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兩人這般不明所以的表情,長公主還以爲兩人是第一次進宮所以才這麽拘謹。
于是直接拿起一顆麻薯團子遞到了楚堯的嘴巴邊上:“很好吃的,張嘴!”
楚堯傻呆呆的看着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聽見‘張嘴’這兩個字,他便下意識的真的将嘴張開了。
那麻薯團子直接被長公主塞進了他的嘴裏。
見狀,長公主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又拿了一顆用同樣的方式喂了長樂一顆。
“真是沒想到皇叔的孩子都這麽大了,瞧着也沒比我小多少。”長公主自顧自的道:“不過也好,我不愛哄小孩子玩,謙智謙鴻天天纏着我,吵的我頭疼,你們兩個瞧着倒是乖巧。”
謙智謙鴻是皇上的兩個小皇子,也就是長公主的侄子。
“你們這是帶着他們四處閑逛呢?”長公主腦袋一側,看向兩位小太監問。
小太監連忙應:“回長公主,皇上讓奴才帶着小王爺和郡主四處逛逛,說是熟悉一下環境,以後免不了要常進宮來。”
長公主聞言嗤笑一聲,繼而對着楚堯和長樂道:“皇兄每次要和皇叔單獨說話的時候,就喜歡這樣把多餘的人支出去。”
“不過你們第一次來,逛逛也好,雖然這皇宮也沒什麽好逛的,還是宮外好玩!”
這昨日剛剛在宮外玩了一天,長公主此時顯然還意猶未盡呢。
說罷,便擺了擺手:“那你們逛吧,我把這些吃食送到玉華殿去,也許久沒見皇叔了。”
說着話,人也已經走遠了。
從始至終,都是長公主一個人在滔滔不絕的講話,直到人走了,楚堯和長樂口中的麻薯團子都還沒咽下去。
兩人嚼了半晌,卻怎麽也嚼不爛,末了長樂忍不住對着楚堯道:“哥,有點糊嘴,我咽不下去。”
“這團子外衣是用糯米做的,敲打過勁兒了,膠質過多導緻很難嚼爛。”楚堯顯然沒白跟在聶靈兒身邊,嚼着嚼着就能發現不對勁了。
可這是長公主親手喂到嘴裏的,吐出去似是也不太好。
長公主還說這是爹愛吃的,楚堯不得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于是兩人礙于禮貌,硬着頭皮的一直嚼一直嚼。
長公主一路往玉華殿走去,在路上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還别說,我那堂弟和皇叔确有幾分神似。”
玉華殿前,根本不用通報,長公主已是大步埋進,帶着一衆宮人浩浩蕩蕩的進去了。
這便是長公主的特權,皇上說他寵愛妹妹這句話,其實也不完全是玩笑。
“皇叔!”
人還沒路面,撒嬌版的呼喚先響起。
聊得正熱的皇上和湘王聞聲都不約而同的露出同樣的表情,無奈的笑容。
隻見長公主自殿外而來,一進門便是一臉幽怨表情的看着湘王,一副委屈的模樣道:“皇叔可是許久不進宮來了,當真是一點都不想溧陽!”
“怎麽會,皇叔這不是近些日子有重要的事,接你弟弟妹妹回家嘛!”湘王一臉寵溺的笑,連聲音都帶着笑意。
“皇叔别聽她的,這丫頭最近越發野性了,非要出宮去玩。”皇上說着,看着溧陽笑問:“你昨日去宮外玩耍,怎麽不去皇叔府上看望他一下啊?”
長公主皺了皺鼻頭,一副頗有苦衷的樣子:“那還不是因爲時間太緊了,一天的時間我連半個都城都逛不完。想着皇叔今日進宮來總要見面的,就沒去他府上,還是要抓緊時間多玩玩的!”
說着上前拉起湘王的手臂,左右晃了起來:“皇叔,你說是吧?”
“是,溧陽說什麽都是。”湘王笑言:“你弟弟妹妹剛出去,等會中午用膳的時候你就見着了。”
“我已經見過了,在花園。”長公主眼睛一亮,道:“楚堯和楚熏乖巧的緊,正由宮人帶着賞花呢。”
聞言,湘王不禁挑了挑眉,而後便聽皇上道:“皇叔就别操心了,就溧陽的性格,你還怕她和誰生疏嗎?保不準見一面就和楚堯長樂打成一片了。”
自己的妹妹自己最了解,和誰都能打成一片,經常帶着自己宮裏的宮女太監登高爬樹,時不時就要鬧點動靜出來。
但他卻從不攔着,反倒是覺得妹妹這樣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樣子彌足珍貴。
“都到了要嫁人的年紀了,也不穩重些。”湘王的語氣聽起來是在提點,實則全是溺愛。
而長公主最聽不得的兩個字就是‘嫁人’,當下便一臉無趣的甩開湘王的手臂,撇嘴道:“皇叔莫要唠叨了,溧陽不想嫁人。”
如此,湘王不禁無奈的看向皇上,卻發現皇上也一臉無奈。
在民間,她這十七歲的年紀不出嫁那便是剩下的了,也就是皇上寵她才這般縱容她遲遲不嫁。
襄合和端伏兩位長公主均是在十五歲的時候就遠嫁和親了。
可說歸說,哪能真的不嫁呢,皇上今年其實一直在暗中幫她物色良婿了。
“吳尚書的嫡子條件不錯,在京師不論是才情還是口碑都出類拔萃,樣貌也端正,可溧陽瞧不上。”皇上搖頭道。
吏部尚書吳山河,正二品官職,皇上非常器重的朝廷大臣。
不過給溧陽擇婿也并不是因爲吳尚書是朝中棟梁,而是皇上覺得他那兒子确實不錯。
給妹妹選驸馬,對出身背景本就沒有那麽嚴格,皇上首要看重的還是爲人。
溧陽自己不上心,那就隻能他這個皇兄幫着挑了。
溧陽一聽連忙糾正:“我可沒說瞧不上啊!我是覺得那吳睿太呆闆太老實了,看到什麽都要吟詩一首,這不典型的讀書讀傻了嗎?”
聽她這一說,皇上頓感無力。
湘王卻忍不住笑了:“你性格如此跳躍,皇上是想找個性子穩重些的與你互補,不然也找個像你一般整日裏興風作浪的人,那以後的日子豈不是雞飛狗跳的?”
“皇叔你要注意用詞,什麽叫興風作浪?我這叫性情開朗、熱愛生活!”溧陽再一次糾正:“而且穩重不等于沉悶,可沉悶等于無趣,所以不行,我不要沉悶無趣的,那以後的日子準是無聊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