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納德，你和我來”。
羅納德和溫特勞布談完了事情，他的夫人簡·摩根出現在起居室門口，招手讓羅納德過去。
“你好，摩根女士。”羅納德和這位前歌手擁抱。
簡·摩根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長裙，胳膊上挎了一個黑色的包，上面還有鑲嵌的紅寶石做裝飾，非常名貴的樣子。
“記得上次在白宮你答應芭芭拉的事嗎？今天她的兒子從徳州來洛杉矶。正好你在，我就帶你去和他聊聊。”
“哦，她的兒子要進軍電影業對嗎？”羅納德想起了上次副大統領夫人的囑托。
“電影業，石油業，對他們來說還不都是一樣……”，簡·摩根略帶神秘地笑笑，“你去開我的車，他在喜來登酒店。”
羅納德開上了簡·摩根的阿斯頓·馬丁駕駛座，跑車引擎的轟鳴聲很響，簡·摩根關上了車窗，才方便說話。
“你自己開什麽跑車？你這麽高大，應該買法拉利。”摩根看他坐在駕駛座上有點局促，說道。
“我還沒有跑車”，羅納德實話實說。
“你應該有一輛，在好萊塢，娛樂圈，人們總是根據你的衣着，汽車來判斷你的身份地位的。當年CAA的奧維茨剛賺到錢，就迫不及待的換了一輛保時捷911.
“哦……”，羅納德反應過來自己還坐過那輛911，看來是應該買一輛了，場面上的事情，确實到了應該改進的時候了。
“芭芭拉的兒子小喬治是一個很好的孩子，他是芭芭拉的長子。隻是……他的母親對他的期望過高，你和他實話實說就好，在副統領的家庭裏，他算是相當好說話的一位了。”
到了喜來登，兩人在前台問小喬治的住所，大堂經理認出了簡·摩根，把他們帶到了酒廊，裏面一個穿着黃綠色細格子西裝的男子，領口解開，正在拿着一大杯啤酒喝着。
“簡……很高興見到你，這位一定是我母親稱贊過得羅納德。”三十多歲的男子非常熱情，沒有高官孩子那種典型的拒人千裏之外的那種疏離感。
羅納德對他的感覺，要比小肯尼迪更好。
“再來兩杯啤酒，我要和新朋友喝一杯。你知道在徳州的石油公司，我也這麽喝。每天就是開始，也是這麽結束，要說啤酒，加州的其實不如徳州。”
“哦，你們先聊，我去和芭芭拉打個電話。”簡·摩根拎着包要走。”
“好吧，我投降，我少喝就是了，你别告訴我母親了，簡。”
“在來兩大份薯條，加州其他都好，就是東西的分量太少”，之後他喝着啤酒，和羅納德聊了起來。
羅納德覺得這個副統領的兒子很有趣，不像那種高官之子，反倒像一個鄰家的大叔，可以和他吹牛聊天。就是喝酒太兇了一點。
“我是在耶魯畢業的，我是那裏的兄弟會的，你是哪個大學，什麽兄弟會的，夥計？”
“我的祖父也是耶魯畢業的，不過我隻讀了一年多紐約大學就休學了。在大學的時候在，我自己建了一個兄弟會，把他經營成紐約地區最好的兄弟會”，羅納德把當年找艾迪要來成人雜志封面模特的事情說了一遍。
“真有你的”，對方哈哈大笑，“你的姓在新英格蘭不常見，是那個南北戰争時期的羅伯特·李将軍家族的嗎？”
“其實我的曾祖父的母親那邊，是傑羅姆家族。他們在紐黑文經營鍾表生意。”
“傑羅姆？太巧了，我知道他們。你知道嗎？據說我們兩家，最早都是坐五月花号來的阿美利加。”
“這樣啊？”
兩人邊喝邊聊，時間過得很快。對方不再要啤酒，和羅納德走出酒吧，去了他的套房。
“所以，你能告訴我，到底什麽樣的電影才能賺錢嗎？”芭芭拉的長子在喝完了一場以後，兩人終于開始聊正事。
“你問了一個百萬美元的問題，我想就算是行内最有經驗的制片人，也沒法告訴你一個簡單的答案。”羅納德沒想到對方上來就問了電影行業的終極問題。
“嗨，聽着，羅納德。我們徳州牛仔喜歡直來直去，有人要我當銀幕基金（Silver Screen Partners）的管理委員會董事，這是我耶魯兄弟會的兄弟羅蘭·貝茨搞得。
他是華爾街的投資銀行家，他對我說，第一期的基金狀況很好，第二期他決定搞大一點，融資兩個億美元，隻開放給兩萬名高淨值人士。我是董事會成員，所以要對資金的使用負責，你有什麽好辦法，可以提前知道電影的票房前景嗎？”
說着，他又從房間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拉開易拉罐喝了起來。
羅納德陷入沉思，顯然對方不是真的想了解電影賺錢的公式，而是想找個辦法，保證銀幕基金投資的電影不會像“天堂之門”那樣大虧。
“嗨，夥計，我可不會拍電影，你不用害怕我把你的秘訣說出去。”喝着啤酒，對方還給羅納德擠了擠眼睛。
“我在想一個簡單易行的辦法，讓你投資的電影不會虧本。”羅納德也拿了一瓶啤酒，和他幹杯。
“如果你隻是投資的話，我覺得與其考察劇本和導演，演員，不如考察那位制片人。”
羅納德想到了一個對方也能聽明白的答案“你說的工作職責，其實在好萊塢都是由制片人負責的。所以隻要你找到一個靠譜的制片人，就能夠确信，他綠燈的項目，都是那些好項目。”
“你這個想法真不錯，我的父親就經常說，政治是關于人的。”對方一口氣幹掉了罐中的啤酒，又去開了一瓶小的威士忌，向着玻璃杯裏倒着。
