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娘話音剛落,秦良便忍不住激動的跳了起來。
“休要胡說!”
秦玦緩過神,連忙低聲呵斥住口不擇言的弟弟。畢竟靈兒姑娘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少女,這種話可不能亂講,若是被人聽了去,會平白污了靈兒姑娘的名聲。
可心下,秦玦卻不自控的有些悸動。
“娘,我不知道這送禮物還有這樣的意義。”秦玦正了神色,一臉認真的開口:“若知道這送首飾有定情之意,我一定不會如此唐突的。”
瞧見兒子因此事微亂陣腳,秦大娘卻隻淡淡一笑。
看着秦玦,聽她緩緩道:“不知道也無妨,你既是喜歡靈兒,那這禮物送了便送了。重要的是,靈兒收沒收!”
說着,秦大娘臉上的笑容不覺深了三分,繼續說:“她既是收了,就算她和你一樣不知道這送首飾的含義,但也至少說明她并不排斥你。”
“依照娘看,你們彼此間若是能遵從本心去接觸發展,順其自然些,倒也是件好事。”
“客觀的現實原因雖然存在,但你未必要把這些東西看的那麽重,畢竟事在人爲,若你們真的有緣有情,兩年也好,千裏之遙也好,也是會走到一起的。”
這番話可謂是苦口婆心,說白了,秦大娘中意靈兒,喜歡靈兒,是非常願意自己的兒子和靈兒修成正果的。
且恰巧兒子對靈兒也有好感,那這事就更合她的心意了。
秦玦未經男女之事,或許想的不如母親那麽的深入,但他不否認的是,自己确實是對靈兒姑娘動了心。
而且這份心動并非一時沖動,而是在他人還在南疆之時,就會時不時的想起靈兒姑娘。
他堅信對方帶給自己的是靈魂上的牽引,因爲那時自己想起靈兒姑娘的時候,浮現在腦海裏的還是她胖乎乎的模樣。
所以這份心動更純粹,秦玦私心以爲。
而此時母親說的話,似是又給了他一些明示。
“說不定靈兒姐知道送首飾的意義呢?”秦良安耐不住,眼睛發亮的急切道:“大哥送了她首飾,說不定靈兒姐已經知道大哥的心意了。”
“而她收了,也是一種回應,對不對?”
小小年紀,腦子倒是轉得快。
而後,隻見秦良看向秦玦道:“大哥,要不然我去幫你問問靈兒姐的意思吧?”
“胡鬧!”
秦玦臉色一收,正色道。
秦大娘也道:“别給你大哥添亂了。”
說罷,又看向秦玦:“這女孩子的心思你休要猜,這本就是心照不宣的默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若是捅破了這層紙,隻會讓靈兒尴尬。”
“你若希望她知道,那她便知道。”
“你若不希望她知道,那她便不知道。”
秦玦似是明白的點了點頭,隻是自己今日的舉動竟是牽扯出這樣的事,也是他自己始料不及的,可他心底那抹隐隐漾出的期待也騙不了自己。
至于聶靈兒,她自是不知道這一串精緻漂亮的羽翎,在當下男子送給未出閣的少女意味着什麽。
她隻是很喜歡,也覺得不是什麽貴重之物,又是秦将軍專門買來送給她的,她便收下了。
“奶奶,天黑了就别做了,屋子裏暗,再累壞了眼睛。”
聶靈兒鋪好了被褥,見老太太還在做針線,便忍不住開口提醒。
老太太雖年歲不小了,但手腳麻利,眼神也還明朗,可即使如此,也不能這麽勞累。
這白天就一刻不住的做針線,到了晚上也不停,早晚會花了眼。
老太太倒是聽話,聞言便笑着點了點頭停下動作,嘴上道:“忙趕着把這件喜服做出來,你二伯和二大娘說,想趕在年前去佟家下聘,兩家人也好把明年成親的日子訂下來。”
孫子成親,老太太高興,聶靈兒心中明白。
但這針線活沒有一刻不停一直做的,就算換了年輕人眼睛也遭不住的,更何況是老太太這把年紀的。
“我從淮陽帶回來的好緞子有的是,就直接加到聘禮裏面就行了。哪用得着奶奶一件一件的做成喜服?”
聶靈兒忍不住道:“這還隻是勇哥一個人的親事,後面緊跟着就是坤哥和倩兒的,奶奶要是每個人都這麽忙,眼睛早晚要熬花的。”
老太太知道孫女是在關心自己,當下隻是笑着應:“好,奶奶知道了,做完這一件就不做了。”
想了想,聶靈兒終是理解老太太和二伯二大娘的心思,開口道:“若是你們想讓勇哥的聘禮看着體面些,明兒我把這些布拿去鎮上裁縫鋪子,讓鎮上的師傅幫着做幾件喜服添添喜氣。”
“不用不用。”老太太連忙道:“是我閑不住,這手上不沾點活,就覺得閑得慌。”
聶靈兒動手幫老太太把針線收了,一邊說到:“那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白天做一會兒就可以了,晚上燭火再亮,也是會傷到眼睛的。”
“好,好,奶奶聽你的。”老太太始終笑呵呵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今聶家不論是大房二房還是三房的日子都越過越好,孩子們也都有好的前程,老太太如今的心境也是越來越輕松了。
心裏沒了糟心事兒,面上自是樂呵呵。
聶靈兒盤腿坐到了老太太身旁,突然一臉的認真:“奶奶,有個事兒,我想跟你聊聊。”
突如其來的正經,讓老太太的笑容也一收,下意識的應:“什麽事兒?你的事兒嗎?”
“不是。”聶靈兒搖頭,繼而直言道:“輝哥的事兒。”
這事兒也沒法拐彎抹角的提,既是隻有自己和奶奶兩個人,聶靈兒索性敞開了說。
畢竟老太太有時候想事情比自己還周到,并不是那一意孤行不講理的人。
倒是老太太聽到是輝哥的事兒,面露詫異。
“你輝哥怎麽了?情緒不好嗎?”
說着,老太太不禁想起今天見到輝哥的時候,默默的點了點頭:“今兒中午看見他,确實是情緒不太高,不過你輝哥這人平日裏也不怎麽說話,我便沒多想。”
“他可是與你說什麽了?”老太太問。
聶靈兒隻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他心情好不好的問題,是給他說親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