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會被人私下議論,沈仙兒并不意外,畢竟這府上的人都是知道的。
但她一直刻意的不去想,就以爲一切相安無事,其實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這時間最無法控制的就是悠悠之口,今日是在府上被她聽見了,那明日呢?很有可能是從外人的嘴裏聽見。
到那時,才是真正的難堪。
“芋兒。”沈仙兒一臉平靜的看向芋兒,道:“一會兒将屋子好好收拾一下,把大人的東西搬過來。”
這一刻,沈仙兒似是下定了決心。
半年了,再怎麽樣,她也是坤哥的娘子,而坤哥又是朝廷命官,該有的體面,她得給他。
“是,夫人!”芋兒高興的應。
聶坤知道這個消息時,第一反應自然是高興的,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因爲太過突然。
半年來,他們兩個相敬如賓,雖未同房,卻也一直有夫妻之間該有的親昵!
聶坤不傻,仙兒如今突然要他搬過去,定然不是因爲她突然接受了自己。
屋内打發了下人,聶坤拉過沈仙兒輕聲道:“不急的,我可以等。”
聽他這麽說,沈仙兒更是心生愧疚了,輕輕的貼進他的懷中,柔聲道:“你我本就是夫妻,我有何理由讓你一直等?”
話落,沈仙兒擡起頭,看着聶坤一臉認真的道:“坤哥,我想好了。這一輩子,我也就隻有你這一個男人,早晚,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
“今天晚上,我就把我自己給你。我們生個一個孩子,生兩個孩子,生許多的孩子。”
看着沈仙兒美麗的眼眸,聽着她許下的誓言,聶坤的臉上浮現出無限的幸福。
擡手,輕撫她的臉頰,而後緩緩的低下頭,吻上她清香微涼的嘴唇。
*
算一算日子,自己已經有半年多沒有回來長陵鎮了。
似是習慣了淮陽的繁榮熱鬧,這馬車進了長陵鎮之後,看着昔日熟悉的街景和周圍的一切,聶靈兒有一瞬間的恍惚,竟生出了下鄉的感覺。
到底和淮陽沒辦法比,縱然長陵鎮已經算是發展極好的鎮子了。
“姐!”
馬車剛在醬菜鋪子前停下,聶靈兒不過剛探出個腦袋來,就被店門口的狗子給瞧了個正着。
而今的狗子已經不用這個名字了,而是叫聶平,是入聶家戶籍的名字。
“聶平!”聶靈兒看見聶平也是一臉笑容的回應。
鋪子裏的王啓臣、聶勇和聶安聽見聲音也都跑了出來,而後便看到馬車上接連跳下來的人,聶輝幾人都回來了。
“勇哥,啓臣哥!”寶兒幾人激動的撲上前去,因爲實在是太久沒見了,彼此都想念的很。
聶勇迎上前來,對着聶靈兒道:“不是說月底回來嗎?怎麽提前了幾天?”
“這不怕月底回來就太緊了嗎?總不好在倩兒成親前一天到家,慌慌張張的。”聶靈兒笑言。
聶勇笑着點頭,這時有路過的人看見聶靈兒也認出她來了,紛紛主動和她打招呼。
長陵鎮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樸實熱情,聶靈兒也不覺得生疏,熱絡的回應着每一個人。
進了鋪子之後,幾人都是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鋪子裏,和之前幾乎沒什麽太大的變化,隻會又多了好幾個醬缸,想來是這半年來又上架了新的醬菜。
“生意如何?”坐下之後,聶靈兒看向聶勇問。
聶勇淺笑着點了點頭:“好的很,這剛忙過一陣,今天有個大單子,在咱們店裏訂了六十缸的酸菜!”
“六十缸的酸菜?誰啊,定這麽多酸菜幹嘛?”聶靈兒詫異。
聶勇道:“自從酸菜上架之後,市場也是逐漸打開了,你教的那幾種酸菜的做法也相繼開始在鎮上流行起來,尤其是酸菜餃子和酸菜魚,很多人都試着做了,都覺得好吃。”
“這不,前幾個月已經有人在鎮上開飯館了,專門賣酸菜魚,生意還不錯呢,酸菜的單子都是訂的咱們的!”
聞言,聶靈兒不禁笑了出來,因爲這就是她想看到的。
後世也有專門賣酸菜魚的飯館,将一種美食做出自己的風格,繼而發揚出去。
沒想到這種模式此時在長陵鎮已經開始興起了。
真好!
這時,寶兒從後院跑過來,從後面一把抱住聶勇的脖子,嘻嘻哈哈的問:“哥,嫂子呢?”
“你嫂子懷孕了,在家裏休息呢。”聶勇說着,目光看向聶靈兒,輕聲道:“一直沒告訴你,是想給你個驚喜。”
當真是驚喜,不隻是聶靈兒,包括聶輝幾人聽見了也是歡喜的不得了。
因爲這可是聶家的第一個孫輩。
“幾個月了?”聶輝問。
聶勇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低頭說:“快五個月了!”
衆人皆驚!
按照時間推算,這是成婚兩個月左右,就懷上了?
“可以啊勇哥!”聶靈兒笑道:“照着這個速度,我下次回來保不其就有第二個了!”
誰知聶勇隐笑說:“柳大夫說,月茹肚子裏是雙生!”
說着還不忘舉起兩根手指,一臉幸福的模樣:“兩個!”
聶靈兒幾人見狀,又驚又喜,聶靈兒更覺怠慢了:“你說你不告訴我,讓我這個當姑姑的什麽都沒準備!”
“就是啊,你該提前說的,讓我們也給孩子準備準備!”聶輝也說:“奶奶和二伯二大娘都高興壞了吧?”
這提起了老婆孩子,聶勇身上的幸福感是由内而外的往外冒。
點了點頭:“可不,奶奶和我娘前些日子還特意來鎮上照顧了月茹一段時間,這不是倩兒和啓臣的親事近了,這才不得不回去張羅!”
王啓臣坐在一旁,清隽的臉上漫上紅暈。
聶靈兒笑着看他,問:“啓臣哥,你當真的個倩兒半年沒見面?”
王啓臣點了點頭:“倩兒躲着不見我!”
寶兒一聽,不禁笑道:“那肯定,都說定了親就不能見面了,不吉利!倩兒姐那麽喜歡啓臣哥,她肯定不會見的!”
雖是迷信,但卻透着這個時代獨有的浪漫。
聶靈兒笑着感歎:“這親事訂的太早了,也真是苦了你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