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瞪我!”
大部分武館,和地下幫派,或多或少,都有些聯系。
眼前這個平頭青年,估計也是在幫派裏面混過,眉眼之間滿是戾氣。
而且,既然是來武館裏面主動學武,下意識的,他也就沒怎麽把蘇橫當作一回事兒。
剛才也不知道這幾人在争辯些什麽。
這平頭男子,正是在火頭上,此刻被蘇橫一瞪,就像是被火星點燃的炸藥桶,瞬間暴怒出手。
嘶!
粗大的手指,虛握成爪,手指末端帶着絲絲暗紅。
雖然不是覺醒者,但經年累月的訓練,這男子的實戰能力,也是相當不弱。
伴随着淩厲呼嘯的風聲,平頭男已經一抓朝着蘇橫胸口拍下。
“龍九州!!!”
妝容精緻的一步裙女子,尖聲叫了起來,神色劇變。
這一掌的威力。
她是清楚的,如果是普通人被一掌拍下,就算不是當場斃命,最起碼也得在醫院裏面呆上幾個月。
而且搞不好,還得落下病根。
見到這貨突然暴起傷人,蘇橫也是微微一愣。
來到這個世界雖然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但他還是不自覺的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一直按前世的環境去思考問題。
在治安混亂的青城當中。
打死打傷一個人,基本上不是什麽大事。
負責城市安全的巡檢科,主要的任務,還是排查那些混入城市當中的邪教徒。
至于其他的事情,能管就管,不能管,你就隻能自認倒黴。
“那麽…既然如此。”
蘇橫反思完畢,同樣也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叫做龍九州的那個平頭男子的那隻手,不等龍九州反應過來,用力向下一掰!
咔嚓!
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中,那隻手掌,已經彎曲成了負向詭異的角度。
龍九州臉上露出震驚夾雜着痛苦的神色。
他隻覺得,自己剛才像是被鋼鐵鉗住一般,一股無法抵抗的巨大力量,從對方的手上傳來。自己在那個人的手中,簡直就像是孱弱的少女般,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
巨大的力量貫穿全身,甚至是讓他直接跪了下來。
不過,這個家夥也算是硬氣。
手腕被掰扯成這個樣子了,臉上的咬肌都疼的抽搐,但愣是咬着牙齒,一句悶哼聲都沒發出來。
“覺醒者?”
另外的兩個人,看向蘇橫的目光也帶着戒備。
而原本神色憤怒的一步裙女子,看向蘇橫的目光也微微有些變化,不斷的上下打量着蘇橫,眼睛中冒出光彩。
“這位小兄弟,誤會、誤會…小龍年輕不懂事,實在抱歉,不知道能不能。”
另外一個年長些的胖乎乎中年男子。
一張圓臉上堆滿了笑意,抱着拳,來蘇橫這邊套近乎。
蘇橫根本沒搭理他。
而是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年輕女老闆,沒說話,但臉上帶着詢問的神色。
“放過他吧。”
這女子看向龍九州的目光中雖然帶着厭惡,但還是歎了一口氣,這樣開口說道。
“行。”
蘇橫随手一甩。
對方雖然練過幾年武學,但覺醒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鴻溝,不是那麽容易踏過的。
哪怕是沒有融合模闆,僅僅是依靠着蘇橫自己本身的力量,驟然爆發,也讓龍九州感到難以抵抗。
嘭!
龍九州直接被甩飛出去。
頗爲狼狽的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弄的滿身都是塵土,這才把那股巨大的力量給卸下,用力捂着自己受傷的手腕,勉強從地上站起。
他不敢用憤恨的目光盯着蘇橫,在哪裏低着頭,咬牙切齒,通紅的目光中還帶着絲絲的嫉妒。
憑什麽!
憑什麽我苦心修行十多年。
還不如你一個普通的覺醒者。
蘇橫不在乎這些人心中的想法,隻是拍了拍自己的褲子,緩緩道,“我今天心情也不太好,不希望再看到你們。”
聽到這句話,這幾個人反而是松了口氣。
他們不敢繼續停留,另外兩個人攙扶着受傷的龍九州,快速從大門口處離開。
“既然你不願意出售超凡武學,那我就先告辭了。”
蘇橫擺了擺手,家裏還有三個模闆需要自己分心照顧。既然這裏沒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早點離去,去别的武館多看看,沒必要繼續呆在這裏浪費時間。
“等一下。”
沒想到,蘇橫剛剛轉過身。
那個面容精緻的女子猶豫一番後,在蘇橫即将離開大廳時,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事情嗎?”
