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發生什麽事了？”林賽·多爾一身正裝，剛剛從法庭趕來羅納德家裏，加班審合同。看到羅納德的房門大開，裏面是幾個警察，正在把羅納德收集的，和自己寫的劇本裝進文件袋。
“我是羅納德·李的律師，警員們，這裏是發生什麽案件了？”
一名白人警員看了她一眼，見是個圓臉的金發美女，開口回答了她的問題，“你的當事人涉嫌綁架和非法拘禁，已經被押到曼哈頓南區警署。”
林賽看到沒有她在場，羅納德就被押走，經常和警察打交道的她知道可能案子不小，馬上轉身走向樓梯，準備去曼哈頓南區警署保釋人。
“請問你是羅納德的律師嗎？”林賽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從樓梯旁走過來，攔住她的去路，女的那位也是一個圓臉，開口就問她的身份。
“你們是？”林賽側對兩人，回頭看了一眼羅納德公寓門口的警員，距離不遠。
“别誤會，我們是CAA的經紀人，本來是等你來簽合同的。”理查德遞過一張名片，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羅納德被帶走之前，讓我們找到他的律師，說明情況。”三人來到了公寓對面的烏克蘭餐廳，理查德把在選角工作室看到的，羅納德和菲佛的兩個“經紀人”的沖突，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那位菲佛小姐，現在在哪裏？”林賽·多爾一眼看出了案子的重點，隻要米歇爾·菲佛出現，能夠爲羅納德作證，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我們不知道，但是聽羅納德說過，要帶米歇爾去他姑媽家。”
“所以那兩個騙子，很可能就是向紐約警察局誣告羅納德的舉報人“，林賽很快就猜出了幕後主使。
“這事情可大可小，也可能是舉報洩憤，也可能他們就盯着我們，要找出菲佛小姐的下落，然後搶人逃出紐約州境，這樣在驚動可以跨州執法的FBI之前，他們就可以想法再次控制住菲佛小姐，讓她翻供。要是這樣，羅納德就很被動了。”
“你需要我們怎麽配合？”理查德搶先說了台詞。
“沒關系，你們就暫時呆在這裏，然後給我你們酒店的聯系方式。我們不能假定兩個嫌犯沒有同夥，他們很可能會分頭跟蹤我們，你們隻要呆在酒店保持安全的地方就行。”
“我們住在假日酒店”理查德把酒店的火柴盒拿出來，寫上了自己的房間号，遞給林賽律師。
“好，我先去打兩個電話。”
“凱倫？我是羅納德的律師林賽，對……他很好，沒出什麽事。那兩個騙子舉報他帶走了米歇爾·菲佛，并把她藏起來了。……好，你并不需要做什麽，不要打電話給警察，等我的同事過來再做動作。”
林賽又掏了一下包裏的零錢，塞進投币電話機。
“鮑比，我是林賽，我的客戶羅納德牽涉到了一件刑事案，綁架和非法禁锢人身自由，對……有搜查令，而且在見到律師之前就被押去警察局。”
“林賽，這樣的話，你的客戶要不就有關鍵證據被警察掌握，要不就是發生了驚天大案，警察局受到上面的壓力，非常急迫，不顧程序上的瑕疵了。”
“鮑比，你能動用你在紐約警局和地區檢察官那裏的關系，打聽一下是發生了什麽情況嗎？”
“你對你的客戶這麽有信心嗎？”鮑比反問。
“是的，因爲他是無辜的。當事人其實就在她姑媽家裏。”
“好的，你在哪裏？……東村第XXX街……我先去問問魯迪，然後在那裏和你彙合。”
林賽第三次塞硬币。
“海倫？我有個忙需要你幫。”
“我還在補覺，你不知道缺少睡眠是女人美貌的天敵嗎？好吧，要幫什麽忙？”
“我有個客戶……你能打聽一下今天紐約出了什麽大案嗎？”
“好吧，不過你欠我一次雙人SPA護理。你的當事人是？羅納德·李？帥嗎？……長得和演超人的演員一樣？你不早說……挂了，有消息打你的尋呼機。”
林賽·多爾開車去了羅納德的姨媽家，留下兩個CAA的經紀人不知道幹什麽好。
“你還想簽羅納德做客戶嗎？”葆拉問理查德。
“當然，爲什麽不呢？學徒階段就能簽到一位有前途的電影編劇，我會認爲是上帝眷顧了我。怎麽，你不想簽他？”
葆拉搖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更在意那個在選角工作室的陽光男孩，他的臉非常适合電影銀幕，是個明星的料子，我希望能夠和他談談。”
“隻要羅納德被證實清白，我們就能問他了。”理查德不覺得這有什麽難得，“所以你還是更看好明星演員對嗎？”
“是的，明星才是好萊塢的基石，擁有明星的人才擁有票房。”
“我到比較贊同頭兒的意見，現在要打進制片廠是好時機，多家制片廠都嚴重虧損，這幾年新上任的管理層都是電視業跳過去的。比如派拉蒙的艾斯納，哥倫比亞的弗蘭克·普萊斯。他們最需要的是好劇本，這也是爲什麽近年的好劇本能賣出20-30萬美元的天價。”
