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們的反應和表情就不難看出,似是對于素香有些害怕。
素香的目光居高臨下,帶着些審視意味的打量了這兩個丫鬟一眼,才從鼻息間輕哼一聲:“嗯。”
哪裏還有剛剛面對白管家時的笑模樣。
不過此時她趕着去伺候老夫人午睡,倒也是沒有過度爲難兩個丫鬟,目光輕蔑的掃了二人一眼,她便徑直的離開了。
直到她走遠了,那兩個丫鬟才輕輕的松了口氣。
繼而一人忍不住輕嗤一聲:“呸,不過是運氣好在老夫人跟前伺候,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就是。”另一人也忍不住道:“不過是将軍回都城的路上撿回來的乞丐,要不是老夫人寬厚留她在身邊,保不齊現在都餓死了,竟還在咱們将軍府端起身價來了。”
“聽說老夫人院子裏的兩個丫鬟,都因爲沒經過她的同意就近身去伺候老夫人,便被她找了由頭打發去倒夜壺了,這也太霸道了!”
“怕被比下去呗,好不容易有老太太可憐她,自是要好好守着,怕被其他丫鬟鑽了空子。”
“哼,小人得志罷了,還好咱們不在老夫人院子裏,不然免不了被她算計。”
“說的是,阿良少爺也對我們很好啊,我覺得比在老夫人院子裏自在。”
兩個丫鬟一邊私語着,一邊離開了……
“将軍,馬已備好了。”
秦玦正換好了銀白色的軍甲,烏黑的頭發束成一個簡單的髻,聞言回過身,對着白管家道:“這次練兵要去多少時日尚不清楚,這中間若有從淮陽來的信,你便派人第一時間給我送過去。”
“好,老奴記下了。”白管家應。
秦玦又道:“府中事務就交由你了,照顧好老夫人。”
“将軍放心,府上定不會出任何差錯。”
如此,秦玦便沒再多言,出府上了馬。
“将軍留步!”
正欲駕馬離去,素香突然呼喊着從府裏跑了出來,手裏捧着個包裹。
秦玦見狀不禁微微蹙眉,便見素香快跑至近前,伸手将包裹遞給秦玦:“将軍,這是老夫人做的護膝,她說都城才剛剛回暖,早晚溫差大,恐你涼了關節,讓你日日戴着。”
聞言,秦玦伸手接過,倒也沒多想,隻道了句:“知道了。”
随手将那包裹挂在馬鞍上,秦玦這才抖了抖缰繩,馬兒便往前走動幾步,而後便狂奔了起來。
直到目送秦玦的身影消失,素香才收回目光,眼底有一抹刻意隐藏的愛慕和留戀。
但她心下一點也不覺得羞恥,這樣的男子,任誰都難免心動吧,她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白管家,姚千歲的酒宴,不是今兒個晚上嗎?将軍不去赴宴了?”
這時,白管家身旁的小厮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趕忙出言道。
白管家聞言卻輕笑了一聲:“春日練兵還有半月才開始,将軍今天就去了軍營,你還不明白什麽意思嗎?”
“您的意思是,将軍故意今天離開,就是不想去赴宴?”小厮嘀咕道。
白管家意味深長的道:“将軍有他自己的想法,這種酒宴對他來說沒什麽意義,而且多半是想要給将軍做媒,那左相和國師不都做過同樣的事嗎?而今姚千歲這一次,怕也是八九不離十。”
“都想着招将軍爲婿,可将軍顯然有他自己的考量,而今是能躲則躲,不給任何人機會。”
小厮聽的懵懂,不禁疑惑:“那……那這樣的話,将軍不就是得罪了他們嗎?”
“得罪談不上,這些人哪個都不簡單,咱們将軍如今的做法,他們其實心裏都明白的。”白管家道:“若有一天将軍真的娶了誰的女兒,到那時才是真正得罪了别人,那些沒如願以償的人。”
不愧是将軍府的管家,這些事兒倒也看的通透,更了解自家将軍的秉性。
小厮聽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倒是一旁的素香跟着聽了個明白,當下沒忍住,走上前問:“白管家,那将軍爲何不娶啊?左相和國師還有九千歲,不都是朝堂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嗎?娶了他們的女兒,那不就有了更大的靠山?”
“更大的靠山?”
白管家聽了這幾個字,沒忍住笑出聲來,末了收聲看着素香一字一句的問:“再大,能大的過皇上嗎?”
素香啞然。
白管家卻沒再繼續往下說,有些話可說,有些話不可說,隻能自己意會。
而今秦玦之所以受到皇上的青睐和信任,就因爲他沒有投向任何一方,而是隻效忠于皇家。
但凡他娶了左相、國師、姚千歲之中任何一個人的女兒,這個平衡就會被打破,那時才是觸怒龍顔的時候。
所以将軍如今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
因爲一場食戬,和屠川師傅的加入,遠陽樓的生意更加紅火了。
每日排隊的人數隻增不減,因爲二樓散台又開放了一半,用來一次性能夠招待更多的食客。
其實聶靈兒也不想搞這樣逐步開放的模式,隻是實在是人手有限,他們還要保證菜品的質量,所以必須把控客流。
一次招待太多人的話,确實有些捉襟見肘。
“掌櫃的,又有客人問,店裏什麽時候能上【虎眼丸子】了。”
後廚,丁小二走到聶靈兒跟前說到。
自從那場食戬之後,因着聶靈兒本身的影響力,【虎眼丸子】一炮而紅。
而且當日圍觀的群衆都品嘗到了它的美味,所以也是口口相傳,将其美味程度描繪的神乎其神,才會讓更多食客趨之若鹜,想要一嘗究竟。
但那其實隻是聶靈兒接下食戬時,腦子裏蹦出來的菜,并不是遠陽樓菜單上的菜。
她甚至從來沒想過會讓這道菜上遠陽樓的菜單,因爲菜單上的丸子類菜品已經有三道了,足夠食客們挑選了。
若同種類太多,其實會打破酒樓菜單的平衡。
所以聶靈兒想也沒想便應到:“不出意外的話,這道菜應該是不會出現在咱們酒樓的菜牌上,回頭再有人問,你直說無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