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都是垃圾。”
唐·辛普森拿着派拉蒙劇本流轉倉庫裏的劇本亂扔一氣，“這些人還活在二十年前嗎？現在這種電影誰還要看？”
傑瑞·布魯克海默把他亂丢的劇本收好，扔進了紙箱，“高概念的電影還沒有多少人懂得其中的奧妙，要是他們都明白了，我們也就不能獨享這份眼光的價值了。”
“聽說艾斯納和卡森伯格很謹慎，凡是有大賣潛力的劇本，他們都想方設法的藏起來，不讓流入到派拉蒙的流轉庫。”唐·辛普森又從暴怒的狀态，轉回平常。
“我們要找一個給觀衆一記重拳的劇本，不用解釋，光看片名他們就能興奮，光看預告片，他們就能高潮，一定要呼朋喚友去電影院過瘾的電影。”
說着，唐·辛普森走到房頂上懸吊下來的拳擊魔力球那裏，砰砰砰地開始發洩因爲用了過多的藥物，而異常亢奮的精力。
“看片名就能興奮？這裏有一個未完成的劇本梗概，好像符合你的要求”，布魯克海默整理劇本的時候，發現了一張被夾在劇本之間的紙，上面隻有寥寥數行劇情梗概。
“說來聽聽？”辛普森也有了興趣。
“戰鬥機飛行員，海軍噴氣式戰鬥機，航空母艦，性感女軍官，炎熱的夏天，汗水浸透的熾熱愛情。”
“哦，Shxt！”唐·辛普森激動了，他跑來一把搶過梗概，看得連連罵出髒話，“他媽的這部電影叫什麽？他媽的劇本呢？劇本呢？”心急的他開始砰砰砰的打這放着剩下劇本的紙盒子。
“在這裏”，布魯克海默舉着一張好像是劇本封面的紙，“Top Gun！”
……
“我們想讓湯姆·克魯斯主演這部電影！”唐·辛普森對着CAA的著名經紀人裏克·尼西塔說道。
兩個制片人找到了尼西塔，想找葆拉·瓦格納談克魯斯的片約，不過葆拉正在陪克魯斯在倫敦補拍電影“傳奇”，所以他們來找葆拉的男友說。
“我給她打電話”，尼西塔知道兩位制片人最近被派拉蒙的新任總裁賦予了更高的權限，不敢怠慢，撥通了葆拉的電話。
“葆拉，這裏是唐·辛普森，和傑瑞·布魯克海默，他們想找湯姆·克魯斯拍一部高概念的電影。”
“什麽電影？”葆拉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來過來。
“暫定名Top Gun”，是關于海軍噴氣式飛行員的電影，劇本還在完善當中，我們很看好這個概念。
“湯姆最近的想法，還是在斯科塞斯導演的那部和保羅·紐曼的‘江湖浪子’續集上，我想他不一定有興趣參演一部純商業片，何況還是戰鬥機，你們都知道好萊塢的禁忌之一，就是沒人看飛機的戰鬥。”
“那是過去式了，現在的戰鬥機都是噴氣式的，想想，夏天熱得汗珠在脖子上滴下來，航母上的蒸汽彈射器讓地面的空氣都扭曲變形。
砰，一個飛行員和他的軍官女友熱吻，然後出擊去打蘇維爾聯盟的米格，多麽有型的場面，湯姆會成爲超級明星的。”唐·辛普森非常善于描繪場景，這讓電話葆拉·瓦格納也呆了一下，好像聽上去不錯。
“我會和湯姆說的，你放心。不過究竟接不接，還要湯姆自己決定。他現在的想法，是要和斯科塞斯這樣的大導演合作，磨練演技，然後變成演技和票房都有号召力的巨星。
另外，你們的劇本要寫好再來，湯姆現在對劇本的要求很高，都要我們幫他通讀一遍以後，他才做決定。”
“這沒有問題，我們正在找人完善。”布魯克海默想起昨晚兩人找了半天，才在派拉蒙原總裁辦公室找到本三四十頁的劇本梗概，裏面很多具體場景都一筆帶過，還得找人來重寫。
“對了，你們準備找哪個導演？湯姆對導演是有要求的。”葆拉繼續說和當紅小生湯姆·克魯斯合作的條件。
“我們還沒有确定，肯定能配得上湯姆。”
“好，我挂了，湯姆有回複，我會告訴裏克的。”
葆拉挂了電話，“要是他們能找到在湯姆願意合作的導演名單上的人，倒也不是不能合作。”
“對了，你們準備找誰來導演？”尼西塔挂上了電話，也問了兩位制片人相同的問題。
“怎麽，你想推薦羅納德嗎？”布魯克海默笑着問。尼西塔靠着羅納德這個客戶，可是簽了不少演員的合約，也拿到不少分成，業内其他經紀人都笑話尼西塔是揀來一個寶貝，但私下裏又對他的運氣羨慕不已。