蘇橫轉過身,很有禮貌的問道。
“我覺得,關于超凡武學的事情,我們還可以再談一下。”
……
“所以說,你懷疑你父親去世,是人爲造成的,不是因爲自然死亡。”
房間裏。
蘇橫和夏琳相對而坐。
兩人中間的木桌上,擺放着茶壺和茶具。瓷質茶杯中,琥珀色的茶水冒着熱氣,白煙袅袅,茶香沁人。
青城之中。
糧食的價格還算穩定,但煙酒茶水這種東西的價格,卻一直是居高不下。
這一壺茶水,少說也得幾百塊錢。
“沒錯。”
夏琳就是剛才穿白色一步裙女子,也是這家武館主人的女兒。她在望京城的某個研究院中工作,聽到父親的死訊後才趕回來。
回來之後。
父親的屍體已經被火化,而且,父親死亡的時間,也被人故意推遲了近半個月的時間。
所以,回到家後。
夏琳就一直在調查這些事情。
事情的結果到現在爲止一點頭緒都沒有,反倒是整天被那些師叔師伯以及大弟子龍九州給弄的焦頭爛額,不堪其擾。
夏琳看上去冷豔,實際上,年齡并不大。
剛剛從大學畢業沒多久,估計也就是和現在蘇橫差不多的年齡。
陡然遇到這些事情。
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可以訴說的人,整整拉着蘇橫在這裏唠叨了半天時間,茶水都喝光了好幾壺。
麻了。
要不是好長時間沒喝過茶,蘇橫自己早走了。
“那麽,你說吧。到底想讓我做什麽,或者是付出什麽樣的價格才能把龍鱗武館的超凡武學傳授給我。”
擡頭看了眼窗外的風景。
陽光濃烈,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正午。
茶水雖然喝了不少,但肚子還是有點餓,蘇橫想着出去吃點東西,等下午再去另外的幾家武館問問。
“超凡武學總共分爲三個部分,外功,内功,以及配套的藥散。”
夏琳沒有正面回答蘇橫的問題,而是解釋道,
“這三個部分,環環相扣,缺一不可。有時候,隻是簡單的把兩種不同的呼吸方式給弄錯了先後順序,就有可能給自己的身體帶來永久性的損傷。”
她頓了頓。
修長細膩的手指敲打在桌子上,總結道“想要習得超凡武學,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我知道。”
陽光落在身上,晃的人有些眼花。
夏琳說這一番話,實際上,就是想要提高談判中自己的籌碼。
不過,聽到這些知識倒也算是給蘇橫拓寬了視野。
他以前隻是猜測,某些古老的傳承中可能有鍛煉肉體迅速積累生命力的方法,隻是沒想到,這種方法居然如此複雜。
隻是,不知道這超凡武學的具體效果到底如何,希望能夠讓蘇橫感到滿意。
“我可以把龍鱗武館的超凡武學傳授給你,但是,作爲代價,我希望你能幫我一件事情。”最後,夏琳這樣說道。
“什麽事情。”
蘇橫問道,“是要幫你調查殺父兇手,還是說,要讓我直接把那個龍九州給殺掉?”
“不,不用做這些。”
聽到蘇橫提起自己的父親,夏琳的目光稍稍有些暗淡。
“我無法确定自己父親到底是不是自然死亡,也不能确定這件事情和龍九州有沒有關系…僅僅隻是憑着猜測,就去取走别人的性命,這樣做很不好。”
“那就好。”
蘇橫說,“即便你提出這個條件,我也不會答應。”
前一個條件太過複雜,蘇橫沒這個本事,也沒那麽多的時間。
至于後面那個條件…他雖然殺過不少人,但原則上的問題,還是不想違背,更不想爲了力量而成爲别人的工具。
“不過…”
蘇橫反倒是有些好奇,“那你想讓我去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麽?”
