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黨全國大會之前：九六年的大統領；之後：他完蛋了”
“哈哈哈……”，羅納德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邊看公共管家送來的報紙和雜志。“新聞周刊”上政治觀察專欄的标題，已經宣判了那位阿肯色州的州長政治死刑。
“可惜，他挺帥的一個人，又聰明有前進動力”，唐娜一邊喝着牛奶，看到紐約時報甚至給這位州長寫了一個經典的律師笑話。
阿美利加有些民間的笑話，其實對特定人群不怎麽友好，比如有一種叫做“要用幾個某某人才能……”的笑話。
比如要有多少個波蘭人才能換燈泡？
三個，一個對準，下面兩個人擡着他轉。
紐約時報的政論專欄，一個記者就給阿肯色州的州長寫了個這類笑話的變體，“一個房間裏要多少律師，才會有人會告訴州長先生，他有權保持沉默。”
羅納德湊過去看了看，這個州長其實說的平衡預算的問題是很正确的，不過被媒體這麽一嘲笑，估計也沒有可能再在政壇幹下去了，因爲無論他到了那裏，這個笑話就會如影随形的跟着他。就像當年現任大統領在電視辯論裏開過玩笑的蒙代爾，到哪裏都沒有選民把他認真對待了。
給唐娜叫了車，送她去上班。羅納德就在兩層的城市公寓裏優哉遊哉地給紐約辦公室的助理，那個“發膠”裏演胖女孩主角的演員，瑞奇·萊克送來工作文件簽字。
萊克現在還是想着回到影視圈，當過演員以後，幹其他工作就讓人覺得沒有興趣。自己的條件不好，太胖了，沒有接到任何其他角色的試鏡邀請。
不過萊克其實當個助理很稱職，胖女孩工作努力，盡量讓羅納德滿意，再加上已經減去了十磅，到時候給她一個角色也是很正常的。
“你給名單上的人打電話，請他們過來見我吧。分好時間，不要讓他們來重了。”羅納德穿着夏威夷花襯衫，一副休閑度假的打扮，他決定就在家裏見那些爲他工作的人，現在他也可以享受當年溫特勞布在家裏見自己聊工作，這種成功人士的特權了。
“好的，我去打電話。”瑞奇·萊克去了外間起居室的電話機打起了電話。羅納德看着她的背影那裏還不知道胖女孩的心思，隻不過胖女孩隻有演喜劇有點前途，可是自己又不會拍喜劇。再說萊克還是太胖，再減十磅才有戲。
首先來的是Ang Lee，他現在有了自己的辦公室，一邊幫着羅納德讀劇本，領一份工資，一邊還在修改自己的劇本。最棒的是，他開始給妻子拿錢回家了，又因爲不在家裏晃蕩，老婆沒有整天看着他，家庭關系也變得好了起來。
兩人聊了不少劇本挑選的事情，羅納德很滿意。提前結束了Ang Lee的談話時段，還有一點時間叙叙舊，聊點業内的新聞。
“現在你家鄉那裏，有什麽電影值得看的嗎？”羅納德想起了明年年初自己還要選送電影去棕榈泉電影節，他準備以華語電影爲主，就問問Ang Lee家鄉那裏有什麽好片子，可以買來在阿美利加放映的。
“我因爲要熬綠卡，很久沒有回去了。這次正好可以和太太一起回去過春節。”Ang Lee對羅納德很感激，他公司擔保的綠卡馬上就可以拿到了。有了正經的工作，父親也可以稍稍不那麽對自己嚴苛了。
“那你回去就幫公司看看，在阿美利加華裔，和喜歡華娛功夫片的觀衆不少，我們公司得抓住這個細分市場。”
“我會的，不過家裏最近幾年，沒有太多的商業片了。管文化娛樂的宋長官，覺得那邊的張導演在西柏林上拿了金熊，所以政府扶持文藝片，沖着歐洲三大電影獎項去的。”
原來，Ang lee的家鄉，對電影課上映課以重稅。本來就是很難拍出好片的地方。前幾年靠着某位女作家的言情劇還算有好票房表現的電影出現，現在宋長官給了獲獎可能性大的電影大力扶持，每部補貼幾十萬，還有稅收減免。很多電影圈拍商業電影的人，隻好去電視台讨生活。
