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鏡可以确信,剛剛那突然在眼前閃過的幾個畫面,他根本就沒經曆過,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記憶。
一共是三幅畫面,第一是血色的天空中漏出了個大洞,裏面是極緻的黑暗,洞的兩側,殘月和烈日同時高懸并且四分五裂,而漫天星辰亦是黯淡無光。
第二幅畫面卻是一片屍山血海,視角是俯視的,大地全是由屍骸堆起的山巒,有人有詭,皆是神色驚恐裝扮各異,而山巒下彌漫開的猩紅血水竟能彙聚成一條條溪河,冒着屢屢熱氣朝天空飄去?
第三幅畫面,則是在那好似末世之景的上空,靜靜懸着一尊由陰影構成虛影怪物,體型宛若遮天蔽日,竟一眼看不盡,而那虛影怪物就這麽微微低着頭,靜靜看着視角的主人。
它的嘴上,似乎叼着什麽。
大概就是這樣,畫面閃得太快了,蘇鏡也隻是驚鴻一瞥,根本就沒能看清楚,等閃過去的時候蘇鏡再想回憶起來,卻震驚地發現已經想不起來。
媽的奇了個大怪……
蘇鏡晃了晃腦袋,心中有些古怪。
那所謂的鑰匙,該不會和他有關吧?
顔清還沒留意到他的不對勁,依然在自顧自地說着。
所謂鑰匙,源自于一個古老的傳說,據說是伴天地而生的一個東西,蘊含長生之密超凡之密,得之者便可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這股力量甚至能颠覆世界。
一個很老套很虛假、漏洞百出的傳說,但偏偏,真的有人和詭信。
而楊修竹所在的組織就是研究這個的,結果好像還真的被他們研究出了什麽,然後就完蛋了。
先是楊修竹忽然失蹤,随即便是整個組織遭到了毀滅性打擊,高層骨幹全部隕落,隻有一些外圍成員幸存,但也是被迫隐退,苟延殘喘。
“那些幕後主使并沒有獲得他們想要的,于是,兩年後,它們盯上了你和你的姐姐。”
顔清還慘笑兩聲,身形都有些踉跄了:“其實千語出事的那天,我是在的,我們得到了風聲,正想把你們姐妹倆轉移到執法司一個秘密基地藏好。”
顔千諾眼神終于有了波動,她擡頭看向顔清還,眉頭輕皺。
還有這事?可她爲什麽沒有印象?
顔千諾回憶了一下,記得那天姐姐好像是突然說要帶自己去遊樂園玩來着,然後上了一輛車,那車開了好久好久,到後面她都忍不住睡着了。
再然後……
她臉沉了下來。
“可是,出了内鬼,原本的秘密路線被知道了,我們遭到了偷襲。”
“爸爸被一刀腰斬,還被下了冥火,等我醒來的時候……”
顔清還聲音有些顫抖了,背對着顔千諾的臉上浮現出痛苦:“對不起,是爸爸沒用。”
後面的事,大概就和蘇鏡猜的差不多了。
轉移失敗,執行任務的小隊損失慘重,顔千語也爲了保護顔千諾而死亡,蘇醒後的顔清還悲痛欲絕,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奔走調查,想要查出究竟是哪些勢力動的手。
而顔千諾小時候平平無奇,覺醒的概率幾乎爲零,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也就是個普通人。
爲了不将好不容易才幸存下來的顔千諾再次牽扯進來,顔清還選擇隐瞞,并且忍痛減少聯系。
顔千諾抿了抿唇,表面雖然仍是一副比較鎮定的樣子,但她懷中的蘇鏡卻是知道其實這丫頭内心并沒有那麽平靜。
因爲她呼吸都有點紊亂了,胸膛也在微微起伏。
認真聽了一會兒,等顔清還說完之後,她才壓抑着什麽似的,冷冷開口:“參與姐姐那件事的,都有哪些勢力?”
顔清還微微冷靜了一些,沉聲道:“我現在也知道幾個,冥的焱裏,羅空寺棄徒意沁,還有幾個通緝榜上的厲鬼級詭谲。”
其實他最想揪出來的還是那個該死的内鬼。
之前拜托藍子傑去留意的也是這件事。
“嗯,我知道了。”
顔千諾淡淡地回了一句話,就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蘇鏡腦袋也有些亂糟糟的,一直在想鑰匙的事情,而腳下陰影在最開始躁動了一下就又安分下來,根本就沒有什麽提示。
搞得他有點煩。
顔清還也不再出聲,該說的都說了,已經沒有啥好說的了。
兩人一貓都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與四周圍街道的混亂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路無言,不知不覺中,目的地就到了。
“歡迎凱旋,辛苦你們了。”
休息室中,吳溫哲疲憊地擡起頭,頓時精神一振。
“嗯。”
顔清還帶着顔千諾和蘇鏡,随意找了個沙發坐下,而有醒目的幹事也趕緊給他們各倒了一杯溫水。
顔清還将水一飲而盡,不着痕迹地把心中的感傷壓下,才朝吳溫哲問道:“老吳,你要和我說什麽事來着?”
吳溫哲臉上的笑容收回了些,嚴肅道:“搞破壞的那群鬼東西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它們的目的我也能猜出個大概。”
“說說。”
“寒夜三個,正好通緝榜上有他們的名字,分别是李傑、譚澤、熊菁,冥那邊的兩個是生面孔,就是那隻狒狒,和一隻老鼠。”
吳溫哲随手拿起桌上的平闆,把天眼抓拍到的畫面弄了出來,放到顔清還面前。
“還有一個叫做心,火妖焱裏的屬下,剛剛就是它搞出來的,已經死在你們手裏了。”
“至于它們的目的,應該就是沖地級詛咒人偶來的,目前所做的一切,就是爲了湊夠複蘇詛咒的血祭。”
這很好猜,除了這個原因,吳溫哲都想不到C9區内還有什麽值得兩方勢力同時出手的東西。
“地級詛咒,人偶?”顔清還若有所思,倒是有所耳聞。
“嗯,兩百年前由一尊隕落的血念級詭谲所化,随後被執法司及時發覺,一直壓制到現在。”
吳溫哲面色有些陰沉:“半年前不知哪來的傳言,說那尊血念級詭谲就是因爲鑰匙而隕落的,複蘇詛咒就能獲得有關鑰匙的線索,就踏馬離譜!”
鑰匙,怎麽又扯到鑰匙上了?
蘇鏡愕然擡起頭,顔千諾和顔清還聽到這個名詞後,不可避免地就聯想到楊修竹的事情,面色頓時也變得難看起來。
“又是因爲這個?”顔清還将手中的玻璃杯捏得粉碎,有些失态:“可那隻是個傳說啊,鑰匙究竟存不存在都不能确定,就因爲這些傳言,害死這麽多人?!”
他的妻子和大女兒就是犧牲品,這麽多年來,因鑰匙而起的災難事件,也已經多得數不清了。
可笑……
究竟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老顔,你等級沒到那個層次,自然不知曉。”吳溫哲聽到他的話卻是苦笑地搖搖頭:“那可不僅僅是個傳說啊,在執法司混了這麽多年,你應該要明白的。”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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