“那麽，我應該怎麽挑選合格制片人投資呢？”
“無非是看他們過去曆史成績吧。”
“嗨呀，你真是個天才。徳州的石油公司，哪裏的高管就沒有一個人能把生意說像你這麽清楚，天天念叨些什麽石油期貨，管道和油船的換油合約，我聽得半懂不懂。”
“來，幹杯”，對方拿着手裏的田納西威士忌，和羅納德的啤酒又幹杯了一下。
“不過，每個制片人考察過去太麻煩了，我要不就找一個厲害的大制片人投資，讓他來管所有的小制片人，我就這樣和兄弟羅蘭·貝茨說。”說着芭芭拉的大兒子用左手大拇指比畫出一個大人物，右手幾根手指比劃出一堆小人物。
“你是個爽快人，也是個聰明人，羅納德。等你到徳州來，我用最好的啤酒和烤肉招待你，都是大号的，哈哈哈。”對方對自己用手勢比劃清楚投資計劃，感到非常滿意。
羅納德被這種徳州牛仔式的瞎開心傳染了，也哈哈大笑起來。
……
“很好，你的想法非常有創意，非常符合電影行業的特點。小喬治，别人都說來當董事是借用你的影響力而已，隻有我知道，你在耶魯就是個非常有智慧的人……”
銀幕基金的發起人羅蘭·貝茨，聽到了小喬治打來電話，說的投資策略，非常驚訝。這個想法和自己的不謀而合，投資制片人，而不是劇本和主創。
投資人不要妄想比從業人員還要懂怎麽做生意，隻要看準哪個在行業裏負責項目盈虧的職位，找到合适的人選，就能夠領先一步，拿到很好的投資回報。
“我和你有類似的想法，不過你找一個大制片人來投資的想法更進一步，過去十年，好萊塢最成功的行政高管就是派拉蒙的邁克爾·艾斯納，我們隻要和他捆綁在一起，無論如何都有可觀的收益的。”
“哈哈，我很高興，身爲董事能夠提出自己的意見。”電話那邊小喬治也很開心，這樣做董事，還能受到别人的認可，比在石油公司裏被人當成吉祥物要開心多了。”
“我有個好朋友，是我母親介紹給我的行業内新星。這些意見就是基于他提出來的設想。你的銀幕基金第二期賣光了以後，可别忘了他，他導演的幾部電影，都是很賣座的，投資回報率在十倍以上。”
“誰？”羅蘭·貝茨不關心具體項目，但是小喬治特别囑咐，總要記得。
“羅納德·李，他的祖先和我一樣，可以追溯到五月花号呢。”芭芭拉的長子得意洋洋地吹噓起來。
“這樣啊？”羅蘭·貝茨心中一驚，莫不是那些藍血貴族裏的一員？怎麽不做金融和國防工業，跑去當藝術家了？“你放心，我會親自和艾斯納交代的。”
……
“羅納德，邁克爾·艾斯納親自給我打電話來，向你道謝。”兩天過後，經紀人尼西塔找到了羅納德報喜。
“艾斯納親口答應，等他正式接管派拉蒙，那個飛機的項目就是你的，要多少錢給多少錢，要哪個編劇給哪個編劇，攝影指導，藝術指導，你想用誰就用誰。
還有隻要和派拉蒙有片約在身的明星，随你挑。男主角就算你想用傑克·尼科爾森，或者沃倫·比蒂，也盡量給你說服。女演員上到現在最紅的豔星凱瑟琳·特納，下到百老彙無名的小演員，你看中誰，就找誰，你想操……”
尼西塔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羅納德。怎麼會突然有大能量的人來支持這位客戶？難道真的像葆拉·瓦格納猜測的，他找到了父親所在的家族，是和副統領一家一脈的五月花号乘客嗎？
“耶魯大學，五月花，新英格蘭，華爾街，私募基金，兩個億”，各種元素在經紀人的腦子裏蹦出來，不是沒可能啊。
“艾斯納先生？我和他沒交情啊？”羅納德一頭霧水。
“CAA的幾位合夥人在傳說，他接任巴裏·迪勒的總裁兼CEO職務以後，會拿到一筆華爾街的大投資，至少接下來兩年時間，他主導的派拉蒙項目都不缺錢。”
“哦……”羅納德心有所悟，“既然這樣，那那部戰鬥機的劇本，倒是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
沒想到芭芭拉的兒子這麽給力，既然資源上不封頂，那就好辦了。
“簡，你介紹的人真的不錯。羅蘭·貝茨的母親給我打電話，把小喬治狠狠地誇獎了一遍。說他有頭腦，懂得生意，最重要的是理解了管理的本質，不是管具體事物，而是管理人。
我真的很高興，他在石油公司那麽長時間，我聽到的都是負面的消息，這下勞拉也可以放心了。”
滿頭銀發的芭芭拉，在電話裏向老友簡·摩根訴說心裏的愉快。長子雖然不成器，現在看來做個挂名的高管，總算是合格了。
“是誰的電話？”溫特勞布回到了家，問老婆摩根。
“是芭芭拉，他把羅納德狠狠地誇了一通，他的長子這次表現很好，她會同意讓他出任銀幕基金的董事。”
“哦，銀幕基金啊？”溫特勞布想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兩億美元的制作基金。如果不是哥倫比亞已經有了類似的德爾菲基金，自己也對這種隻管投錢，不幹涉制作的資金眼饞。
“我要去一趟拉斯維加斯，米高梅的老闆科克裏安約我。”
“别忘了，看到米高梅酒店裏金發美女，合适的就可以拉上床，一百萬美元一次。”簡·摩根酸溜溜地說道。
“親愛的，我隻是去談事。”溫特勞布冷汗直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