而兩個在歐洲得過獎的導演，八五年以“童年往事”得到西柏林國際影評人特别獎的侯導演（他不如Yimou厲害，這個獎項是排名很靠後的小獎）。和八六年以“青梅竹馬”（這部電影主演就是侯導演，兩人還鬧翻了），也得了瑞士洛迦諾電影節的國際影評人獎的楊導演，得到了大力扶持。
隻要他們能夠在在歐洲三大電影節上獲得金獎，壓過對面，就有遠遠不斷的金錢和資源上的支持。
“這不是好策略啊”，羅納德聽到這種戰略，就覺得不對。這種有特點的小衆電影，本來就是應該在電影市場發達的地方，才能有足夠多的特定人群觀看的小衆電影的生存場所。
一味地拍符合歐洲人審美的電影，必然讓是基礎的商業片市場萎縮，還會陷入惡性循環，商業片越來越沒人拍，拍了還被人鄙視。長此下去，羅納德不看好Ang Lee家鄉的電影發展。
“那麽，以前有什麽好電影，值得我買下阿美利加的發行權的嗎？”羅納德覺得，既然能夠滋養出在歐洲得獎的導演，以前那裏的電影市場應該還可以，幾十年積累，總會有一些好的電影的。
“你還記得我們當時的俱樂部活動嗎？我去文化處借了胡金铨老師的電影”，Ang Lee回答，家鄉這麽年下來，也就李翰祥和胡金铨的電影，在海外有人喜歡，也許羅納德也會考慮購買？
李翰祥後來國聯公司破産，回去香江拍風月電影還債去了，隻有胡金铨還在堅持自己的理念。
“好啊，你那裏有拷貝，或者錄像帶，也幫我借來，我這幾天要看看他們兩的作品。”羅納德一聽兩人一個精通拍清，一個精通拍明，都是對傳統文化很精通的人，就有了興趣，滿足一下自己的愛好也好。
……
接下來是白日夢的發行主管多莉·伯恩斯汀，她完成的收購影院的任務很出色，曼哈頓磨坊影院裏，已經有三家是羅納德所有了。
說來好笑，雖然當年不允許制片廠收購院線的派拉蒙法案被推翻了，但是電影院的生意早就不複當年之勇，羅納德方面出了個價，原來的老闆就迫不及待的賣掉走人了。
伯恩斯汀很有工作熱情，她現在主要負責白日夢的錄像帶發行業務。
“我們在今年的錄像帶市場上表現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最好的五家錄像帶制造商之一。很少有公司能像我們這樣，每部錄像帶都獲得好評的。”
伯恩斯汀很佩服羅納德的選片眼光，“發膠”是錄像帶市場裏的銷售冠軍。特别是在黑人群體，和胖子群體裏很受歡迎。這部電影裏的主角胖妞萊克，喜歡黑人文化，這在黑人觀衆群體裏是很少見的。
艾迪·莫非的電影裏的白人，最多因爲他扮演的角色而尊重他，很少有白人喜歡黑人文化。
不過黑人的消費能力有限，很多人沒有錄像機。購買“發膠”的錄像帶着主力客戶，還是胖子群體。很少有電影照顧胖人的心态，一般來說，都是對他們以嘲笑爲主，很多喜劇電影或者電影裏的喜劇角色都是胖子，比如羅納德認識的好朋友，約翰·坎迪就是。
觀衆喜歡看還不如自己的人受苦，可以使用同情心，也可以看比自己高高在上的人跌落下來，還有額外的快感。
還有一部白日夢出品的錄像帶銷售赢家，是羅納德和班農合股投資的愛情片“愛是非賣品”，也在錄像帶市場上頗受好評。這部錄像帶的購買觀衆，很多都是乖乖的“Geek”讀書仔。
天生不善于社交的這些書呆子，也許他們不願意和同學朋友去電影院，被那些社交達人嘲笑冷落，但是不妨礙他們在家裏欣賞一部宅男翻身和最美麗的啦啦隊長戀愛的浪漫喜劇。誰沒有這樣的夢想呢？更何況當科學Geek讀書仔，一般都是上層中産家庭的孩子，買部錄像機不是問題。
“除了白日夢拍攝的這些電影，還有你購買的其他公司制作的電影的錄像帶産權，前兩名是‘怒火街頭’，和‘比利·金傳奇’，都賣的很好。老闆，你以後得多給我們找點這樣的電影才好。”伯恩斯汀半拍馬屁，一般也是有點佩服的說。
“你們不能都依靠我，也不用部部都賺錢。現在錄像帶市場這麽好，很快大制片廠就會認識到這個市場和口味，和院線電影不同，我們怕是買不到這樣物美價廉的電影了。”
