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吆喝,把屋裏的其他人都吆喝了出來。
溫玉松、楊氏和溫昭接連迎了出來,看見聶靈兒都下意識的露出震驚的神色。
“東家,你怎麽來了?有事找我?”
近前,溫玉松下意識的開口,因爲中午兩人才剛剛分開,這不過個把時辰的時間,所以他才會這麽問。
聶靈兒笑着點了點頭:“嗯,有件事要跟溫師傅合議一下。”
“那咱們坐下說!”
溫玉松招呼聶靈兒在院子裏的腳凳上落座,便又吩咐楊氏去沏茶,楊氏熱情微笑的點頭,一雙眼睛卻止不住的打量春茶。
春茶倒是淡定,一直都身形得體面露淺笑的立在一旁,任憑楊氏看她。
“什麽事啊東家?怎的中午沒跟我講?”溫玉松直接問。
聶靈兒也沒拐彎抹角,直接一口氣将下午和餘桑淺所聊之事說了出來。
末了補充道:“我這估摸着姚師傅還醉着酒,便先過來找你了。”
“原來是這麽個事。”溫玉松聽了不禁輕輕點了點頭,對着聶靈兒道:“東家仁義,願意爲這些難民做事情,是積德行善的大好事。”
“我們在北疆都經曆過戰亂和災荒,明白難民的不易,所以這事兒我肯定贊成。”
溫昭和溫娣在一旁聽了也紛紛跟着點頭。
聶靈兒輕言道:“主要剛好是有這個機會,我暫時打算讓酒樓繼續歇業,也是碰巧遇到這件事情,那索性咱們就幫幫餘大人。”
“況且這是善舉,酒樓因爲一隻老鼠鬧的流言四起,此時我們酒樓的人做些善事,也能緩沖一下這些流言,倒也是個一舉兩得的事情。”
溫玉松細想之後連連點頭:“東家說的在理。”
楊氏斷了茶水上來,招呼聶靈兒和春茶喝茶:“東家喝茶,姑娘你也喝一杯。”
“謝謝大娘,大娘别忙了,都是自己人。”聶靈兒道。
楊氏笑着應聲,眼神卻怎麽也無法從春茶身上挪開。
見狀,聶靈兒索性問:“溫師傅,你家兒子呢?不在家嗎?”
“勝哥下午就出門去了。”楊氏搶言解釋:“他沒事的時候就會去城裏轉轉,估摸着又去接兩個外甥下學堂了,瞧着這個時辰,也快回來了。”
話落,楊氏不禁熱情的邀請:“東家和春茶姑娘,今兒就留下來吃個晚飯吧?”
聶靈兒下意識的想要出聲拒絕,溫昭和溫娣也都紛紛開口道:“對啊,東家留下來吃晚飯吧,我們早就想請東家吃飯,好好謝謝你的。”
“東家不但給我們安排了賺錢的生計,還讓我們家奈瓜和鈴铛都入了書院讀書,我們都沒好好謝過東家。”
楊氏緊跟着點頭:“就是就是,該好好謝謝的。我這就去買些酒肉和青菜……”
說着,楊氏便站起身回了屋,因爲招待的是聶靈兒,必然要準備的豐盛體面些,該多拿些銀兩出門。
溫玉松還不忘提醒:“多買些回來,一會兒把溫師傅、李師傅、王師傅還有屠師傅父子都叫過來。”
說完,便看向聶靈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這在淮陽安家也有半年時間了,一直都沒請大家夥吃頓飯呢,擇日不如撞日,今兒我就做東,張羅一桌。”
聶靈兒本想拒絕的,見狀也隻好應下了。
這裏原本是姚天河和李知秋先搬過來的,位置雖然偏了些,但價格便宜,所以溫玉松一家人來了淮陽也碰巧租住在此地。
繼而又是屠川師傅父子倆也被他們介紹搬到了這邊來住,所以幾個人住的是一片區域,離着都很近,整日來回酒樓和家都是結伴而行,倒也熱鬧。
聶靈兒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這院子,院子雖小,但打理的很幹淨,隻是溫家人多,擠在一起難免顯得擁擠。
這春茶要是真的嫁過來,實在是有些……不夠體面。
聶靈兒問:“溫師傅不打算在淮陽置辦個宅子嗎?”
因着姚天河等人的家都不在淮陽,而在老家也都買了自己的宅子,妻兒老人都安頓的很好,所以在淮陽隻租住于此。
但溫玉松不同,他們一家是來安家落戶的,租住顯然不是長久之計。
而且以他的月銀和家底,攢攢錢買下一處像樣寬敞的院子應該不難,所以聶靈兒才會直言不諱的詢問。
聞言,溫玉松笑着點頭,眼神有意無意的看了春茶一眼,才道:“要買的要買的,等勝哥的親事定下來,我們就置辦院子。”
“總不能讓勝哥在這個院子裏成親不是?等我再多攢些銀兩,到時候置辦個好一點的宅子!”
溫昭和溫娣在一旁紛紛抿唇笑了,瞧着春茶那好看的模樣,心裏都替弟弟覺得高興。
買宅子這事兒,姐妹倆自是也要分擔一筆的,因爲日後一家人應該還是要生活在一起。
溫玉松這話像是在給聶靈兒保證一樣,聶靈兒聽了不禁抿唇笑了,别的不說,春茶要是真的嫁過來,能有溫師傅這樣的公公,必然也是不會受欺負的。
“他爹!他爹!”
就在這時,楊氏突然從屋裏出來,來到溫玉松的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裳,臉色也微微有些不對勁。
溫玉松輕輕皺眉,問:“怎麽了?”
“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楊氏慌慌張張的模樣,丢下這句話就徑自轉身又進了屋子。
瞧她這表情,聶靈兒也下意識的愣了愣,而後便見溫玉松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東家,那你們先坐一會兒。”
聶靈兒點了點頭,溫玉松這才跟着楊氏進了屋。
屋裏,楊氏早已急紅了眼,炕上放着一個大木盒子,那還她用來放銀子的地方,可此時,裏面卻空空如也。
“他爹,銀子沒了!”楊氏強忍着不哭,卻帶着哭腔道。
一句話,把溫玉松說蒙了:“什麽意思?什麽叫銀子沒了?”
楊氏急的拍了拍那木盒子:“這裏的銀子沒了,我把家裏的銀子都放在這盒子裏壓在箱子下面了,全沒了!”
不光有銀票,銀錠子,碎銀子,就連一串一串的銅闆都沒了,一個字兒都不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