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聶靈兒一走,李春花便趕忙湊到徐氏跟前去打聽。
“嫂子,靈兒跟你說啥了?”
李春花心裏犯怵,面上去強裝鎮定。
徐氏這屁股剛坐下就又站了起來,記得剛剛聶靈兒的話,她便開口說:“沒啥,就問我工廠還有啥需要改善的不,讓我提提意見。”
李春花一聽,稍稍舒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徐氏問:“你領了那一貫錢了嗎?”
李春花看了徐氏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徐氏見狀不由撇了撇嘴:“瞧你那樣,我就是問問,沒想着跟你要。你自己收好,已經開春了,有時間去鎮上買兩尺布,給自己和囡囡做身衣裳。”
“知道了嫂子。”李春花乖巧的應到。
徐氏擺了擺手,趕她回去幹活:“趕緊去看着鍋裏的雞爪,可别再出岔子了,上點心。”
第二天一早,一輛樸素的馬車駛進了石階村,緩緩的停在了李家門口。
車棚裏走下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鎮上善德醫館的柳大夫。
驅車的小藥童扶着柳大夫下了馬車:“師傅,我去叫門。”
柳大夫點了點頭,便看見那小藥童跑到李家門口,探頭喚了聲:“有人在家嗎?”
這個時間,李向全和徐氏還有李春花都已經去了工廠,家裏隻剩李德子和李向東父子倆。
出來的是李德子,瞧見門口停着的馬車,和站着的兩個陌生面孔,不由的開口問到:“你們找誰啊?”
柳大夫走上前,微笑着應:“我是鎮上的大夫,你們家有人去鎮上請的我,說是家裏有人傷着了,讓我來瞧瞧。”
李德子一聽,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眼,腿上卻沒停,迎到了大門處。
隔着木門,李德子疑惑的問:“誰去請的啊?”
“是托了旁人找的我。”柳大夫一臉笑模樣,他本就一把年紀了,又生的慈眉善目的,瞧着就不像是壞人。
而且自己的小兒子确實是傷着腿了,對方既然知道,那應該就錯不了了。
許是老大托人去請的大夫。
如此一想,李德子也樂了,趕忙拉開大門:“那大夫你請進來吧,傷着的是我那小兒子,疼的都下不了地了。”
待進了院子,柳大夫和小藥童便被李德子引進了李向東的屋子。
院外的馬車上,窗簾被輕輕掀起,秦玦一臉冷寒的神色露出頭來。
“大夫?”
一聽家裏人給自己請了大夫,李向東也是吓了一跳,一臉的震驚。
平日裏他發燒感冒的都沒人給他請大夫,這怎麽還突然請上大夫了?
李德子則不耐的道:“你這炕都下不了,我還得整日的伺候你,你大哥便去找了大夫來給你瞧瞧。”
“鎮上來的,可厲害了,你快點讓人家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向東縮在炕上,有些騎虎難下,這個時候,他總不好不然大夫給自己看腿吧?那不更引人懷疑了?
想了想,總歸在自己家裏,大夫又是鎮上來的,應該傳不出去什麽風聲。李向東這次掀開被子,往炕沿挪了挪。
傷的是左腿,卻隻有被發簪紮中的地方纏了紗布,其餘的地方毫無異常。
“他說是扭到了。”李德子在一旁道。
柳大夫之前可是皇宮裏的禦醫,若是扭傷至下不了地,那必定是腫脹的。
隻一眼,他就看出對方根本沒有扭傷。
“這傷口是怎麽回事?”柳大夫問了句。
李向東心虛,隻低着頭嘀咕道:“扭傷摔倒了,被樹杈紮了,挺深的。”
“我瞧瞧,許是這個地方引起的疼痛,處理不當要是發炎了,你這腿就要廢了。”柳大夫故意說的駭人。
果然,李德子一聽,連忙道:“哦呦,那你快給他瞧瞧,可别耽誤了。”
李向東也吓着了,這傷口确實挺深的,第二天還在往外滲血呢,也就是春花草草給他處理了一下。
紗布拆下來,那傷口已經有些黑紫色了,但那患處的創口卻并非樹杈所緻。
傷口很微小,但創口卻十分工整,更像是簪子之類的利器所傷。
柳大夫這一遭是帶着任務來的,他隻這麽淡淡的瞧了一眼,就知道這任務的結論是什麽了。
秦将軍猜想的沒錯,這個人的腿,是被發簪紮傷的。
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柳大夫緩緩起身站了起來。
李德子和李向東同時看向他,李德子眨了眨眼問:“大夫,你怎麽不治了?”
柳大夫略有深意的瞧了李向東一眼,語氣幽幽意味深長的道了句:“等一會兒,我一并治吧。”
這一句話莫名其妙,惹得李氏父子倆對視一眼,誰也沒懂。
而後隻見柳大夫和那小藥童走出了屋子,來到馬車處駐足,對着馬車裏面說到:“秦将軍,如你所說,此人的大腿處,确實是被簪子傷過。”
話落,隻見秦玦從馬車内躬身走了出來,而後直接跳下馬車。
語氣微冷的道:“柳大夫且在此處稍等片刻,我留他一口氣,再把他交給你。”
柳大夫聽了秦玦這般言語,都感覺到頭皮發麻,秦将軍向來仁厚,也不知這人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他,以至于要遭受這等磨難。
“秦将軍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柳大夫輕聲應。
而後,便看見秦玦走進了院子。
屋門口,正遇到李德子追出來,迎面撞上秦玦還把他吓了一跳:“哦呦?秦……秦将軍?”
李德子先是一驚,繼而一喜,完全沒注意秦玦此時周身彌漫的危險氣息,笑着招呼:“秦将軍怎麽來了?”
“李叔外面等,我找你小兒子有些事情。”
話落,秦玦看似輕柔,實則硬生生的将李德子搬到了門外,而後不顧他驚詫的反應,屋門已經被關了上。
“這……”
李德子一臉不知所雲的看着緊閉的房門,眨了眨眼。
屋裏,李向東看到秦玦出現,整個人瞬間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不爲别的,隻因做了虧心事,在這個時候見到秦玦,他怎麽能不害怕?
像秦玦這樣身份地位如此尊貴的人,突然屈尊到他們家來,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