羅納德也有點意外，自己用來讨好兩個女性朋友才購買的電影，戴安主演一位搖滾歌星的“怒火街頭”，和海倫主演的根據MJ歌曲改編的現代貞德電影“比利·金傳奇”，意外地在錄像帶市場上獲得非常好的認可。
好到甚至NBC和ABC的深夜影院節目，特地過來購買羅納德手裏的的電視播放權，來填補因爲編劇罷工而顯得空空蕩蕩的節目單。一部幾十萬的收入，讓羅納德仔細研究這兩部Cult電影成功的原因。
其實他們都很有當年羅傑·科爾曼拍攝的，專供汽車影院的B級片的特點，适合青少年，整體刺激，但是不适合主流市場。
如果用詩歌來打比方說，這種電影就是就是有句無篇。個别場合特别火爆好看，而且有動人的情緒。但是不符合主流市場的口味，隻适合一部分人。喜歡的觀衆就非常喜歡，一定要買一盒錄像帶來收藏的那種。
比如“怒火街頭”，就特别适合那些喜歡教父的年輕男觀衆，他們對成人世界的規則完全不懂，這部有點劇情幼稚的電影正好符合他們的心态。
而“比利·金傳奇”則是女孩版，一個被人冤枉的美女，靠着社會上朋友和輿論的力量，鬥敗了權威，洗刷了冤枉，還獲得了愛情。年輕女孩也特别喜歡，都是她們夢寐以求的劇情。
這兩部電影的銷售額，都大大超出了羅納德本人的預估。本意是爲了讨好兩人，把錄像帶版權準備作爲禮物送給她們的。
現在要轉讓過去的話，還特别麻煩，得交一筆昂貴的稅費。戴安和海倫的手裏的現金估計都不夠繳納明年的聯邦稅。
雖然是贈予對方，羅納德還得交一筆昂貴的聯邦贈予稅。如果超出了一個人能夠得到的終身贈與額度（一般是幾百萬美元），爲了彌補法律漏洞，兩位美女還等繳納遺産稅（看今年的收入，兩部電影的資本價值已經超過了額度）。
另外，如果将來兩位美女要把電影的所有權轉讓，還要補上資本利得稅，如果老喬治競選大統領失敗，沒有繼續延期稅法優惠的話。
羅納德請教了林賽·多爾律師，這種情況最好是設立一個信托，把兩部電影的産權放進去，以戴安和海倫分别爲收益人，這樣他們就可以源源不斷的拿到信托裏資産，每年産出的年金了。既可以享受到收益，有沒有各種煩惱。
羅納德覺得單爲一部電影設立信托不太好，因爲兩部Cult電影的價值還在不斷的上升。
錄像帶市場裏，充斥的是那些年輕人，底層藍領，和一些白領電影愛好者，是很多個互相不通的細分市場組合而成的。這和電影市場上一個以年輕的男性和女性青少年爲主的統一市場是非常不一樣的。
越是細分市場，就越容易爲自己喜歡的東西付錢。這兩部電影都有很高的潛力，比如可以拍續集，授權漫畫，授權玩具，玩偶，和電子遊戲等等。
所以最後的解決方案，是沒有直接把版權過戶，而是把每年錄像帶的收益權，作爲收益轉讓給兩人。以後等羅納德這樣的資産多了，可以統一安排信托，把兩人都列爲受益人。以後凱倫姨媽，和表妹唐娜，也可以按照這個方法處理。
這樣她們可以每年拿到自己作品的周邊收益，又不用去融資，自己操作續集和衍生品的制作問題，隻要每年四次，在家裏收支票就行了。
……
第三位來見羅納德的，是普華會計師事務所的埃德·巴斯蒂安。
“除了這些錄像帶的第二季度的收益，你的拳霸天下在海外的拷貝出售也給你賺了很多錢，不亞于一部國内票房成功的電影。還有最賺錢的‘辣身舞’，錄像帶的收入很穩定，又入賬了兩千萬，還有兩張原聲唱片。原版還很強勁，更多的辣身舞這張，可能因爲很多曲子都不是電影裏的原因，銷售已經開始快速下降了。”
“哎，現在都不知道怎麽投資了，難道還買可口可樂嗎？”羅納德有了幸福的煩惱。好萊塢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一部電影大賣以後，可以連續的給主創帶來巨額收入。
“辣身舞”的男主角帕特裏克·施維茨，已經從買個小牧場，買個大牧場，到買點阿拉伯馬參加賽馬，然後做育種生意的進化了。
編劇琳達·戈特利布，天天在紐約猶太人群體裏講述自己的成功經驗，根本沒心思再寫劇本了。