“你的培訓課程學習的真不錯。”葆拉說不上是贊揚還是批評，“如果讓你當羅納德·李的主要經紀人，你願意嗎？”
理查德意外地看了葆拉一眼，放下刀叉，把雙手交叉緊緊握住：“怎麽？你願意讓出主經紀人的位置？”
理查德知道，裏克·尼西塔其實對編劇并不上心，還是堅持威廉姆·莫裏斯的明星路線。所以隻要葆拉不和他争，他當上羅納德·李的主要經紀人沒有什麽競争對手。
“是的，羅納德是你的客戶了。如果他今晚沒事的話。”
“條件？”理查德并不是幼稚的人，葆拉當然有她的條件。
“今後在業務會議上盡量支持我，然後……幫我簽下那個陽光男孩做我的客戶。”葆拉決定要是羅納德暫時出不來，就去“無盡的愛”劇組打聽，反正導演澤菲雷利也是CAA公關的對象，想讓他跳槽過來，問個不知名的小演員名字應該不難。
“成交。”理查德飛快地答應了。
……
“林賽！”一個高大的光頭黑人從凱倫家的樓道裏跳出來，叫住了林賽·多爾。
林賽一點沒害怕，這是她律所的同事尤金，前任警察和現任律師。“尤金，你好。當事人在裏面嗎？”林賽指指凱倫家門。
“是的，當事人米歇爾·菲佛，她在和鮑比說自己的情況。”鮑比就是羅納德經紀人艾迪的朋友，林賽律師事務所的老闆，羅伯特·唐内爾。
“我會在這守着，那兩個素食教的騙子可能會尾随你來找她。”
“謝謝你，尤金。”林賽律師敲門進了凱倫的家。
“鮑比，怎樣？警方那邊消息怎樣？菲佛小姐說了嗎？”林賽把鮑比·唐内爾拉到一邊，問起了情況。
“我老師的朋友魯迪，曾經擔任過聯邦政府助理檢察官，他在紐約南區很有關系，消息說警察的魯莽行動，是因爲那個連環強奸殺人犯又作案了。”
“就是那個類似邦迪的？”林賽還記得去年落網被判死刑的連環強奸殺人犯泰迪·邦迪。
他長了一副女人樂意約會的外表，華盛頓大學的優等生，靠着這幅皮囊一共強奸并殺死了大約30名女性，在被收押以後，還有女孩子向他求愛，在監獄裏結合并生下孩子。
“是的，他們給了他一個外号，曼哈頓邦迪。”鮑比·唐内爾律師說道，“你的客戶羅納德，正好符合嫌犯的心理畫像，受過高等教育，樣貌姣好，受到女性歡迎。”
“沒關系，這隻是個巧合。隻要菲佛小姐能夠提供證詞給警方，就能還我客戶的清白。”
“我很抱歉，林賽，這在短期能是不行的。菲佛小姐不能馬上爲你的客戶提供證詞。”
“爲什麽？”林賽非常奇怪地問。
“因爲我要爲我的客戶負責，提供證詞會讓我的客戶的隐私曝光，煙酒，藥物上瘾，這對一位女演員的職業生涯有很壞的影響。哦，我忘了告訴你，剛才我正式代理了米歇爾·菲佛小姐，她現在是我的客戶。”
“瓦德発，鮑比你瘋了嗎？”林賽脫口而出，“你完全可以向法官申請，匿名作證，這樣她的隐私就不會曝光。而且米歇爾·菲佛的錢都被騙光了，她現在都不一定能付你的律師費。”
“是的，林賽，但這需要時間，所以我請求你，把菲佛的作證時間推遲到明天下午，我拿到法官許可再說。至于律師費，我隻是爲我的良心代理她。”
“不，沒關系，我願意爲羅納德作證。”米歇爾·菲佛在房間裏聽到了兩位律師的大聲争吵，推開門走了出來。“羅納德是爲了我，才被人誣告的，我不能讓他陷入困境。”
“你的當事人也說可以，鮑比。”
“但是我要爲我的當事人的最大利益考慮，米歇爾，我慢慢解釋給你聽，不是不幫羅納德，而是先拿到保護你隐私的保障再去作證。”
“你這個迂腐又收不到律師費的理想主義律師。”林賽氣憤地說道。
“你這個眼中隻有錢，有時候忘了理想的現實主義律師。”
“你！别忘了是誰給事務所掙錢繳的賬單。”
“哔，哔，哔……”林賽·多爾包裏的尋呼機響了起來，打斷了她和鮑比律師的争論。
“喂，海倫。”林賽撥給了紐約曼哈頓南區助理檢察官，她的同居閨蜜，海倫·蓋博。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海倫略帶沙啞的性感嗓音說道。
“好消息是他們逮捕羅納德沒有相當理由（Probable Cause），你們很容易從程序上質疑，撤銷紐約警察的逮捕決定。”
“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他被懷疑是連環殺手曼哈頓邦迪，現在是由FBI專案組（Task Force）在審訊，如果抗不住認了罪，你們會相當麻煩。
聯邦執法力量一直不太在乎侵犯第四修正案的内容，他們會把你客戶羅納德的案子弄到聯邦法庭。相比州法院，聯邦法庭也傾向于不用第四修正案排除非法逮捕後審訊獲得的證據。”
（米國第四修正案内容：除依照合理理由和程序，人民的人身、住宅、文件和财産不受無理搜查和扣押的權利，不得侵犯。）
“我會去找FBI辦公室的，他們不能一直扣押羅納德。”
“當啷……”卧室門口站着凱倫姨媽，給律師端的咖啡掉在了地上，“爲什麽羅納德會被FBI扣押？”凱倫姨媽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