“當然，他是最合适的，你沒發現，他最擅長的就是烘托氣氛，拍攝這種高概念電影，然後又在細節上有劇情片的細膩氣質？”
“耶耶，我知道，我從他來‘閃電舞’劇組，就知道他是個未來之星。”唐·辛普森點頭道，“不過，這部電影不适合他。”
“爲什麽？”尼西塔很奇怪地問。
“好萊塢自從六十年代初以後，就沒有拍過值得一提的空戰片了。倒是歐洲導演拍過‘倫敦上空的鷹’，和‘不列颠之戰’。把飛機拍出美感，需要很好的技巧和經驗，我們估計這次得找個老家夥，才能把控住場面。”
“但是現在是噴氣式戰鬥機了，你們說的那些老電影拍的是螺旋槳時期吧？老家夥們也不一定懂拍噴氣式了。”尼西塔提出了異議。
“誰說不是呢，我們正在爲此煩惱。也許好萊塢長時間沒有人拍攝空戰片，就是因爲技術上的困難。我們正在托人找所有空戰相關的電影，甚至有飛機鏡頭的廣告和音樂電視，看能否發現人才。”
布魯克海默也同意這個說法。
“呵呵呵，那你們找吧”，尼西塔笑得很開心，“你們還會回來的。”
兩位制片人以爲尼西塔說的是他們還要回來找湯姆·克魯斯，于是告辭而去。
……
兩位制片人又在唐·辛普森的家裏，抱着一大堆錄像帶挨個浏覽。這是秘書們費力搜集來的好萊塢和電視廣告裏，有戰鬥機鏡頭的，有一個算一個，兩人都分頭抱着一台電視機看錄像帶。
“你來看看這個廣告”，布魯克海默激動的拿着一卷錄像帶，把辛普森這裏的錄像帶換掉，“真他媽帶勁，不知道是誰導演的。”
電視機裏出現了薩博汽車的廣告，薩博閃電式戰鬥機的空速管，像一根針一樣的刺破了機庫的門口，穿了出來。
機場跑道上空氣被發動機後噴管加熱，出現了海市蜃樓一樣的扭曲，最後飛機拔地而起，從薩博汽車的頭頂飛過，直插藍天。
“他媽的，這他媽的是誰拍的？地球上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把噴氣式戰鬥機拍的這麽美好，沒有人能夠靠近他的水平！”
唐·辛普森一下子跳了起來，把那句“地球上沒有其他東西能夠靠近”的廣告語化用了一遍。
“我找找”，布魯克海默拿起秘書整理的表格，找到上面對應薩博廣告的那一行，赫然寫着一個熟人的名字。
“導演：羅納德·V·李。”
“他媽的，這他媽是羅納德拍的，這個薩博的廣告，是他媽的羅納德拍的。尼西塔這個騙子，無賴，小偷，他故意要看我們出洋相。”
唐·辛普森跳起腳痛罵無良經紀人尼西塔。
……
“尼西塔先生，我對昨天說的話感到很抱歉。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們，我爲昨天說的話感到尴尬，我們也是羅納德的朋友，如果早點看到他拍攝的噴氣式戰鬥機，這樣充滿了敏捷和力量感，這部電影的導演非他莫屬啊。”
唐·辛普森，又來到了CAA，這次他不敢再語出不遜，而是小心地說着好話，希望尼西塔不要從中作梗，把自己說羅納德不會拍戰鬥機的話傳過去。
“放心，我還沒有來得及對羅納德說你們的項目，我早知道你們會回來的。”尼西塔開心地點起一根雪茄，勝利地噴出一口煙。
然後他拿起電話，得意洋洋地撥通了羅納德家裏的電話。
“羅納德，唐·辛普森先生在我這裏，還有他的搭檔傑瑞·布魯克海默，他們有一個劇本，一定要請你來當導演。”
“唐，傑瑞”，趕來CAA辦公室的羅納德，擁抱了兩個制片人。
“什麽項目？”他聽尼西塔的語氣，好像是很适合自己的大投資。
“Top Gun，講述海軍戰鬥機飛行員的故事。”
“這是劇本，你可以先看看，然後我們再讨論。”
羅納德接過劇本掂了掂，“怎麽才這麽一點？”
劇本不滿四十頁，裏面都是些場景的描述，連對話和空戰情節，也隻是一筆帶過。
“這是高概念電影，我們準備找到合适導演以後，再和他探讨怎麽填充内容”唐·辛普森拍起了羅納德的馬屁。
“好吧，我先回去看看，你們現在還是爲派拉蒙拍片嗎？”羅納德提起往事。