“如果你想投資證券市場的話，我建議你把這部份的收入，轉入洛杉矶的公司實體。”埃德·巴斯蒂安給羅納德出主意。
“爲什麽？”羅納德不解，不都是我的企業嗎？
“爲了避稅啊？”埃德·巴斯蒂安拿出一份文件，這是他來之前就準備好的專業方案。
原來在阿美利加，除了繳納個人和公司的聯邦所得稅以外，還要繳納州所得稅。羅納德的居民身份登記，也是他選民資格落在了紐約州。他在加州的收入，會分開和紐約州的收入征收各地的州所得稅。
而且，這兩州的州所得稅都是累進的。也就是說，如果超過了年收入上限，羅納德要繳納的州稅稅率，會從低檔的2%，上調到4%，7%，最後來到9%。
但是如果在兩州分别納入收入所得的話，羅納德就可以抵扣其他非居民州的稅。這樣可以省掉大幾百萬美元稅基裏，4%的額外稅收。
“我今天上半年的收入都在紐約州吧？”羅納德問對方。
“除了你以前的導演作品的剩餘分紅的幾萬美元，是的。”埃德·巴斯蒂安看了看資料，加以确認。
“那好，下半年就歸屬到加州的公司吧。”，羅納德在筆記本上記了一筆，自己馬上要在加州開設新的公司，登記新的身份。這麽一個技術性調整，就節省了幾百萬美元的稅啊。
這個普華的合夥人，付他的咨詢費不虧。
“你的這筆收入，要歸入加州的公司的話，那麽你的股票投資，最好也找一家加州的券商開戶，否則你的加州收入申報可能會有瑕疵。”
“好，你推薦幾家靠譜的，我讓勞倫斯去辦。”羅納德答應了下來，那就還是買可口可樂吧。
……
忙完一天，Ang Lee答應的錄像帶也已經送來了，胡金铨的幾部電影都在其中。
“是不是感覺有點乏味？”，羅納德坐在沙發上慢慢地看他的“俠女”。這部電影節奏不适合現代的好萊塢了，故事也比較乏味，但是審美和氣質仍舊出衆。
羅納德看得很開心，這種純正的明風的服裝和說話的方式，讓他看出了導演想要表達的東西。
不過一部華語片，有很古老，他懷裏的美人克裏斯蒂·圖靈頓就很乏味了。圖靈頓不看電影，隻看羅納德，坐在他的懷裏，看着硬朗的臉部線條，她很有點崇拜他。
辛迪·克勞馥今天沒有來，她和另一個好萊塢影星關系進展順利，說不定可以把他拿下，這種活動她就找借口不來了。都是好萊塢圈子裏的人，萬一被經紀人傳出去就不好了。
“那不看了”，羅納德把錄像機一關，專心緻志地和克裏斯蒂·圖靈頓對視。作爲傑出的模特，臉部線條一定是很有氣質的，因爲羅納德的幫忙，圖靈頓現在是伊芙·聖羅蘭的首席模特了。
“啵……”良久對視，讓克裏斯蒂主動親了一下羅納德的嘴唇。随即兩人的嘴唇熱烈地合到了一起。
一陣溫暖的感覺從胸口傳來，是克裏斯蒂抱緊了羅納德。
“FDA剛剛批準在驢黨大會上發言的阿肯色州州長，作爲非處方安眠藥，全國的外科醫生都可以開處方，治療失眠。”
電視裏傳來了NBC晚間秀主持人，強尼·卡森揶揄那個倒黴蛋的笑話。現在編劇罷工，所有的脫口秀主持人都硬着頭皮自己想段子，好不容易來了個全國民衆的笑柄，那是逮住他就黑到底啊。
“啊……”圖靈頓和羅納德在一起，就好像吃了模特最不能吃的冰淇淋一樣舒服，不受控制地被放到在沙發上，背部碰到了遙控器。
“滋……”電視台換了個頻道，“他也許是驢黨大會上最乏味的演講者”，ABC也在拼命地黑他，給大統領候選人杜卡基斯解圍。
“啊……滋……”，CBS也在揶揄，“這段講話，對于現場觀衆來說，最喜歡聽到的單詞，就是‘最後……’，他們都迫不及待的等着結束。
“啊……滋……”，“這位堪薩斯，不是，田納西，也不是……”這個當地黑人頻道的主持人裝作不認識州長是南方那個小州來的，“對了阿肯色小石城來的年輕人，等他講完，觀衆都長胡子了……”
“啪……”，羅納德一把從圖靈頓身體下方抽出來遙控器，惡狠狠地把電視關掉。沒了幹擾，他又開始仔細的看圖靈頓俏麗的臉……然後親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