“如果你能學會龍鱗鐵布衫的精髓的話…我希望你能把這個武館給傳承下去,這是我父親的心願。”
“這個不行。”蘇橫蹙起眉頭,搖頭拒絕道,“你這個要求太過分了,我沒那麽多的時間去給你打白工。”
“不是打白工。”
見到蘇橫神色嚴肅起來,夏琳連忙解釋道,“隻要能把龍鱗鐵布衫傳承給弟子,讓他們去教導新人就好。而且武館中的收益,如果能取得的話,也都歸你。”
這麽好的事情?
聽到夏琳的這番話,蘇橫反倒是愣住了,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聽錯。
一個武館的收益,可不簡單。
單單說龍鱗武館的這件門面,大小有四百多平米,在青城的鬧市區,光是一個月的租金,最少也得四五萬塊錢。
要是以後武館能發展起來,規模做大,所帶來的收益會變得更加驚人。
一個月幾百萬上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然。
蘇橫自己沒有太多時間經營這些東西。
但他有柳樹的生命啓迪天賦,培養幾個聽話的覺醒者當下屬,幫忙經營武館,自己躺着收錢,還是相當不錯的。
隻不過,這個條件實在是有些太好了,不由得讓蘇橫懷疑裏面是不是有什麽陷阱。
“是這樣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蘇橫的疑惑,夏琳苦笑着解釋道。
“這件武館是我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父親爲了武館的傳承,拼搏半生。而且,我現在也不缺錢,不舍得把這件武館給賣掉。”她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您也看到了。如果我回去望京的話,用不了多久,這件房子就要被那幾個人給強占了,這樣還不如交給别人打理。”
“哦?”蘇橫笑着問道,“你不相信他們,爲什麽會相信我。”
“難道你就不害怕我會把你的這件武館給強占了嗎?”
“那也比落在龍九州手裏強。”
夏琳斬釘截鐵的回答道,表情兇狠,有些神經質。
簡直不可理喻…繞來繞去,蘇橫聽的都有些頭疼。
不過,機會就擺在面前。
蘇橫也不會輕易放過。
“我答應你的要求,盡可能的将龍鱗武館給傳承下去,至于能不能發揚光大,得看運氣。”蘇橫沉聲道,“還有這間武館的收益,到時候,我也會分給你三成。”
“好。”
夏琳一愣,也沒多說什麽,“明天上午你來找我,到時候,我傳授你龍鱗鐵布衫的外功。”
……
傍晚。
青城的某個地下歌舞廳中。
燈光閃爍,樂聲震耳。
玻璃吧台前,龍九州趴在桌子上,正悶悶不樂的獨自喝酒,受傷的右手纏繞着繃帶。
在和蘇橫短暫的沖突當中。
龍九州爲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價,他右手的骨骼被生生扭碎,筋脈斷裂。
哪怕是以後能夠恢複,右手的功能也肯定會受到影響。
十多年的苦修,付之一炬。
“憑什麽!”
他雙目通紅,腦袋中回放着今早發生的事情。他被輕而易舉的拍倒在地上,像是一頭孱弱無力的病犬。
修行十多年的武學。
在強大的覺醒者面前,簡直就像是個笑話。
“都怪那個老頭子!我跟了他近二十年,爲什麽就是不肯把真正的龍鱗鐵布衫傳授給我!還有那個混蛋,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把他給廢掉!”
他用完好的左手拍打着桌子,憤恨罵道。
話是這樣說。
但龍九州也知道,自己現在一個廢人,想要去找那個家夥報仇,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估計都不太可能。
可是,他明明都已經付出了那麽多的代價。
甚至不惜…到最後,眼看着就能将龍鱗武館納爲己有,卻在最後功虧一篑,甚至是連自己賴以生存的武學都被廢掉。
巨大的失落感,讓他發狂。
“孩子。”
就在龍九州快要因爲憤怒和不甘而失去理智發狂的時候。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潤輕緩的聲音。
龍九州轉身望去。看到背後,一個帶着白色鬼臉面具,身着白色西裝的男子,正目光深邃的看着自己。
“命運的編織者、全知全視之主、偉大的奸相,聽到了你的呼喚。”
寫的頭皮發麻,去工地搬會兒磚放松下腦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