“是的，派拉蒙給了我們很好的權限，隻要你答應，派拉蒙可以投入一千五百萬美元，到這部電影裏。”
“還有湯姆·克魯斯”，尼西塔在旁邊補充了一下，這電影明顯是要他來當主演，才合适的。
“湯姆答應了嗎？”羅納德問。
“不，他說要看看導演是誰，正好他很想和你一起拍攝一部電影，應該不是問題。”
羅納德帶着寫了三分之一的劇本（梗概），回到了家裏，開始細看起來。
過了一個小時，羅納德打了個哈欠。
朱迪·福斯特還是沒有被康查洛夫斯基看中，失望的回了耶魯。羅納德今天上午剛送她到了機場。有點疲憊的他，開始感到眼皮沉重，于是幹脆洗了個澡上床睡覺。
“當……當……當”，伴随這好像遠處教堂傳來的，有節奏的鍾聲，昏暗的背景下，一個噴氣式飛機的機頭展現在銀幕上。
旁邊的工作人員在還沒升起的太陽，透過天空反射過來微弱的光線下下，好像一個個黑色的剪影在航母甲闆上走動。
一陣陣白色水蒸汽，從航母的彈射器裏升起，羅納德居然看出了一種聖潔的意味。
一架非常美麗的噴氣式飛機機頭，從畫面左側進入，朝陽開始慢慢爬上海面，機頭上出現了第一屢晨曦。
噴氣式引擎的節流閥逐漸開大，聲音逐漸變得大了起來。這架機械怪獸，好像一下子喚醒了太陽。
工作人員的頭盔上，開始閃耀起金光。
飛機緩緩的滑入了彈射位，折疊起落架被打開，液壓機構砰的一聲彈開。引擎的聲音越來越響，引擎後方的甲闆上，升起一塊擋流闆，防止起飛時，甲闆被加力引擎噴出的火焰燒蝕。
一個工作人員單腿蹲下，一手向前，作出了一個可以飛行的手勢。
太陽突然從海面跳出，金色的光芒照耀了整個航母的甲闆。
“啪！”的一聲巨響。
緊緊拉住前輪的障礙被放開，飛機的起落架劇烈的晃動了幾下，噴氣引擎的後方噴出了兩道橘紅色的火焰。
音樂的節奏陡然加快，飛機從左至右劃過畫面，一個猛烈地擡頭，飛上了天空。
“這好像我拍的廣告啊”，羅納德在夢裏對這種畫面調度非常喜歡，氣氛熱烈，動作簡單，和配樂的節奏配合，主角變成了這台航母上的戰鬥機。
好像朦朦胧胧的放了很久，羅納德不太記得中間的情節，畫面一轉來到了一塊機場跑道上。
畫面上一個軍官在講課，背景就是一架剛才航母上的型号的飛機。
下面的聽衆都是飛行員打扮，畫面正中就是湯姆·克魯斯穿着飛行服，在那裏耍酷。
“果然還是湯姆演，他真的适合這種電影。”羅納德感到好笑，有點稚氣，有點緊張，但是帥出天際的克魯斯，演這種飛行員的角色，真的是遊刃有餘。
“你們的講師叫做查理，她是一位博士，空氣動力學專家……”那位軍官在介紹下面來接着介紹情況的講師
鏡頭轉向學生的後方。
一雙美腿從鏡頭斜後方走了進來。
一個A字包臀裙，在膝蓋處稍稍收窄，把美女的腰臀部修飾的很好。裙子限制了活動空間，她隻能小步往前走，但是這樣的小步反而風情萬種。
鏡頭往下移，跟上了美女的步伐。她裙子下的絲襪是一種複古的樣式，在小腿後面正中，還有一條黑色的絲線，從腳跟處一直往上延伸，消失在裙子那裏，讓人遐想聯翩。
一搖三晃的步态，讓羅納德感到下身燥熱，“這不會是我拍吧？好萊塢都知道我擅長拍攝美女的腿部鏡頭。”
鏡頭繼續快進，羅納德沒有看到女演員的正面，甚爲遺憾。
畫面又來到了一個室外的沙灘排球場。
湯姆·克魯斯赤裸着上身，正在和對手打沙灘排球。
陽光下，閃閃發亮的身軀，克魯斯帶着飛行員墨鏡，一個扣球得分。
“哎呀，這要是讓女孩看到了，不得瘋了。”
羅納德正想繼續往下看，有沒有空戰鏡頭，也好學習一下前世的導演調度功力。
“鈴鈴鈴鈴……”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羅納德。
“他媽的，不知道我做夢到關鍵時刻嗎？”羅納德罵罵咧咧地從被子裏伸出手來，摘下聽筒，“誰啊？現在是早上……四點。”看了看電子表的羅納德罵出了聲。
是尼西塔打來電話，“是我，羅納德，很抱歉吵醒你，白宮幕僚長詹姆斯·貝克打來電話，第一夫人南希有事要召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