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輩子加在一起,聶靈兒都不曾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在當下那一瞬間,她的心中本能的生出恐懼。
不爲其他,隻怕自己的生命安全會受到威脅,因爲她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究竟是爲了錢财還是因爲淫念,亦或是隻是單純的想要她的命。
可下一刻,聶靈兒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了,因爲她一下子明白了,對方應該不是來殺她的。
不然剛剛他從後面襲擊自己的時候,完全可以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結果了自己,而不用想現在這樣費力的把她拖到陰暗之處。
嘴巴被捂住,身體被扣住,而且對方顯然是個男子,聶靈兒和他在力量上有着不小的差距,胡亂的踢打隻會過快的消耗自己的體力。
聶靈兒不住的告訴自己要冷靜,此時黑燈瞎火的,若她無法開口呼救,就隻能自救。
思考間,自己已經被其拖到了一處廢棄的院子裏,聶靈兒之所以知道,是因爲她聽到了對方踢開破舊木門的聲音。
“别出聲,不然我就宰了你!”
對方的聲音自耳畔響起,聶靈兒聽見之後瞬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因爲這個人雖然極力的闆正了自己吐字和發音,卻依舊帶着口音,是石階村的口音。
同村人?
聶靈兒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對方自己不會出聲。
那人試探性的松了松捂住聶靈兒嘴巴的手,聶靈兒感覺到面部一松,心下也跟着松了口氣。
但她沒有開口呼救,因爲自己已經錯過了最佳呼救時機,此時這個破舊的院子周圍,一絲光亮都沒有,若自己貿然呼喊,很有可能會激怒對方。
可對方也沒有捆綁自己,更沒有進一步的舉動。聶靈兒心裏疑惑,這個人到底要幹嘛?
“不許回頭!”對方又冒出一句,聶靈兒本能想要往後看的腦袋不由一頓,趕忙放棄了這個心思。
很明顯,對方沒想傷害她,但也不允許自己知道他的樣子。
“你想幹什麽,要銀子嗎?”
聶靈兒試探的開口,企圖通過交談讓對方放下戒備,以此謀求逃跑的機會:“有什麽條件你可以提,我們可以商量。”
可對方卻不說話。
聶靈兒努力的瞪了瞪眼,此時她已經有些适應眼下這昏暗的光線了,隐隐約約能看清院子的模樣。
但她不露聲色,依舊乖乖的站着未動。
靜谧的環境下,聶靈兒能夠感覺到那個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因爲能聽見他清晰且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不知對方是興奮還是緊張。
可聶靈兒心中此時卻有些迷惑了,這個人不殺她,也不求财,甚至沒有對自己有過分的舉動,那他到底要幹什麽?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要不了多久,奶奶他們發現自己還沒有回去,一定會叫上家裏人出來找的。
他不怕嗎?
這個人的動機不明,舉動更是不按常理出牌,和聶靈兒自己想的情況都完全不一樣,這讓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可此舉必然有目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在夜裏襲擊另一個人,隻爲尋求刺激。
他到底要幹嘛,動機到底是什麽,到底有什麽樣的目的。
冷靜!冷靜!冷靜!
聶靈兒強迫自己沉着,讓大腦運作起來去思考。
半晌之後,她卻恍然大驚,一時間頭皮發麻!
這個人——是要毀了自己的名節!
他非但不怕家裏人集體出動來找,而是就在此等着有人來找。
因爲她是聶靈兒,家裏人知道自己不見了一定會集體出動,到時陣仗一大,村裏的人知道了也會跟着一起找。
而當他們找到這裏的時候,發現自己和一個男人在一間破院子裏,那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景?
所有人都看着她,在這樣一個對于女人和名節如此苛刻的民風之下,即便自己有千百張嘴也是說不清楚的。
怪不得這個人沒有傷害自己,甚至連手腳都沒有綁,因爲怕到時候來不及解開或是留下痕迹。
隻有自己安然無恙、絲毫未損,才能坐實她和别人暗地裏幽會的事情。
好惡毒的心思,她一個守孝期的黃花姑娘,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到時任她如何辯解,也堵不住這悠悠之口。
結果是什麽?
結果就是自己必須嫁給這個人,才能保住名節。
聶靈兒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到底對不對,可除此之外,她實在是想不出對方還能有什麽其他的目的了。
可不管怎樣,如果自己真的猜對了,那留給自己的時間顯然不多了。
按照她送請帖的這一條路線來算,即便每家每戶都待上片刻說兩句話,那也差不多該回家了。
這個時候,聶靈兒已經完全适應了黑夜裏的光線,再加上有月光的加持,她更能清晰的看清院門的位置。
因爲是破敗的院子,那院門即便是關着的,卻也鎖不上,應該輕輕一拉就能拉開。
接下來,她開始想自己身上有什麽能夠利用的東西。
發簪!
頭上的發簪是唯一尖銳的東西,若紮的準,可以一下重傷對方,到時就有逃出去的時間了。
輕輕的深呼吸一下,聶靈兒暗暗給自己心理暗示。
機會隻有一次,她必須動作迅速的完成,因爲對方就站在自己身後,她不可能慢慢的擡起手去拿發簪,那樣就太明顯了。
三、二、一!
就在這時,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的相助,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狗叫。
在原本緊張又安靜的環境下,這一聲狗叫如天外飛聲,吓的那人猛然一哆嗦。
而心裏倒數結束的聶靈兒那顧得上什麽狗叫,當即快速擡手拔下簪子,在對方被狗叫吓到的瞬間迅速回身,狠狠的紮向了對方的大腿處!
之所以紮大腿,是爲了削弱對方追擊的速度,而聶靈兒自己堅持跑步已經有快一年的時間了,在一個傷了腿的男人前面逃跑,她還是有點把握的。
“呃!”
對方吃痛,痛呼一聲,而聶靈兒的手卻跟着一轉,那簪子又在對方大腿裏擰了一圈。
這一下如刺骨之痛,對方終是沒忍住大叫了一聲:“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