的度假村，他得找一個熟悉紐約周圍的藝術指導。
“你爲什麽不問問喬納森·德米呢？他的‘散彈露露（Something Wild）’就是在紐約和新澤西拍的。”
尼西塔接到了羅納德的電話，他其實也不知道那個藝術指導熟悉紐約，就給喬納森·德米打了電話。
“你好，羅納德。我的藝術指導斯蒂芬·萊恩威弗對紐約周邊都非常熟悉，你隻要向他描述你需要的場景，他就能找到合适的地點。”
喬納森·德米一聽是小師弟需要人，趕緊把合作過的熟人推薦過去。
斯蒂芬·萊恩威弗是一個大胡子，個子很高，他和羅納德見面以後，兩人聊得很投契。羅納德給了他一份标準的合約以後，兩人就出發去了卡茨基爾度假村。
“這裏很有意思，卡茨基爾村是一個以旅遊度假業爲主的小鎮。每年冬天和夏天，都有無數紐約和新澤西的猶太富商，律師，醫生，帶着家人到這裏度假。”
萊恩威弗到了度假村以後就戴上墨鏡，給羅納德介紹起來。
“爲什麽隻給猶太人度假？其他人不接待嗎？”羅納德也戴上墨鏡，他不是猶太人，會不會對方不願意租借給他？
“一開始的時候，二次大戰結束以後有很多東歐的猶太人移民到東海岸，那時候主流的民衆不喜歡猶太人。所以他們中間的一些有生意頭腦的人，就開辦了這樣的專門接待猶太人的度假村。
因爲他們在這裏，不用擔心被人歧視，猶太人普遍重視教育，很快也能夠負擔的起，所以這裏發展的很快。
到了後來，猶太人主要是喜歡和同族裔的在一起，這樣習俗上大家一樣。”
羅納德和萊恩威弗步行到了度假村裏，這裏靠近山區，夏天的時候氣溫要比紐約其他地方涼快，山風和陰涼的地方很多，住在這裏也不用開空調。
“這裏的遊客很多啊，而且很有錢。”羅納德在度假村外看到停了很多昂貴的汽車。
“是的，這裏的條件最好，算是紐約周邊兩小時車程範圍裏，所有猶太人度假地裏最好的。”
“你好，歡迎來我這裏取景，羅納德導演。”
經營卡茨基爾度假地的老闆，當然也是一個猶太裔。他聽說羅納德·李導演有意租用他的地方來拍攝一部電影，樂得臉上的肥肉都不停的顫抖起來。
“你需要多少拍攝時間？我們要怎樣配合你們的拍攝？”
“我做的拍攝計劃，大約需要四周時間，其中兩周，度假村的主要景點需要全部給攝制組使用，另外兩周，則可以隻封閉需要取景的場地。”
“哦，雖然這會給我們的生意帶來一些影響，但是我很樂意配合你們。”老闆拿出一張紙開始計算，“兩周時間我們不接待遊客，另兩周時間我們要關閉一些地方，給你們拍攝使用。”
“對，大緻就是這樣。”羅納德覺得老闆也是想給自己的度假村做一個大廣告，所以比較配合。
“總共大約需要這個數字的費用。”老闆把一個寫着各項支出的成本分解單，給羅納德遞了過來。
“咳咳……”羅納德一看最後相加得出的總價，咳嗽了起來。
這個價格，要占據他制作成本的三分之一強，根本不可能。
“能不能便宜一點？我們的電影會成爲你們度假村的一個大廣告的。”
“我很抱歉，李先生。”老闆把紙收了回去，表情有點不解。羅納德·李是“壯志淩雲”的導演，肯定是大制片廠的制作，怎麽會這點場地費都出不起？
“我們的日常經營不錯，紐約和新澤西的客戶很多，所以我們其實不需要太多的廣告。這個價格已經是我們給出最優惠的價格了，還是看在你要拍攝一部猶太人的電影的份上。”
“嗨嗨，好吧，你不介意我們四處看看，再做決定吧？”
“請便。”
羅納德和藝術指導萊恩威弗兩人告别了老闆，在度假村裏四處晃蕩。
“這裏就是劇本裏的那個舉辦舞會的大廳，這裏是那個湖邊的大房子，伴舞們在這裏教賓客跳舞。這裏的樹長得很好，都是幾十年的樹齡。非常符合劇本裏夏天度假的樣子。”
萊恩威弗不斷地誇贊這個度假村的外景。
“是啊，這裏就是編劇埃莉諾心中想着寫劇本的地方。所以肯定場景很像。
“怪不得”，萊恩威弗舉着導演取景器，四處張望。
“要不我們等夏天的旺季過去，到秋天來拍攝，會不會便宜很多？我知道淡季的度假村的價格，隻是旺季的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這樣我們就有足夠的錢租下外景地了。”
萊恩威弗突然想到一個點子。電影拍攝是講究成本的，爲了省錢，在秋天拍攝夏天的戲也不是什麽問題。
“好主意，我們回去和老闆商量一下。”羅納德擊掌叫好，吸引了好多遊客看過來。兩人回身，就想回去酒店。
“哈，你們要拍夏天的電影嗎？那還是在八月份前拍的好，這裏的樹，一到秋天葉子就會變黃掉落，這樣就根本沒有夏天度假的氣氛了。”
一個胖胖的女孩，對着羅納德說道。
“什麽？這裏的樹葉秋天會變色掉落？”羅納德愕然，自己在洛杉矶住久了，都忘了東海岸是落葉樹爲主。
“是啊，我就是在這裏出生長大的，我最清楚了。”
“好吧，謝謝你……你也很懂拍電影啊。”
“我也拍過電影，我認出你的樣子了，羅納德導演。”
“哦，抱歉，我都忘了我的禮貌”，羅納德伸出手要和胖女孩握手，“謝謝，你是……”。
“康納利，詹妮弗·康納利。我演過美國往事裏面女主角小時候的戲，因爲我的鼻子和女主角伊麗莎白·麥戈文很像”說着這位胖女孩指着自己的鼻子給羅納德看，微笑的臉上，肉肉的鼻子可愛的擠出來，周圍都皺了起來。
“啊……再次抱歉，我最近太忙于項目，怪不得我看你眼熟。”
羅納德趕緊道歉，認不出演員，是對她們極大的冒犯。
不過，這也不怪我啊，你怎麽比“美國往事”裏胖了這麽多？臉都圓了，身材倒是不錯。
“羅納德，我能叫你羅納德嗎？不知道你拍的是什麽電影？我能有機會嗎？”
“額……”羅納德一時語塞，“你今年多大了？”
“我到年底十六歲。”康納利老實的回答。
“我們是一部檔期很緊的電影，講述成年女孩的浪漫愛情的，所以需要能夠長時間拍攝的演員。”
“哦……”詹妮弗·康納利點點頭，自己這個年紀，在紐約拍攝電影，演員工會一定會盯的很緊的，是不是工作超時？有沒有安排老師補習高中課程？晚上十一點以後有沒有違規加班？
一般導演不是不得已的話，不會找未成年的女演員，甯願找大一些已經成年的演員來扮演。
“會有一些戲份不多的配角，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讓經紀人給我打電話。”羅納德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對方，要不是她提醒樹木變色落葉造成的環境大變，說不定電影拍攝要壞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