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奈,沈仙兒不想聶坤在身邊的時候去面對秦将軍,那樣她總覺得心裏愧對坤哥。
雖然當初也隻是短短的動了那麽一下心思,或許她什麽也不說,旁人也不會知道,可她自己心裏卻犯膈應,鄙夷曾經的自己。
喝了一肚子風回到家,見到女兒回來了,沈有德和年氏又和曾經那樣歡喜熱情,仿若一切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仙兒,你這臉怎麽通紅的,你走着回來的?”
瞧見女兒嬌嫩的小臉被寒風吹的通紅,沈有德露出一副心痛的表情追問。
若換了曾經,沈仙兒自是受用,可如今她已經被逼着看清現實,再也不是那個活在夢裏的沈仙兒了。
“往年冬天也不是走着回來嗎?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沈仙兒一臉冷冰冰,絲毫沒有給沈有德好臉色。
年氏在一旁見狀不由尴尬的笑着道:“仙兒,你爹也是關心你,不是想着那聶家的靈兒有馬車,這個時辰以爲你們會一起坐馬車回來呢。”
沈有德如今哪裏還敢怠慢了女兒,即便被女兒冷眼相對,也是絲毫不惱。
當即笑着點頭:“就是呀,爹是好奇怎的沒有坐聶家的馬車。”
“那是靈兒妹妹買的馬車,又不是我的馬車,我怎麽就一定會坐馬車回來了?”沈仙兒不溫不熱的道。
沈有德和年氏被女兒一噎,雙雙啞然。
心知這是女兒還在生氣之前的事兒,但說實在的,沈有德并不後悔。
因爲若是沒有蘇家的事兒,也不會有如今的結果,當初那聶坤不就被逼得做出了承諾嗎?
對于沈有德來說,結果是好的,那過程就不重要了。
眼下隻能一切順着女兒,等以後日子一長,這事兒慢慢也就揭過去了,沈有德如此想。
“别愣着了,快去做些熱乎的,這一路走回來天都黑了,女兒定是餓了。”沈有德回過神,連忙催促年氏去做飯。
年氏忙不疊點頭,轉身便去了廚房。
沈仙兒在炭盆旁坐下取暖,左右看了看才問:“我哥呢?”
“去後山坎柴去了,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沈有德道。
如今這農村的百姓家,生火做飯用的基本都是木頭,到了冬日燒火取暖也是如此。
就說這沈仙兒面前放的雖然是個炭盆,可裏面燒的也是木頭,尋常百姓家哪裏用得起炭呢。
聞言,沈仙兒便不再說話了,隻是這身子涼,肚子更餓了。
沈有德在一旁瞧了女兒兩眼,末了試探着問:“仙兒,坤哥和你一起回來的嗎?”
沈仙兒聞聲擡眼瞥了沈有德一眼,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沈有德見狀連忙又問:“那他說沒說,你們的親事,是打算什麽時候辦?”
沈仙兒當即翻了個白眼。
“你就這麽急着把我嫁出去?”沈仙兒冷言開口,眼底隐隐含着怒氣。
這也怪不得她,如今隻要沈有德開口說話,她就總覺得這話裏含着目的,她如今已經沒辦法去信任自己的父親了。
“哎呦,這是哪的話呀。”沈有德一副被錯怪了的架勢拍了拍腿,一臉無奈的看着女兒道:“爹這不是關心關心進度,也好早點爲你的婚事準備準備嗎?”
“你娘昨兒還說,這之前備下的嫁妝要不要再添置些東西,生怕給不了你體面。畢竟人家聶家是官家,咱也不能太草率了不是?”
要麽說沈有德這一張嘴能生出花來,甭管什麽話從他嘴裏倒出來,都成了合理的。
沈仙兒肚子裏雖然有氣,卻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隻是轉而便冷哼一聲,道:“蘇家的聘禮退回去了嗎?”
沈有德:“……”
見父親又沉默了,沈仙兒不禁氣急的瞪大了眼睛:“還沒退?這都過去多久了?”
那蘇家的聘禮是坤哥科舉之前就送來了,而今坤哥都高中返鄉了,這聘禮竟還留在家裏?
沈仙兒秀眉一蹙,遲疑道:“爹,你不會是不想退了吧?那可是上千兩的東西,你不退,那蘇家豈會善罷甘休,我又怎麽嫁給坤哥?”
“怎麽會呢。”沈有德連忙開口解釋:“爹是愛财,但也知道這聘禮是一定要退的。隻是我送了信去江城縣,那蘇家一直沒來啊!”
沈有德說的确實是實話,他巴不得蘇家趕緊把聘禮拿回去,也好讓女兒早點嫁給聶坤。
那價值連城的聘禮确實誘惑力十足,但他沈有德雖然愛錢,也愛貪小便宜,可在大事上卻從不含糊,沉穩的很。
那聘禮他但凡是動了,那就沒法收場了,他比誰都清楚。
“那這是怎麽回事?”沈仙兒見父親不似在說謊,心下也犯狐疑了。
沈有德又是歎了口氣:“誰知道呢,這眼看過年了,聘禮還在後屋堆着呢,這不耽誤事兒嗎!”
“要不我拉着那聘禮去江城縣蘇家走一趟得了。”
這時,沈岩從外面推門而入,似是聽見了屋裏妹妹和父親說的話,當即開口道。
“哥!”
見到沈岩,沈仙兒終是露出笑臉,連蹦帶跳的迎了上去。
沈岩也笑了,一邊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一邊繼續道:“你别擔心,那蘇家要是再不來,哥就拉着那聘禮親自去還,絕不會耽誤了你。”
到底是哥哥靠譜,沈仙兒感激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秦家。
“這麻婆豆腐是我跟靈兒學的,聽阿良說你吃了一次就喜歡上了,快嘗嘗吧。”
秦大娘将飯菜端上桌,一邊對秦玦說到:“定是沒有靈兒做的好吃,但也還不錯,阿良也喜歡呢。”
聞言,秦玦微微一笑,道:“娘做的一定也好吃的,娘快坐吧,兒子給你倒酒。”
話落,秦玦便拿起酒壺給秦大娘倒了一杯酒,繼而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秦大娘眉眼歡喜,看着秦玦的目光難掩慈愛,見他今日精氣神格外爽朗,不由開口問到:“怎了?今日是有什麽高興的事兒嗎?”